《是病院不是收容所！[赛博穿书]》气候症

34、基建者——混乱关系

　　“不过就是一群肮脏的城市老鼠，两天了居然还没成功。”皮特咒骂着，他矮胖的胳膊尽力被绕到身后，手指纠缠着，已让他足够做出成熟的姿态。

　　由于肥胖，皮特脸上的肉堆了好几层，眼睛被肉挤成了一条缝。

　　“我和他说过可以迟些，可以迟些，他凭什么要听海……”皮特立刻住了嘴，那双三角小眼里冒出警惕的精光，在五人面孔上逡巡了一圈。

　　然后便态度大变，原先对他们十分热切的皮特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愈发高高在上的皮特。

　　“好了几位女士先生，答应你们的酬劳我会支付的，现在你们先跟着我的副官去到岗位吧。你们也不想因为没保护好我而被赖账吧？”

　　“当然，我们会尽全力保护好你的。”扶春笑了笑，跟着瘦高个从皮特的办公室退了出去。

　　这间小小的，此刻被星币照亮的办公室又恢复了沉寂，只余下皮特焦躁不安用笔滑动纸张的杂声。

　　瘦高个这个副官时刻牢记着自己的使命，不该多说的一句也不说，让扶春他们根本没法从他嘴里套到一星半点的信息。

　　“我敢保证刚刚皮特没说完的那个名字，是‘海格伍德’。”钱虞城和扶春默契地放慢脚步，走在了一行人的中央。

　　“哦，他来这里做什么？”

　　扶春的话让钱虞城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你不记得了？他是纠察队队长，而现在……”

　　扶春明白了，海格伍德来这里的目的大概是暗中帮助贾斯曼拿下Solost。

　　“但很奇怪不是吗？Solost已经被卡西姆占领了那么多年，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萨堪为什么要这时候对他们出手？”

　　钱虞城抿了抿干裂的唇，老人花白的头发因为这几日的辛劳而跟白了几分，如凌乱的雪屑飘落在发间。

　　他说：“我猜应该还是‘环’的事情。”

　　“Solost就是一座普通的山，没什么额外价值，唯一能解释这件事情的，就是‘环’出了问题。也许是某些实验生物逃出来了，也许是某些萨堪不想暴露的物质泄露了……你知道的，就和我们过来时看见的一样。”

　　钱虞城刻意盯着扶春的脸，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可惜让他失望了，即便是深思，只要扶春不想，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钱虞城只好继续说：“那条人鱼……”

　　“对，她确实是从‘环’上捡回去的。”扶春实话实说，“但我不觉得她是那个最关键的变量，她和Solost可没有半分关系。”

　　“哦？”钱虞城轻嗤，表现出对扶春的轻视，“那可说不准，大人的世界里一切瞬息万变。”

　　“你怎么知道，就不会是萨堪误以为人鱼跑到了Solost，这才必须攻占？”

　　不会的，扶春在内心反驳。如果只是为了这条人鱼，他们大可用其他方式在Solost找到她，根本没必要闹出那么大动静，反而与卡西姆交恶。

　　此时，瘦高个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院子中央，为了全方位保护皮特，几人被完全分开，各自镇守一个方向。

　　所以现在扶春是一个人了。

　　虽然不能面对面说话，但高科技的世界有高科技方法，五人联通了光脑，可以随时交谈。宿星、扶春和钱虞城几乎一个字没有，倒是钱锋礼和林昼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打算怎么拿回那些钱？”

　　林昼和钱锋礼的“茶话会”终于因为双方口干舌燥停歇了一会，宿星的声音便趁着这个空档传来。

　　“对啊，我们不是来拿回钱的吗？”林昼又插嘴，“刚刚已经看到钱了，为什么不抢了就？”

　　“女孩，那可是十万枚星币。”钱虞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隐忍，他自己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非常厌蠢。

　　“除非我们能找到萨堪银行的公证人，让他们把这些钱搬去最近的银行，然后把钱打进病院账户，否则只能选择一枚一枚带走。”

　　十万星币绝非小数量，一万枚星币的质量大约和钱虞城差不多重，也就是说他们得背着是个钱虞城逃走，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更何况队伍里扶春这个纸皮人，根本干不了这种重活。

　　钱虞城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泄气，钱在眼前却带不走的感觉实在太讨厌了。

　　“不，或者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扶春的提议让全体一愣，纷纷开始追问。

　　“海格伍德不是来了吗？这十万可本就萨堪的钱，冤大头在这我们为什么要揽活？”

　　“可是……”林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我们来追这十万，不是为了让这十万成为我们的营业额，然后应付下周的考核的吗？”

　　从新埠病院到乐不思，一来一回需要三天的时间，更别提“环”比往常难走了许多，因而他们极有可能会在考核前一天回到病院。

　　如果这十万不能算作营业额，第二天的指标要怎么想办法达成？钱虞城觉得扶春此刻的提议荒谬极了。

　　而扶春……扶春忍住翻白眼的想法，不得不耐心提示他们：“亲爱的小朋友们，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人情往来吗？”

