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04-107 ...
-
104.
“我没有透露出帝国的任何事情。”
练红玉在某一天找上了我，这次她的情绪看上去稳定许多，只是问我有没有背叛煌帝国。
……那自然是没有的。
可说没有也不算全对，原作为煌帝国臣子的我加入辛德利亚，已经是重大的背叛。
但练红玉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对我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我就相信玄姐姐不会背叛我们的，”她看上去很是高兴，“只要和兄长解释清楚，玄姐姐一定能回来的。”
“玄姐姐，我在这几年武艺大涨哦，已经能很熟练地使出极大魔法了。”
她走到我的身边，像是要把这几年我错过的事一股脑全说出来：“宫里那棵好些年没开的梅树，去年开了，还有我院子里的梨树也长得越来越好；红梅姐姐嫁给了状元，去年生了个女儿；红琳也找到了意中人，我出门前刚刚在讨论订婚的事宜；红霸哥哥又带人研发出了好多新品，等回去玄姐姐也该试试……”
如果是过去的刘玄渊，应该会听完她所有的话，然后安慰说没事的红玉殿下，臣现在已经回来了。
但我只是打断了她。
“回不去的，红玉殿下。”
红发少女脸上开朗的神情蓦地定住了。
“无论是过去的亲睦，还是那时的快乐，都回不去了。”
我轻轻道：“你该把我看作敌人的。我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玄姐姐了。”
“可是，玄姐姐你没有叛国啊？你不是什么都没说吗？红炎哥哥和红明哥哥一定也知道的，他们会相信你的……”
“那又有什么用处呢？我仍是叛国的罪人。”
“……”
煌帝国的皇女沉默了，因为她也知道我说的完全正确。
“红玉殿下，虽然不是现在，但我会去夺取煌帝国的，”可能是从未在练红玉面前露出过如此冷漠的表情，我看到她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衣袖褶皱明显，“在我作为刘玄渊的时候见面，那便是战斗的时刻。”
说着，我又切换成亲切但疏离的笑：“至少在辛德利亚，还请和平相处，煌帝国的公主殿下。”
“玄姐姐，为什么你们能一下忘记过去呢？”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这样的问话。
或许让这个问题消散在空中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还是回答了她。
“因为你还太小，红玉殿下。”
“……不要变成我这样。”
105.
我看着面前有些焦躁的金发少年，皱起眉头。
躲过袭来的攻击，我将手中的剑柄一下打在了阿里巴巴的胸口，撞出几米远。
“阿里巴巴，到此为止，你今天状态不对。”
他捂着胸口，再次摆出进攻姿态，我却是收了长剑，走到一边不打算继续对打：“破绽百出，连之前的水平都没有，迦尔鲁卡应该不会那么没用才对。”
“……”
他沉默着放下了剑。
之前雅姆莱哈还和我说阿拉丁要去马格诺修泰德，她有些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吧。
“休息吧，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开始。”
我没有说出更严厉的话语，但也没有宽慰他，这该是自己要想通的事。
同伴也并非一直能在一起，世事无常，离别和重逢都时有发生。到了最后，真正能完全相信、且何时都能随意依靠的，只有自己。
金发少年见我没打算继续和他交谈，抿了下嘴唇，像是不甘心一样再次换上武器魔装，挥起刀来。
……然后差点挥到身后的公主殿下。
练红玉来的时候显然没看到我也在练武场，只是带着些许炫耀地掏出一个花环。
阿里巴巴和红玉殿下的关系有那么好吗？连红玉殿下都能打好关系，他的人际交往能力也真是另类的才能呢。
有着少年的身姿遮挡，我在一边减少存在感，试图找个不太尴尬的时间离开。
自那次谈话后，我和红玉殿下的相处氛围逐渐僵硬，她没法把我当成绝对的敌人，也无法做到过去那样尽情撒娇。
只是遇见的时候故意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再用看上去隐蔽的眼神偷偷看过来。
……以及不知道她思考了些什么，最近的态度越发奇怪了起来。说不上是变好还是变坏，但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不会用奇怪的脑回路得出了奇怪的结论吧？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不会再有像以前那样的情况发生了吧？
应该……？
我想着想着，越发不确定起来。
“来，你也快点换上魔装吧？”
在我进行短暂思考的时间里，那边的对话已经不知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里巴巴听到这话，侧过身，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把被他挡住的我露了出来。
“玄……克、克拉拉殿下也在这里？”
原本自信张扬的少女突然没了气势，话语顿了下，而后看向阿里巴巴：“在和这家伙练习武艺吗？”
阿里巴巴：？怎么突然一阵阴风？
“公主殿下，阿里巴巴还没有到能够全身魔装的程度，”我恭敬地回复，“如果您需要锻炼，我可以陪您。”
“……”
“是呢，该让你看看我这几年的成长了。”
练红玉举起手中的蓝色长剑，剑尖直指我的咽喉：“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不是皇女气势满满嘛。
我在心中感慨。
缠满绷带的金发女性出现在阿里巴巴面前。
106.
