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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沈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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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风在太尉府的演武厅中练剑,却听到门口似有动静,他停下剑招,抬目看去,发现萧昳正站在厅门口,身后只带了几名侍从,他微微一怔,忙弃了剑,行礼道:“陛下。”
萧昳走进厅内,示意他免礼,“沈将军如今倒是悠闲的紧。”
沈若风低头道:“微臣不敢。”话音未落,他脸色一变,并指凌空成符,剑指一甩,飞符化剑,剑光过处,空中一片爆裂之声,破去了涂山玫的隐身术。沈若风一旋身已挡在萧昳身前,看着自空中飘然而落的涂山玫,沉声道:“姑娘是什么人?”
涂山玫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二十年前,无相阁有名弟子,剑骨天成,不到弱冠之年,己臻化神巅峰,离天人境只有一线之隔,人人都道他是无相阁两百余年来,最有希望练成七绝煞剑之人,可惜他出身豪门,无心仙途,不等破境天人便下山重入红尘——看沈将军适才这一手神念成符再化符为剑,想来是已入天人境,不知今日可有缘一见无相阁的镇派绝学?”
沈若风淡淡地道:“七绝剑是杀人之技,姑娘还是不见的好。”
涂山玫漫不经心地道:“沈将军,若不出绝技,怕是护不住你身后之人呢——接招!”说着她并指如剑,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破空直袭沈若风。
以沈若风之能,要避开剑气其实不难,可萧昳便在身后,他唯恐剑气伤了盛王,再次化符为剑,以气御剑,强行震开了涂山玫的剑气,自己硬受了剑气的反震之力却不肯退开半步。萧昳见状微微皱眉,“玫姑娘,别闹了。”
涂山玫轻笑一声,“且放宽心,我不过见猎心喜,想见识一下七绝煞剑,不会伤了沈将军的。倒是要请陛下暂且退出这演武厅,不然沈将军心有顾忌,只怕不敢全力施展。”
沈若风听她语气随意亲昵,心中微感疑惑,但既知并非敌人,便放下担忧,胸中不觉起了好胜之心,转身向萧昳行礼道:“如此就请陛下暂避,容微臣与这位姑娘切磋一番。”
萧昳蹙眉不语,片刻后才道,“沈将军小心些。”说完看了涂山玫一眼,转身出厅。
涂山玫啧了一声,“放心,就算真有个万一,也包管片刻间都能治好。”说着她看向沈若风,“沈将军现在可以让我见识一下了吧。”
沈若风将地上长剑摄入手中,霎那间剑上光华流转,剑芒吞吐不定,他沉声道:“姑娘小心了。”长剑一振,剑气刹时充盈厅内,剑势如风,从四面八方卷向涂山玫。
涂山玫不慌不忙,立掌如刀,破开了沈若风的剑势,欺身直进,并指点向他持剑的手腕,沈若风沉腕错步,让开了这一招,剑势一变,由刚化柔,转为绵劲缠向涂山玫。
“这倒有点意思——阴阳相生,刚柔相济,看来沈将军确实得到了无相阁真传。”涂山玫侧身滑步,让开了这一招,“不过,这并不是七绝剑吧?”
沈若风退后一步,横剑当胸,皱眉道:“姑娘适才用的剑术分明来自上界,可法力却近于妖力——姑娘莫非是名隶天宫的妖仙?”
“打赢了,我便告诉你。”涂山玫踏步直欺中宫,漫天剑意随势而起,笼住了沈若风全身。
沈若风手腕一振,劲力过处,手中长剑化为粉齑,他一挥手,凌空化出数百道剑符,组成了一道剑阵护在身周,抵住涂山玫的剑意。
“化剑为盾,煞气内敛,沈将军的七绝剑已修到第六重了吧,难怪天玄子当年想以衣钵相传,可惜尊驾尘缘难断。”涂山玫忽然收了剑意,“七绝剑我已见到了,陛下过府是有要事和沈将军商议,我就不耽搁两位的正事了。”说完她一步飘出厅外,正落在萧昳身边,“沈将军毫发无伤,可要验看么?”
萧昳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沈若风道:“沈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若风出厅行礼,“请陛下移驾书房。”
涂山玫微微一笑,“我就不去了,朝廷政务,不是我该问的。”
萧昳扫了一眼身后的侍从,淡淡地道:“你们都留在此地。”
太尉府书房。
沈若风斥退所有下人,关上房门,方行礼道:“陛下何有吩咐?”
“前线想必已有快报到了沈将军处吧?”
“是,澹台烬为异人所伤,伤势不明,但景军主动撤出了伽关,只怕这伤势说不定有性命之忧,所以卢世宁才会急着率大军回京——只要这支景国精兵还在卢氏手中,只要景京不生变乱,无论谁是景国的君主,卢氏都仍是北方第一高门。”
萧昳冷笑一声,“卢安象、卢世宁父子当真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为了卢氏家业长久,宁愿弃了伽关天险——他就不怕孤趁机北伐么?”
沈若风伏地行礼,“陛下,恕臣直言,眼下虽是追击良机,可这两年天时不利,黑河水患不绝,粮草度支一直不足,不宜久兴刀兵。而且……”
萧昳淡淡地接口道:“而且若是国有大丧,太子却领兵在外,万一京中有人包藏祸心,恐致莫测之变,对么?”
沈若风伏地不敢起身,“陛下恕罪。”
萧昳笑了笑,“起来吧。沈将军是修道中人,确实瞒不过你——你说的不错,若真是凛儿征战在外,却国有大丧,怕是景京未下,盛都先要生变……”他轻叹一声,“当年孤与你相约三事,如今剩下这最后一件,就请沈将军为大盛守御伽关十年。”
沈若风仍然跪地回禀道:“陛下,若萱的婚事是她自己愿意的,所以微臣仍欠陛下两件事。至于为国戍边,乃是微臣的本分——微臣虽修习道术,却非方外之人,仍是陛下的臣子。”
萧昳轻轻摇头,“那便先欠着吧,过几日中书自会有旨意,要辛苦沈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