　　人际关系，这是世界上最不牢靠却也是最能救命的东西。

　　皮特带走病院十万的事情，只有扶春开了“上帝视角”从9588那提前知道了——好吧，至多清章政府里的人也知道。

　　但萨堪可是被瞒住的。

　　“海格伍德是病院动乱的直接处理人，不论是因为他工作能力太差，还是那天被我们搅了局，总之他漏查了这十万元。”

　　“要是萨堪知道了，少不得记他一过吧？”

　　除了宿星以外的其他人恍然大悟。

　　靠着水泥墙面的宿星把玩着匕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钱虞城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哪怕你帮海格伍德追回了十万，他也不一定能在考核中帮你吧？他是外勤的头领，从来不管内务。”

　　……扶春扶额，不得不扔下一个大八卦。

　　“要是我告诉你们内务的那位暗恋海格伍德呢？”

　　什么？好一口大瓜，办公室恋情什么的最刺激了，尤其还是发生在大名鼎鼎的萨勘集团的两名高级管理员之间。

　　“你怎么会知道的？”钱锋礼差点在光脑内惊叫出声。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

　　【宿主，建议以后不要用我查询原书八卦，有些辣眼睛……】

　　【你不是有屏蔽功能么？怎么没有马赛克来保护你的小眼睛和脆弱的小心脏？】

　　【我有，但是为了您，为了帮您查清楚，我关闭了……】

　　【这样吗，小甜心，你真贴心极了。】

　　9588沉默了，她夸奖我了吗？为什么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别扭，仿佛是什么恶俗文本里的译制腔。

　　“别问，就当我手眼通天，什么秘密都知道好了。”扶春用匕首划拉着墙面，在上面成功画下了一个Q版皮特，然后又画了一个暴打他的火柴人。

　　扶春在穿越过来之前自然读过《异世界基建之旅》，但或许是星球的某种保护机制作祟，不断反复地窃取着扶春记忆里关于世界命运的部分。

　　这也是9588存在的必要性。

　　扶春没有办法想起来原作情节，只能一次又一次依靠9588实时查询。

　　也许她第一次阅读时记住了这件事，但眼下还得再记一遍：海格伍德是原书的男二。

　　啊不，严格来说是男主之一。这件事情其实很神奇，很少有男作者会写大女主文，并且还会在文章里给女主开后宫，但“漩涡”做到了。

　　他不仅善于开后宫，还善于开车。对于女主和她背后的男人的那些事情，“漩涡”写的十分之靡艳，幸好扶春不记得。

　　她要是记得，等海格伍德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可难以保证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瞟。

　　钱虞城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太草率：“即便那位负责内务的邦妮真的暗恋海格伍德，你也不能保证她为了遮掩海格伍德的过错，而给你开后门吧？”

　　“不，你要搞清楚两件事情。”扶春不客气地打断钱虞城，“第一，这个指标本来就高得不合常理，一看就是在刁难我。而我与萨堪素无交集，所以问题肯定还是出现在你们这群B区人的身上。”

　　“但是，从那天海格伍德没把你们抓走就能看出来，事情不至于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比起威胁或者谋害，我更愿意相信这过高的10万更像是试探。”

　　“既然是试探，假设我们尽力把目标达到十之八九，也就差不多了，里头总是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第二，可不要因为我的八卦把邦妮想象成恋爱脑。她和海格伍德不是竞争者，而是搭档，一段稳固的合作关系往往拒绝外力的入侵，你不这样认为吗？”

　　钱虞城居然被扶春的有理有据说服了，下意识点头。

　　但他转而又问：“等等，你说有外力？什么意思？即便海格伍德下台，邦妮失去了一位好搭档不错，可总会有人接管海格伍德的位置，说不定配合得更好呢？”

　　扶春回答：“那么如果现在情况有变，假设——我说假设，邦妮发现她和海格伍德的上司瞧上了一个姑娘，试图给她邦妮的职位呢？”

　　钱虞城长大了嘴，完全不去管什么假设不假设：“你是说……”

　　“嗯哼，没错。”

　　没错，邦妮和海格伍德算是萨堪的三级管理员，在他们头上还有最高领导人和次一级的领导人，这些家伙可都是“庞然大物”，拥有比海格伍德他们翻倍的权势。

　　二级领导人已经能够随意任免下属，邦妮自然本该时刻小心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不过……邦妮和这位上司曾经有过一段，旧情还未完全结束又牵牵扯扯的，也让她足够有恃无恐。

　　但是，如果现在这位上司有了其他爱慕对象呢？

　　他可以立刻揪到邦妮的一点点小错，让她滚下台去，好给他的新心上人腾位置。

　　而海格伍德，在这种情况下便是一个绝妙的突破口，毕竟他和邦妮的搭档关系，决定了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扶春为什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因为那个“心上人”，是女主秦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