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幕间2『唯有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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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昏暗的房间里，伴随着空调的呼呼作响，6号披着毯子正专注地看着投影仪投影在墙壁上的电影。
那是少男少女们竭尽全力奔跑的故事，平淡且无味，欢乐又悲伤，惊险和刺激的“一生”。
和其他灵魂不同，作为唯一支配容器的灵6号除了受束于规则在大部分时间无法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外，是唯一一个知晓全部灵魂在不同宇宙所发生的事情。除非经过『发生过的本人』同意，不然她是不会擅自放在客厅里看的。
今天观看的电影名叫《意义》，当然电影名是6号自己取的，她的文学功底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可是得到某位大名鼎鼎女演员的夸赞哦。
6号很喜欢人们寻找自我的意义，就像他们自己一样。
既可以是被人信仰的神，也可以是被人承认的人；既可以是人为创造的伪物，也可以是自然诞生的生命；既可以是正义，也可以是邪恶；既可以是『空无』，也可以是自己。
“嘘，别再废话了。”
6号对着虚空竖起食指，仿佛是和谁说着什么。
是谁呢？是我？是你？还是那不可名状之物？
“好戏已经上演了。”
2.
约翰·康斯坦丁是在一个暴雨交加的夜晚捡到苏拿的。
老实说当康斯坦丁并不太想混这趟浑水，毕竟他可没有蝙蝠那种随便捡小孩子带回家养的习惯。
“约翰先生早上好。”
少年穿着那依旧显眼的粉红色围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轻车熟路地将鸡蛋打在平底锅中。一旁的吐司机正在炙烤着才放进去的吐司，用上等咖啡豆泡好的咖啡芳香已经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康斯坦丁打了一个哈欠后便拉开座椅做了下来，他随手打开今天的报纸，阅读那上面的无聊新闻，等待着早餐的完成。
自打他捡回少年后，这样温馨到不太符合康斯坦丁设定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为什么说是几乎？在苏拿还没加入少正的时候确实是每天都在发生，但是加入后每隔个一两天人就被那群小屁孩以，“我想学这个”、“有紧急情况”、“康纳很孤独”等等一些屁大点破事给捆在基地里。
哼，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想给苏拿换监护人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康斯坦丁捡苏拿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反正就是捡回来了。还想着倒霉带回来个麻烦，结果捡回来个“田螺姑娘”。
——哦老天，现在想想他做的可真对，白捡一个帮他做饭打扫卫生性格超棒甚至不是跟屁虫的小屁孩。
对，少年的名字苏拿·康斯坦丁，是他随便取的。捡回来的时候对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3号，穿着一件土黄色丑到爆被称之为“校服”的衣服，而且背上还背着把有奇怪花纹的木剑。
一个正常人可不会称呼自己什么3号这种怪名字。
在康斯坦丁一系列的测试结果中发现，少年有着超高的剑术和无可挑剔的反应能力。但其身体上布满了被火焰灼烧、被利刃捅穿等等大小不一的伤痕，而且他的生长机能已经停止，也就是说他永远不会再长大。
关于记忆的断层方面，他有尝试着拜托火星猎人等这方面的专家。但在对方检查完之后大都是面露难色，他们说少年的意识是荒芜的白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剩。
最后是魔法方面……
少年手背上无法抹去的五芒星，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少年的灵魂中。然而，他们甚至无法检测出这份力量到底是好是坏，是善是恶，足以见得其施术者的高深莫测。
那少年是什么？
一件人为打造的人造兵器？还是说是什么其他的存在？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讲，都是残酷的。
“这次竟然是两个双黄蛋，看样子今天的运气不会差。”
苏拿将做好了的早餐端到桌前，兴致勃勃地告知着康斯坦丁。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也特别好。
康斯坦丁不太会过问3号一天的行程，他认为得给小孩一些自己的私人空间（没有在讽刺谁）。
“那我出门了。”
康斯坦丁抬起头，他看见取下围裙的苏拿又穿着那件被捡回来时，那土得掉渣的土黄色校服。
尽管苏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件衣服对他来讲意义非凡。
校服的右臂上绣着『神宿』两个汉字。不过他们试着找过，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叫『神宿』的学校。
是虚构的学校？还是说来自别的宇宙？他们不得而知。
“哦对，我今天应该不回来了约翰先生。”
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康斯坦丁面前，上面记录着对方会需要的东西摆放在哪里。
“怎么？又是睡衣派对？”
康斯坦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突地冲击着他。别的不说，那群小混蛋真的很会找麻烦，也不知道他们对联盟的人怎么说道的，闪电侠海王超人现在一个二个排着队来找他探讨对于苏拿一些“惨绝人寰”的不负责监护的事情。
对于康斯坦丁语气不怎么好的询问苏拿没有往心里去，他傻傻地笑起来想也没想地回答道，对此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回答会给康斯坦丁造成多大的伤害。
“我去约会。”
他十分真诚地回答道，随后便看到了咖啡从某人嘴里喷涌而出的画面。
3.
