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明自成蹊》不亦六乎

6、六. 山有木兮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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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就像命运在捉弄人，越是不想看见谁，谁越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像现在，优君瞟了一眼明子——那个眼神在明子看来，就像遥遥领先的跑步者不再齿于挑衅，已经根本提不起兴趣。
　　好吧。明子努力平复着心情。如果换做是我有那么完美的相貌，也会那么想的。
　　“对了，明子。你的奖状送到了，就在社办柜子里，你一打开就能看见。”部长突然想起这件事，转过身对明子低声说道。
　　“啊，好的。那我就直接拿走了？在这里会打扰到大家的吧。”明子看了一眼认真画画的同学们。
　　“嗯……等等，外面下雨，你确定要现在走吗？”部长突然看到明子手上拿的伞，又转头看向大雨滂沱的窗外，“现在雨这么大，估计你带了伞也挡不了雨。”
　　“没关系，不用担心。”她打开柜子，找到了自己的奖状，装进包里。她动作很迅速，她已经能感觉到嫉妒在噬咬着已经的心脏，难受得待不下去。
　　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子第一次这样疯狂地嫉妒一个人。因为她长相好，还是因为她身世佳，又或者是因为她得到了网球部那个人的认可呢？
　　“路上小心。”部长趴在门口冲着门外，“实在不行就回来。”
　　雨水像是用泼的。正如部长所说的，带了伞也挡不了雨。风和着雨，树枝被打得剧烈摇动，大片的水雾在空中翻滚。
　　这天气，实在是坏得可怕啊！
　　“轰隆隆——”
　　雷声响了起来。天空一团糟，狂风怒号，夹杂着倾盆大雨，就像末日将要来临。明子站在楼底下，不禁怀疑起来，这种天气只是普通的雨天吗？平生仅见啊。
　　网球部他们应该都提前放课了吧？她想了想，不对，他们应该在室内训练。
　　又看了一眼糟糕透顶的天空，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迈开脚步。
　　室内训练馆。
　　“啊，哈——”丸井的训练告一段落，拿起毛巾擦汗，“那个家伙今天没来诶。”
　　“是啊。”同样完成训练任务的仁王走了过来，“哎……虽说当时只是暂时答应了她的条件才允许她留下，可现在看来还真是带来了相当多的麻烦啊，puri，真是伤脑筋……”
　　正选们渐渐都凑了过来。
　　“听说是去美术部当模特了？”丸井一边擦着汗湿的头发一边说道，“不明白啊，我要是迹部，肯定不放这个妹妹到别的学校兴风作浪。”
　　“虽然是兴风作浪，但也透露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柳翻开自己的data，“到目前为止，迹部景吾的实力我已经大致上有数了，这个人很强。但我们也并非不是他的敌手，他们的综合实力估计在四强到八强之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真的遇到，那么只要适当安排战术，我们就不会输。”
　　“真不愧是军师啊。”幸村的语气不无赞赏，“不过最近你总是干劲十足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没错。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冷静的莲二居然会是最早有女朋友的……”柳生一脸正人君子地发言。
　　“不是，”柳面色不改，“你们多虑了……”
　　“原来高崎真的是前辈的女朋友！”突然插进来的切原让大家都措不及防，大概是因为还没有适应这个新正选成员的加入。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嗓门很大——馆里的人不禁都看向了他们。
　　“切原赤也！”真田的额角爆出青筋，“太松懈了，绕场地跑三十圈！”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风雨交加，幸村看了看墙上的钟，“还以为已经很晚了，果然是因为天气太差。”
　　他说完，眼睛望着窗外，却顿在了原地。众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惊呼。反应过来时，原本在场的柳已经消失了。
　　明子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们。哪怕雨水已经让窗户模糊地不能再模糊，她也还是一眼看出了幸村精市。他们似乎在休息，明子正担心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却突然看到了匆匆跑出来的少年。
　　雨很大，风也很大，但是他没拿伞。明子惊呼一声，但没能阻拦住他的步伐。他跑过来，溅起满地水花，到她身边的时候放慢了步子。她正着急着要开口让他回去，却突然感觉身上一暖，雨水被外套隔开了。
　　“你！……”
　　“快点进去！”柳看着她大声地说道，因为雨声太大，他几乎是用喊的。明子看到了他眼中的愠色，没敢反驳，乖乖地跟着他走进了室内。
　　柳的运动衫已经湿透了，黏在皮肤上，显出匀称有力的线条……可她没有心情看，她自己早淋成落汤鸡，要不是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怕是要落得比他还要难堪的窘境。
　　“抱歉……”明子脸上带着十万分的歉意，心下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毕竟柳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她也没想到只是想过来偷窥一下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她以为这么大的雨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
　　柳没有多言，带她到更衣室，给了她干净的毛巾，“先擦干吧。”然后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背包，又找出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刚才的已经淋湿了，换上这件。室内虽然不冷，你这样也会感冒。”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她一眼，说完就关上门退了出去，还叮嘱了一句“把门锁上”。
