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浩]The Swan Song》Sarberay

2、倒数三。白昼。

　　U-know观察着此刻身处的镇子。不易察觉的轻皱了一下眉。
　　萧索败落，毫无人气，如同死城。
　　“一队基本侦查。其他人附近休息，守备待命。”微微停顿，目光移向不远处的Max，眉间忧色更深，补上一句，“不要杀伤平民。”
　　不久便接到镇中无人的回报，U-know选定一处合适的建筑物作为临时指挥处，命令属下自行休整，继续搜寻有无可用物资。待下属纷纷离开，突然出声叫住Max。
　　“怎么了？”Max面无表情的回望着U-know。
　　对方却不回答，直接抬手拨开他已经被汗湿的额发，覆上他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一路上每当眼光掠过对方，就为更加苍白一分的脸色和淋漓的汗水微微心惊，而他竟然还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让U-know感到忧心而又气恼。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Max！”U-know的声音中已经隐含了怒意。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Max似笑非笑的盯着U-know，直到他缓缓收回手。
　　“我会去叫军医过来。你现在需要修养，去旁边的房间躺着。……这是命令。”
　　“遵命，阁下。”
　　Max以精确到毫厘的标准军礼向他的长官致敬，内心却溢出苦涩的泥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浓重粘稠，甚至带着怨恨。
　　——我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能等到我死的那一天，你才会听？

　　湿冷的地窖里传来细碎的声音。
　　“走了？”允浩抱着智慧，轻声问探头查看的昌珉。
　　“暂时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这样下去智慧的身体……”
　　“我没事的。”智慧笑着，却情不自禁的咳起来，微弱的烛光下苍白的脸颊飞起两朵不详的红晕。使得允浩更加紧张的拥住她轻拍着安慰。
　　智慧握住允浩的手，用水亮的双眸凝视着他的脸，拼命想要看清，可那张最为熟悉的面容仍然在雾气中模糊。欲言又止，智慧转而看去昌珉的方向。
　　“允浩，他们应该没这么快回来，去收拾一些必需品下来吧。不一定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好，那帮我看着智慧。”虽然不放心，也知道时间紧迫，允浩对昌珉点点头，便将智慧轻轻送到昌珉怀中。
　　“一定要注意安全。”
　　昌珉看着他的眼神，他懂。
　　“我知道。”留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又亲了亲智慧的额头，允浩轻盈的翻出地窖，又回身细心的盖好盖子。
　　空间重又陷入静谧之中。
　　“……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果然是天才啊。”智慧轻轻地笑出声，闭上眼将额头靠近昌珉的胸口，“那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吧？”
　　“智慧，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哥。”轻柔的声音细小到听不清，却在昌珉的心里掀起巨浪。
　　“原来你早就知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啊……从很久很久之前，你的眼睛，就总是看向唯一的那个方向……我，也是……”
　　“智慧……”
　　“别打断我，我知道，我就快死了。”智慧的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溢出，沾湿了昌珉的胸前，“我也想笑着离开，祝你们幸福的，可我……我不想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我明明那么爱哥哥的，都是因为我，他才留在这里，可我……为什么不甘心……我不知道，昌珉，救我……我不想死……我好怕……”
　　智慧抓住昌珉的腰，哭到泣不成声，连手指都在颤抖。这个一向坚强的，以微笑强撑的孩子，终于在最后崩溃。
　　昌珉沉默的回搂住智慧，抬起她泪湿的脸，慢慢抹去眼泪，然后缓缓凑近，给了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附在耳边的语声，那么温暖真挚，而又温柔。
　　“我喜欢你，智慧，我一直都最喜欢你……”
　　在催眠一般的低哑声音中，智慧的哭声逐渐收小，终于缓缓停止，她闭上眼睛，浅浅笑了。
　　“昌珉……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嗯。”
　　“最喜欢昌珉了……记得小时候一起去看烟花……我第一次对你说最喜欢你……可你看着哥哥发呆……都没有听见……可我还是……喜欢你……”
　　声音渐渐微弱，直到消失。
　　身后，破碎的声音响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