这还是阿里巴巴第一次仔细看到克拉拉的全身魔装。
平日里的练习，她只是开着武器化魔装，甚至因为绑着绷带根本分辨不出开了没开，对打时候也更多以技巧和力量取胜，不怎么使用魔法。
也因此，他并不清楚克拉拉的魔装能力除了控制力量之外的能力。
开始他的眼睛还能跟上两人的动作，练红玉拿着那水蓝色的长剑不断进攻，剑上冒出无数水弹、水流，冲向那绑着绷带的身影。
但克拉拉只是一味躲避着，偶尔挨上一下，身姿却丝毫不见晃动，直到接近那悬于空中的蓝色魔神。
直到后来他们升上高空，两人开始打接近战，他才觉得眼花缭乱，不知哪边是那边，偶尔夹杂着的海水更是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已经超出了人类的领域。
——是金属器才能有的力量。
他在未来，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吗？
阿里巴巴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移动轨迹太好读懂，公主殿下。”
我将手搭在练红玉的脖颈边，结束了这场简单的较量：“一味使用魔法进攻是不行的，在清楚我能力的情况下，应该绝对避免接近战才对。”
“那是玄姐姐你——”
“在海边您也没能赢，遑论陆地了。您还有得练呢。”
练红玉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承认失败，跟我一同落到了地上。
这仅仅是玩闹般的打斗，双方都没有很认真，我维持着魔装的样子，对有些呆愣的阿里巴巴道：“第一次见到金属器使用者的对打，感觉怎么样？”
“很厉害……”/“金属器使用者聚会吗？那也该带上我才对。”
少年的感慨只说出一半，便被突然的来访者打断。
辛巴德带着爽朗的笑容出现在练武场：“刚刚还以为下太阳雨了呢，没想到是公主您的魔神之力。”
“辛巴德大人……！如此失礼的样子被您看到……”
练红玉就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般，在心上人面前害羞不已，蹲下身解除魔装。
辛巴德……你这骗女人的家伙！
我朝他投去了表面尊敬，实则和善的目光。
107.
我在和红玉殿下对打之时，都有好好控制损伤范围，仅仅是让一些海水落到了辛德利亚岛上，但辛巴德他却好似没有这些顾虑，一下就把练武场的屋顶冲破了。
我已经可以预见负责工程部的亚库疯狂加班的样子了。
在我和善目光的注视之下，辛巴德还是说服了练红玉和他打一场。
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试试她的实力，毕竟未来和煌帝国可能有一战。
……但在之前的战争中，应当已经足够充分了？
我抱着疑惑，可还是决定相信辛巴德，只是站在被毁坏的练武场中和阿里巴巴一起看着天空。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辛巴德的魔装，但也只见过巴尔，那尾巴让我心驰神往，至于其他的，只是知道各自的名字（佛洛士说的），能力并不清楚。
对我来说，这也是个很好的收集情报的机会，我没有理由阻止他们。
“弗加洛是风属性的魔神，而且魔神本人是个渣男，”我平静地和阿里巴巴解说，故意忽略了他“为什么会知道那种东西”的吐槽，“虽说有着海边的加持，公主殿下估计还是会输给辛巴德，战斗经验上差太多——”
本事风平浪静的海面兀地掀起巨浪，八芒星的法阵在少女身后亮起，本以为和之前一样的简单切磋却放出了极大魔法。
我没什么起伏的语调猛地上升，难得有些慌张，立马换上魔装。
“——极大魔法！”
……红玉在想什么！还有辛巴德也是！
用无形之手挡住被风吹散的海水，我有些许生气，退后再抬头，发现那边竟还没打算结束。
辛巴德使用了他的第二魔装，从成熟的成年男性，变为了挺着个大肚子的可爱小男孩。
又是没见过的魔神。
在他张嘴前几秒，我听到了不远处贾法尔朝我喊：“护住民众，克拉拉！”
我猛地起飞，用无形力掌裹住了辛巴德的周身。
——在他张嘴的一瞬，力掌上的符文一下消掉了近半。
“……你这可是作弊，克拉拉。”
“你该考虑到周边人的，辛巴德。真要打去森林里打。”
小男孩降落到地上，还是那副可爱的姿态。
而带着攻击过来的红玉，也自然被消除了力量，她似乎有些不愿在这还未分出胜负时停下，但我物理停止了她的攻击意向。
压迫颈动脉脉窦，会导致心跳减慢和血压下降，引发头晕甚至昏厥。
我早在无数次尝试中找到了最合适的力度，但这还是第一次用在红玉殿下身上。
辛巴德解除魔装，神情和平时别无二致：“这确实是我的不是，谢谢你护住了大家。”
“免了，毕竟我对辛德利亚很有感情。”
他听出了我话语后的阴阳怪气，哈哈笑了两声，随后便离开了练武场，就像是真的只是看到在锻炼武艺的人们，随便过来参一脚。
我将手里的公主殿下交给急忙赶来的夏黄文，看着她被照顾着离开。
……希望这次的制止是正确的。
毕竟……我在不好的预感上，可是个顶个地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104-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