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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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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51被人从空中击落。
醒来时已经是在人间殿的医院里了。
病床上的少年动了动,然后扯了扯嘴角。
好久了,终于有人带他去医院了。
虽然伤口会自己愈合,别人也只是多此一举。
虽然在任务中负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像机器一样的自我修复。可总归是肉,也是会疼的呀。
不太强的暖阳打在03751的眼里,他突然把头埋进臂弯中。人间殿的暖阳,确实暖人,久违了。
病房里有些安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03751用手抹过眼尾,抹过的地方由红转白。
百叶窗外落下一片不知名的残花,03751偏过头,伸手接住了那只神殿里永远不会开的花。轻轻的说了句话。
“不会痛了。”
你瞧,我已经接住了这只残花,它便不会落地,被人随意踏过了。至少,从今往后,永远不会了。
一滴清凉的水落入03751的手中。
03751知道那是残花在哭。
是啊,我在枝头等晴日,等日升日落,怕哪天不小心睡着了,就掉了。
掉了,可是会被人踩的啊。
于是它就顶着黑眼圈等,等故人接住它。
因为有好多故人夸过它呀。它很美,也很香,会有人接住它的吧。
只是,它满怀期待的等呀等,等呀等,等过了晴日,等来了阴雨天,等到它从枝上落下,也全然无一个故人接住它。
只有一个它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这个少年没有夸过它。它也知道自己的美丽早已不复存在,香气也落败了。
可小残花垂着眼,很委屈的想,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会被踩了啊。
踩在身上,很痛吧。
可是他说,“不会痛了。”
不美也不香的小残花还是一个劲儿的哭。
03751叹了口气,金光在他的指尖流转,随即传出了小鸟的叽叽喳喳。再张开手中已经有了一只聒噪的翠迪鸟。
“很好看,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吧。”
小鸟蹭了蹭他的手,消失在了百叶窗外的世界里。
03751沉默的看了看指尖新添的伤口,再抬头,窗外已起了微风。
这是人间殿的初秋了吧。
许是硕果累累,收获喜人的节气。
神殿中的闲书如此记述道。
长冬无春、无夏、无秋的神殿把人间殿当做天堂。
03751用手捂住眼睛,又一个晚上了,不知道晚归的人是否还晚归。
又不知,谁伴晚归的人晚归。
他突然笑出了声,“037,在这里,我又等了你好久。”
神殿上,一个少年展开翅膀,将自己蜷成一团。
拿出了以前无论学院教授怎么催都从来不会多写一个字的日记,支着头写下了一行字。
“见一面吧,03751。如果还记得037的话。”
一只好看的翠迪鸟落在了他的本子上,037看着它,苦笑了一下。这是03751逃逸的第三年,或许,早就不记得037了吧。
“时间总能净化一切,”他想起学院里顺风教授的话,“所以时间是最干净、最纯粹的东西。”
学院里的顺风教授的眼里总是充满着一种悲哀,像在诉苦时间的罪过。
“也是最悲哀的东西。”037垂下眸想。
晚风吹过,好多翠迪鸟拍打着翅膀来围着他,散发着柔和的光。
037想起一个人的眼睛。
他不会知道,03751在等037。
也不会知道,注入03751的灵力的翠迪鸟,从来都只会守护一个人。
因为时间总能净化一切,是最悲哀的东西。
也净化他们的晚归。
——“037,你要不要看看翠迪鸟的眼睛?”
——“无聊。”
——“里面印着你哎,像我的一样。”
翠迪鸟还在没完没了的飞,晚风也不停的吹,“但时间一定不会净化彼此的眼睛。”
037抬起眼想,眼里印着好多翠迪鸟,隐隐约约的像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