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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带着慌乱到语无伦次的里达回到海底，见到人鱼阿德和女巫尤纳恩之后，我便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消散。
连带着浸泡在温水中一般，在平和世界生活的温暖和愉快也一同消散。
“有做个好梦吗？玄渊。”
原本藏在迷雾之后的魔神终于显出身形，深蓝色的长卷发落在身后，与幻境中相似的眼睛里盛满漫不经心的笑意，尾巴则是一下下地蹭着身边的短发男人。
我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要和西提battle，睁大眼睛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佛洛士。
佛洛士！我看错你了！原来你也会被美色蛊惑！
“吾主，这仅是西提的玩笑。”
佛洛士面无表情地拍下不死心的鱼尾，回落到下方的我身边。
我瞥了眼和他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表情，心想佛洛士是不是戒过毒那么漂亮的姐姐在旁边都纹丝不动。
西提可能是读到了我的想法，笑出了声：“我果然很喜欢你，玄渊。”
西提很喜欢刘玄渊在幻境中的选择。
她没有选择表达出好感，自己也有好感的熟人们，而是从一而终的选择了里达，这个她知晓答案，一定会成功的人。
明明是那么温暖的相处，那么美好的梦境，却一点也没有沉迷其中。
“真是冷酷的人呢……”
西提幻作人形大小，来到我的面前，像闺中密友一般牵住了我的手，鱼尾则是卷住了我的小腿：“但也是可怜的人。”
不愿相信他人的感情，也不愿付出自己的感情。
和她一样。
“吾承认你作为我的主人，刘玄渊。”
美貌人鱼仍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却是用正式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认同：“吾之魔力，尽献于您。”
她在进入金属器之前，看向了我的眼睛：“还请……不要让这里变得和阿尔巴托兰一样。”
于是我也点点头。
“我向你保证。”
174.
在西提安分呆在我的羽毛耳坠里之后，我也从她那里知道了她的魔神能力。
确实是声魔法，确实能像桀派一样影响人的精神。
但是。
只有异性。
“普攻的话就像您世界里的那个fgo一样呢，”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惊喜，“不用我仔细解说真是太好了。”
很好，我在心里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是魅惑。
意志力一般的会直接听从我的命令，意志力强的会僵直。
极大魔法名为“醉梦花间”。
对军宝具，无人数上限，只要听到声音的人都会沉入睡眠，完全看我解不解开魔法，不然就会在睡梦中饿死。
好牛，但我一点也不想用。
单纯的就是不想魅惑别人。
但真***好用，在和练红炎的军队对垒的时候完全就是致胜法宝。
不过这时候也没多少时间给我纠结西提究竟是个怎样的魔神了，从迷宫里被扔出来，我发现贝列尔的迷宫还没有消失就直接往里冲。
虽然没有速通，但姑且还是赶上了。
白龙……希望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175.
我进入了贝列尔的迷宫，出现在面前的是阿德和雷纳尔。
西提和佛洛士都毫无回应，看来白龙和裘达尔的攻略并没有全部完成。
黑发黑眼，脸上带着疤痕的青年朝我伸出手：“姐姐，你答应过我的，要回来找我。你也说过，只要约定过的事，必须要做到，这是属于商人的诚信。”
金发少年是在巴尔巴德时候的样子：“渊姐，我们明明可以一同生活下去的，你也不必那么累。”
“只要我放弃对煌帝国的复仇？”
我轻声反问。
我的面前是自己最理想的，有着繁茂植被，温厚村人的世外桃源。
“是啊，姐姐，”阿德牵起我的手，笑道，“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不用你再担心我了。”
雷纳尔搭上我的肩：“焕叔和瑶姨也绝不想渊姐被他们的死困住，他们一定会希望你向前迈进的。”
“姐姐又不用故意去喜欢那些皇族，只要在他们消灭组织的时候帮一手就好，”弟弟把我的手握的很紧，很紧，“治理国家……战争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你应该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对啊渊姐，”拥有眷属器的少年接上，“用手中的力量去说服练红炎他们，不是更好吗？你现在已经有了和他们一战的力量。”
阿德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雷纳尔将我视作支柱一般的存在。
我应该去拍拍他们的肩膀，而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让他们放心。
