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四个相亲对象圆桌会议了吗》张浮白

7、第七章

　　第七章

　　但偏偏徐鹤这人比较严谨，“面本身就是熟的。”
　　林窈：……

　　其实林窈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但她忘了，徐鹤太一板一眼了，即使是她开玩笑的话题，都会认真回答。
　　林窈一下子噎住，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尴尬的沉默。

　　还好，徐鹤又想了个新话题。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似乎是这个问法不够具体，徐鹤又加了一句，“或者你有爱做的事情吗？”
　　给林窈问的一愣一愣的。

　　林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格外热爱的东西。同时徐鹤突然这么问她，让林窈有些尴尬。
　　“就……都还好吧，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特别不喜欢的。”想了想，林窈如实说道。
　　徐鹤又沉默了。

　　林窈这会儿开始后悔自己打通这个电话。

　　原本林窈的“要么咱先各自洗漱，回聊？”的话已经在了嘴边，却没想到徐鹤硬生生又想了一个话题。
　　“那你对现在人的感情，有什么想法？”

　　林窈：……
　　林窈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徐鹤看不见的微笑。

　　林窈反问：“徐老师呢，对如今年轻人的感情观，有什么想法呢？”
　　徐鹤似是真的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大家都太滥情了，也太不把爱当回事了。”
　　林窈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比如说？”
　　徐鹤道：“感觉大家谈恋爱就和闹着玩一样，谈两天，觉得不合适，马上就分手了。”

　　林窈：……
　　林窈不懂徐鹤想说什么，试探着问：“那你是觉得，如果两个人觉得不合适，应该继续绑死，双方痛苦的继续谈？”
　　徐鹤顿了顿，“我也不是那意思，我觉得大家太不谨慎了。”
　　林窈：“噢。”

　　“你呢？”
　　乍然听闻徐鹤这么问，林窈摸不到头脑，“什么我呢？我什么？”
　　“你对我刚才说的怎么看？”
　　“我？”林窈心里叹口气，“我是觉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徐鹤：“哦。”
　　两人相对无话。

　　林窈把自己想去洗漱的借口又拎到了嘴边，就听徐鹤道：“我谈恋爱的话，是想认真的谈。”他停顿了会儿，似乎是在措辞，又好像是在犹豫纠结。
　　林窈静静的等他说下去。
　　就听徐鹤又问：“你呢？”
　　这回林窈听明白了，林窈也坦然的回复：“谁不是呢？”

　　徐鹤听林窈这么说，也没说啥。
　　他看了看时间，道：“十一点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林窈眨眨眼，“好的，你早点休息。拜拜。”
　　话还没说话，徐鹤就挂了电话。
　　林窈想，打电话的徐鹤，和现实中的徐鹤，也是两种风格。

　　晚上快十二点，林窈刷着手机，整个人困到五迷三道，不想睡觉。
　　齐飞发来消息，“林窈，我睡不着，讲个故事哄我吧。”

　　林窈：……
　　林窈是真的不知道齐飞这人怎么回事，他俩完全就不熟，怎么就撒上娇了。
　　想了想，林窈盯着那一行字，鬼使神差的问：“你想听什么故事？”
　　齐飞发个星星眼的表情，“讲个你喜欢的故事吧。”
　　我喜欢的故事……
　　林窈想了想，给齐飞讲了一段。

　　“从前有一个人，因为和妻子吵架，于是离家出走。但他也没有出走很远，而是在自己家对面租了个房子，一租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间，他看他妻子从一开始的惊惶，报警寻找，到找不到的歇斯底里，然后到平静的接受，到重新结婚，配偶死亡……这二十年，他妻子的变化他一直看在眼里，仿佛自己从未离开。但有天在路上，他不小心撞到了妻子，妻子却再也认不出他来。”
　　齐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故事太黑色了吧！”

　　说实话林窈也觉得有点黑色笑话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何，这个故事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
　　齐飞又说：“林窈，你真好，我让讲故事你就讲。你真好。”

　　林窈看着齐飞发了两遍的“你真好。”无声的笑了下。

　　齐飞发个打呵欠的表情，“今天好累哦，谢谢你给我讲故事，我睡啦，你也早点睡，林窈晚安。”
　　林窈也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过去。

　　自此以后，齐飞每天早晚准时找林窈打卡。
　　早上按时按点给林窈发早安，然后白天一整天不见人。
　　晚上就缠着林窈，让林窈给自己讲故事。
　　林窈哪那么多故事，就把自己看过的小说和八卦，掐头去尾的给齐飞讲一讲。

　　齐飞也不挑，开开心心的听林窈讲。
　　有时候还和林窈吐槽一下故事里的主人公，要么说这人太坏了，要么说这人人品不行。
　　林窈看得好笑，觉得齐飞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两人偶尔也聊聊自己的情况，林窈才发现，齐飞比自己还小三岁。

　　林窈：……
　　怪不得跟带孩子似的。

　　第二天，林窈加班，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
　　她躺在床上，累的动都动不了。
　　唐飞临突然发来消息，“干嘛呢？吃宵夜。”
　　林窈看一眼消息，回复道：“您吃好喝好。”
　　唐飞临失笑：“不是，我是问你这会儿干嘛呢？如果有空的话，咱俩吃个宵夜？”