　　他并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过来……
　　明子松了一口气。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心情是好是坏，但毫无疑问，接下来一开门出去她就不得不正面面对这些网球部正选们，毕竟这是他们的更衣室，她不出去，他们就进不来……
　　收拾好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以后，她刚打算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心脏猛跳着，她走到他们的柜子前，却失望地发现柜子上没有每个人的名字。
　　也对，毕竟是临时换到室内。这么想想，她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转头走，而是弯下身，挨个打开柜门。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令人不齿，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心脏跳得愈发厉害，脸庞也似乎因为室内的温度而涨得滚烫。
　　打开柜门，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背包，她的动作终于顿住，心跳也快到了极点。幸村精市，这是他的包，她曾经注意过，所以很清楚地认得。
　　下一步的行动几乎是没做思考的，她打开了幸村原本就没拉上的包。
　　于是顺理成章地，她看到了包里明晃晃的一个信封。是粉色的，女生喜欢用来写情书的那种信封。
　　她愣了好半天，直到门外有人敲门，“请问好了吗？”
　　明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背包的拉链拉上，塞回到柜子里。
　　“啊，好了。”她心有余悸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柜门都和她来之前一样，这才拿着毛巾和外套，扭开锁，打开门。门口是一个要拿东西的部员。
　　柳看见她出来，于是走了过去。明子才意识到，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全身湿透……但他一直等在外面。想到这，她不禁更为之前的举动感到羞愧。
　　虽然穿着柳的宽大外套显得不伦不类，但好歹没有泄了什么春光。正选们的又一次注目礼让她更加难为情，因为和上次相比，这次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欠了欠身，表示对打扰到他们训练的歉意，见大家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安心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参观他们的训练。
　　正选们也不是那么难相与的啊。这么想着，明子居然有些庆幸。这样堂而皇之地看到他们训练，是不是有些幸运过头，反而显得不真实呢……
　　“哎！高崎！”
　　惊讶于在这里居然会有人叫自己，又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她转过头，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切原刚跑完他30圈的罚跑，正气喘吁吁。他走过来坐到了明子旁边，把毛巾搭在头上，两手搭在长椅的背上，一动不动地恢复体力。
　　“切原君啊。”明子认出来人，却吃惊地看到他身上的正选服，“切原君已经是正选了吗？”
　　“我……”他喘着气，“大约几天以前就是了。我告诉过你。”说完，他一把抓下头上的毛巾，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被看了个正着，她没反应过来，直直地望着他。
　　“为什么高崎会是柳前辈的女朋友？你从来没提过。”他很不爽。
　　自以为两个人很熟，实际上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不……”她莫名其妙，但是被误会了之后下意识就要反驳。
　　“那你过来干什么？刚才外边还下那么大的雨，而且，无关人员是不被允许随便观看我们训练的！”切原显得更生气，以为明子还不愿意告诉他。
　　“哈？切原君你刚刚说……无关人员不能随便观看……是吗？”她这下彻底懵了，“可是我确实和这里的人都不熟啊！要说最熟的，也就是切原君你了吧……”而且我之所以会过来，也是为了……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明子冒着雨来找柳前辈，前辈看到她也冒着雨出去把她接进来的啊！
　　明子心里大约有数了。她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她，因为柳前辈每天晚上都要和她一起回家这件事本身她就是完全被动的，可在他们来看，这应该就是情侣之间的日常吧。
　　不行！他们如果都这么想的话那就糟了……
　　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看着训练中的正选们，“切原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他还纠结于明子和柳的情况，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我只是想知道，幸村君收到情书，一般都会怎么处理呢？”
　　“部长的情书啊……貌似看完以后就扔掉了吧。”切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就如实地回答了。但是一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高崎你为什么会关心部长的问题？难道不是应该问柳前辈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滴溜圆。
　　“所以我都说了，我和柳前辈没有关系的！”她丝毫没有压低声音，语气有点冷。
　　训练场上击球的声音纷纷停下，与此同时她看到换好衣服的柳正向着他们走来。
　　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