我已经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
“对啊，我也想那么做，因为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正义，富有责任心，同时有着最小的伤亡。”
我何尝不知道放下才是最优解。
“但是啊，贝列尔，”我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口中却在和魔神对话，“‘正确’又是什么呢？”
“真的有人能界定‘正确’的范围吗？”
“所罗门王是正确的？或者说那位大高老师是绝对正确？”
“都不是。”
我抱住了他们，吻了吻他们的脸颊，而后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他们的脖子。
“我才是定义属于我的‘正确’的人。”
我看着出现在眼前，面露不赞同之色的魔神。
但他还没来得及对我的想法表达反对或者和我辩论一下，就被一边快要堕转了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为什么我没有出现在白龙的幻境中？因为我是唯一和他想法相近的人。”
我看着那声势浩大的堕转场面，对着贝列尔说：“怀抱着愤怒生活并不是什么错事，他的选择对于未来的煌帝国来说也并非完全没有益处。”
“佛洛士的主人！你就看着他们这么堕落下去吗！”
长着五只眼睛的魔神朝我吼着。
“不，白龙不会完全堕转的。”
上半身化为由珍珠和贝壳织成的抹胸，下半身则是开衩到大腿的浅蓝色鱼尾裙，露出的肌肤覆盖着浅了一个色度的鳞片，黑发同样化为浅蓝。
我眨了眨眼，飞身至正在进行激烈情绪表达的少年身边，轻轻环住了他，就像亲吻阿德和雷纳尔一样，吻了吻他的眼角：“我会在你的身边，白龙。”
他猛地顿住，看向我：“玄、姐？”
极大魔法，醉梦花间。
“所以睡吧，白龙。”
176.
我将睡着的白龙放在一边，面前是面无表情把法杖对准我的裘达尔。
“我果然很讨厌你，刘玄渊。”
他法杖的尖端已经汇聚了相当可怕的魔力：“你还是那么正确，也还是那么自大。你认为那是在保护白龙？你把他、把我们的愤怒至于何地！？”
贝列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制止我和magi的对话——或者说争斗。
我仍是西提魔装的打扮，和我平时的穿着风格真是一点都不配。
穿着这衣服我觉得自己连说话的气势都下降了不止一个度。
但当然，面上我还是风轻云淡：“裘达尔，你认为我不愤怒吗？我不怨恨命运吗？”
“在爹娘被杀死，阿德失踪，我杀了那些暴徒却仍然被自己的道德感捆绑……一个人在夜半惊醒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怨恨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因为我，让我爱的人都死了。”
“我的错吗？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吗？是命运的错。”
“如果我不怨恨、不愤怒，那我早就该站在辛德利亚的队伍中，同辛巴德一起建设理想乡了。”
是什么支撑着我到了现在，是一腔愤怒。
对自己的愤怒，对练玉艳和组织的愤怒。
命运，那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有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道路。
“你想要怨恨命运，那没什么不好，”我继续着，“但如果只是怨恨命运，那只是逃避而已。”
“你的选择是什么样的？靠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裘达尔的魔力放出黑球已经打了过来，我向侧边跳去，躲开那打到身上，就算是佛洛士的绷带也绝对会消掉一大半的攻击。
黑色的magi朝贝列尔的方向一抓，本来沉默着的魔神露出挣扎和震惊的表情，被黑色rufu捆绑着，缩小成一团小小的魔力集合体。
而后他把它镶嵌在了白龙的肩甲上，八芒星放出白色的亮光。
“这就是我的选择。”
“用我们的愤怒，把这个与我们背道而驰的世界，打碎！”
“我暂且相信你的话，玄渊，”裘达尔看过来，眼中疯狂和理智并存，“但如果你来阻止我们，我会连你一起干掉。”
贝列尔还是被揉成一团了。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看这形式还以为能和平对话而后让白龙真正获得贝列尔，裘达尔手也太快了。
不过算了，反正我跟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嗯，很好的回答。”
我抱着白龙跟他一起飞出了迷宫。
“那就打碎这个让我、让你、让你们愤怒的世界。”
当然要理智的。
可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173-1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