　　林窈看了眼时间，不懂唐飞临这个点吃什么宵夜。
　　不过她想想那天一场饭局，见了三个人，干了三件事，也就理解唐飞临这个点可能刚下班。
　　林窈想了想，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身衣服，打车往唐飞临定的饭店走。

　　等到了地方上，林窈才发现，这是一家大排档。
　　唐飞临里面穿着一件Polo衫，外头穿着个黑夹克，头发理的精干又一本正经，跟个老干部似的坐在一张桌子上，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周围喝酒划拳的人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林窈坐到唐飞临对面，唐飞临才反应过来。
　　他起身给林窈到了杯水。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把我觉得好吃的都点了一些。”
　　林窈看着桌面上一盘盘的烤肉和土豆，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爱吃的。”
　　“那就好。”唐飞临把水杯往林窈的放下推了推。

　　天气有些冷，林窈头顶戴着个毛帽子。
　　唐飞临看她一眼，“店里有些热，你要不要把你的帽子取下来？”
　　林窈点点头，顺手拿下了帽子，放在了一旁。
　　唐飞临就坐在林窈对面，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林窈觉得莫名其妙，“笑啥？”
　　唐飞临顿了顿，看着林窈：“我觉得你很乖巧。”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乖巧。
　　林窈抿了一口茶，觉得自己有些脸红。

　　手机在桌上嗡嗡的震，林窈看一眼，是齐飞。
　　齐飞连发好几条消息，林窈打开手机，无非是一些小男生撒娇的话。
　　林窈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在了旁边。

　　在这期间，唐飞临一直看着林窈。
　　“怎么了，不回吗？”
　　林窈诧异看唐飞临一眼。
　　在林窈的意识中，唐飞临很少管别人回不回消息的事情。
　　唐飞临却还在淡淡的等林窈回答。

　　林窈抿了一口水，“待会回，不是什么重要消息。”
　　唐飞临点点头。

　　过了会儿，唐飞临又问：“是不是如果我给你发消息，你看到之后，也会等一等才回？”
　　林窈心里咯噔一下。
　　唐飞临才笑出声，“别紧张，我逗你的。”

　　林窈：……

　　林窈不喜欢吃生菜。
　　小时候在养父母家里，每天晚上饿的饥肠辘辘，没办法只能偷偷去厨房看有没有剩菜或者剩馒头的时候，案板上剩下的只有生黄瓜或者生白菜。
　　林窈怕生火会被养母打，只能蹲在灶台边，捧着冰凉的菜生啃。
　　导致林窈现在看到别人吃生菜都胃里反酸。

　　唐飞临却以为林窈只吃烤肉，不包生菜，是怕脏手。
　　于是他包了一个菜包，递给林窈：“我刚洗过手了。”
　　林窈笑着摇摇头，“谢谢你，你吃吧。”
　　唐飞临却很坚持，“你尝尝，包了生菜之后，烤肉就不腻，很清爽。”
　　林窈：……
　　林窈再次拒绝。

　　不知为何，唐飞临却一一直举着自己包好的菜包，递在林窈面前。
　　仿佛林窈今天要是不吃这个菜包，他能举到天荒地老。

　　林窈心里有一瞬间的逆反。
　　她真的极度厌烦别人逼自己做什么。
　　于是她笑着看向唐飞临，“唐书记，我肠胃不好，是真的不能吃生菜。”

　　唐飞临可能很少有被这么直接的拒绝。
　　他愣了一瞬，手往回缩。从善如流的将菜包放到了自己的碟子里。

　　林窈又夹了一筷子烤肉放嘴里，细细咀嚼。
　　林窈也不明白自己半夜打车出来，和一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一起吃宵夜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因为唐飞临压抑但并没有深切掩藏的有权有势？

　　林窈自问：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贪慕权势的人？还是我贪图唐飞临的美色？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想到贪图美色，林窈又想起徐鹤那双漆黑的眼睛，和白瓷般细润的皮肤。
　　徐鹤是和唐飞临完全不同的样貌，很难说两人谁更好看一些。唐飞临的容貌太重了，有一终很浓烈的气息，乍一眼看去，马上就会意识到：唐飞临，庄重的帅。
　　徐鹤不一样，徐鹤站在那儿，很俊秀好看，但你总想推他一把，欺负他一下。

　　林窈抿唇，想起有时候和徐鹤打电话但时候，她甚至会想，徐鹤如果哭起来会是怎么样？眼眶会红吗？眼珠会红吗？尖尖的小鼻头会红吗？泪珠会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挂在他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上吗？

　　唐飞临似是有些尴尬，许久，他说：“不好意思啊林老师，我不知道你不能吃生菜。”
　　林窈心里翻个白眼，面上灿笑：“没有没有，怪我没提前说。”
　　这事在两人的哈哈中，就此揭过。
　　在之后的很多日子里，唐飞临都以自以为是爱的方式爱着林窈，林窈很多次都觉得窒息，和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