当苏拿好不容易从康斯坦丁的“魔爪”中逃出来的时候，罗伊已经在车站等待许久了。
虽然对方没说什么，但苏拿还是拿出了自己做的曲奇当做赔礼道歉。
两人今天的目的地是附近新开的一家游乐园，顺带一提这个票是由罗宾提供的。
“人好多啊。”
看着人山人海的游乐园，苏拿忍不住惊呼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游乐园。
“走吧，罗伊。”
他牵住了对方的手，见对方并没有甩开的想法，他眯起眼睛笑了。
“走吧，罗伊——”
他声音又高了一些，牵着那个人迈开了脚步。
4.
“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
苏拿将买来的甜筒递了过来，随后坐在了从进来就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的罗伊旁边。
“排队稍微久了点，抱歉。”
“不好意思，硬拉着你来。”
“…………”
“…………”
“…………你不需要对此感到抱歉。”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黑金丝雀也找他谈过一次又一次，哪怕身体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心中依然迈不过这个坎。
苏拿说要邀请他来游乐园的时候，他本想着拒绝的，毕竟他的第一任务是找到真罗伊。然而自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流传到其他人耳朵里，他们一天几次找他谈话，软硬兼施地让他答应苏拿的邀请。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在苏拿闪闪发光的期待眼神下答应了。
要说抱歉的，其实应该是他。本来来游乐园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
“我真的很开心，罗伊。”
他没有回头，眼睛注视着在前面走来走去的鸽子。他将顺路买来的鸽子饲料倒在手里，弯下腰把饲料递到警惕的鸽子前边。
“其实这次游乐园是黑金丝雀女士提议的，她说如果是我的话你可能会听一些。”
灰色的鸽子试探着挪着脚步，快速地伸脖子啄了一下，它似乎并不打算吃着手中的玉米粒。
“我觉得我不太行，疏导工作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鸽子们走来走去，始终不愿意来吃手中的玉米粒。
“所以，罗伊你答应的时候我很意外，也很惭愧。因为我是带着目的性来邀请你的。”
突然，一直灰白相间的鸽子发起了攻势，它伸出脖子吃掉了那玉米粒。随后无数的鸽子蜂拥而至，全扎进了玉米粒的怀抱。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我的存在是一个谎言。那么，我的意义又是什么？”
过了许久，罗伊缓缓地说道。他说得很慢很慢，仿佛是强忍着那近乎爆发的负面情绪。
自从罗伊的真实身份揭开后，他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
作为克隆体的他到底算什么呢？和康纳不一样的是，他曾经一直觉得自己就是罗伊·哈珀，是助手，是英雄。但真相被揭秘之后，那由谎言构筑的丑陋被暴露了出来。
一想到这些，那些无处不在的阴影好像那该死的命运，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不放，拼命地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沼泽之中。
他应该向谁求救，他能向谁求救。
他是罗伊·哈珀吗？当然，他不是真正的罗伊·哈珀。但是，他又不是罗伊·哈珀吗？
苏拿直起身子，地上的鸽子们也跟着飞了起来。它们煽动翅膀，落在少年的头上、肩膀上、手臂上。
他把手中的玉米粒倒在了罗伊的手上，鸽子们咕咕地又跑到另外一边。
“哪怕是谎言构成的真实，这三年中的点点滴滴却是切实存在的。”
罗伊曾无数次醒来再入睡，瞌睡再醒来，周而复始的怀疑、痛苦、冷漠、厌倦如潮水将他淹没。
“不管有多少个自己，真正的你，真正的自己，真正能赋予你这具身体意义的——”
是谁的手拉住了他，他睁开双眼。
“唯有你自己一人。”
他注视着那个背着弓箭包的人，向那个一模一样的人伸出了手。
5.
“说真的，我们这样偷听真的好吗？”
梅甘有些不安地用心灵感应询问同伴们，没有事先告知苏拿他们偷偷跟来让她有些愧疚。
“我们只是在担心苏拿。”
迪克耸耸肩，只字不提偶然假扮路人路过，在某人身上黏了多少监听器的事情。
“听着，伙计们。”
“现在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原本用望远镜观察两人的沃利和阿尔忒弥斯突然插入进来。
“先听好消息吧。”
作为队长的卡尔德很头大，他已经能预料到今天不太好的结局。
“哦，感觉罗伊心情还不错。”
“坏消息呢？”
“呃苏拿哭了……康纳过去了。”
“啊？”x3
照常的温度，依旧是挂着各式各样颜色的招牌，人们悠闲漫步在热闹非凡的乐园小路。棕色的小熊耳饰，随着脚步一动一动的小挂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颜，无不告知着少年此时此刻的澎湃不已的心情。
突然蹦出来的朋友们，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黑金丝雀女士来找他帮忙的时候，苏拿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担任此任，就像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话语能给他人带来救赎还是其他的什么。
正如花朵不能决定自己的颜色一样，他也无法决定罗伊在这之后会成为这样的人。
因此，他只能告诉迷失的人们，去成为唯一支配自己与赋予其自己意义的人。
唯有这样……
在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世界里，和康纳争执起来的罗伊，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同伴们。
少年窥见了，那湛蓝眼眸中盛满的笑意，以及唇边浮起的畅快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幕间2『唯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