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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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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晚回去的时候安宁正坐在房门口等她。
只看见禾晚一个人回来时他愣了愣,往她身后看了眼,什么都没看到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恹恹的垂下头。
禾晚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手,“跟我回去吧。”
安宁把手放在她手心,“仙君,我们要去哪里?”
“回去,找另外几个哥哥姐姐。”
嫌他走得慢,禾晚干脆一把抱起他,“从此以后,你就是水云宗的弟子。”
安宁不知道水云宗的弟子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以后没了阿爹阿娘,现在也没了阿姐。
他趴在禾晚的肩膀上,闷闷的,不说话。
禾晚行走的步伐微微停顿,感受到肩上的濡湿,探出神识朝储物戒里探去,找了半天,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块糖。
她将糖递给安宁,“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哭。”
安宁结过糖,吸了一下鼻子,“仙君,我不哭了,我要努力修炼,然后把全天下的坏人都杀光。”
“全天下的坏人是杀不光的。”
“为什么啊?”
禾晚目光淡淡,“因为好人会变坏,坏人也会变好,很多事情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安宁似懂非懂,“那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禾晚摸了摸他的头,“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让谁都欺负不了你。”
“像您一样吗?”
禾晚轻笑了声,“对,像我一样。”
“我们要回去了,时间不够,回去的速度可能比来的时候要快,你受得吗?”
安宁将禾晚给她的糖塞到嘴里,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受得住的。”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陆景舟那边估计都从陵国出发了,她再不快一点,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赶到约定的地点了。
禾晚抱着安宁在云层里穿梭。她识海的灵力因为青尾干涸一片,到现在也只恢复了一点,御剑去霜月谷,一去一来的,差不多就用完了。
还能匀出一点给安宁挡风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约定好了在陵国一百里外的一个森林会合。
她到的时候飞舟已经停在了山外围的一条河边,日日吃辟谷丹,辛遥感觉自己的嘴巴快淡出鸟来了,正蹲在河边跃跃欲试的想抓鱼。
看见禾晚,她第一个奔了上去,“仙君,你回来了。”
安宁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歪着脸,嘴角流着可疑的痕迹。禾晚有些嫌弃,将人丢给站在一边的陆景舟,“将人抱上去睡。”
辛遥道,“谢江知说他夜观天象,说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让我们在这里停一晚,明天再出发。”
禾晚看了眼直到此刻才缓缓落下的太阳,“夜观天象?”
辛遥,“他说昨夜观的。”
禾晚,“……”
“算了。”她道,“不走就不走,一晚而已,耽搁不了什么事。”
辛遥朝她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棍子,“仙君,要吃鱼吗?我们打算捞鱼吃。”
她这么一说,禾晚顿时想起了谢江知做的烤鱼。这段时间,天天奔波,谢江知给她做的小零食都被吃完了,再加上男人动不动就瘫在床上,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给她做饭。
禾晚可耻的有些心动,略显矜持的点了点头。
听见她要吃,辛遥明显激动了许多,拿着棍子屁颠屁颠的就跑去河边捞鱼。
宋饶从飞舟里出来帮她,学着她的样子也拿了根棍子,“你确定这样捞得到鱼?”
辛遥道,“我上次看见谢江知,他就是这么做的。”
禾晚。“……”
莫名的感觉不可靠。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再次相信他们,看了眼,转身回到飞舟上。
谢江知仿佛长了个狗鼻子,她才踏上甲板,不远处的窗就被推开了,露出他的脸,“仙君,你回来了。”
禾晚打量了他一眼,气虚体弱,脸色苍白,灵力虚浮,一副弱到不行的样子。
“你这样确定到定州能恢复?”
谢江知手里拿着昨天没雕完的木头,另一只手拿着刻刀,“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他问禾晚,“安颜怎么样了?”
说到她,禾晚垂下眼,神色有些暗淡,“魂飞魄散了,我把她的簪子埋在了她说的枫树下面,加了回风崖底收集的泉水,就算是死的木头,明年春天也能抽芽了。”
“那安宁你打算怎么办?收到你膝下当徒弟?”
“他不适合跟着我。”禾晚道,“我的修炼方式不适合他,我会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师父。”
听她这么说,谢江知便不再问,“仙君这是打算去干什么?”
禾晚站在甲板上,神情冷淡,眼底含着只有谢江知看得懂的困倦。
“睡觉。”
睡觉啊……
谢江知眉梢一挑,把窗户推得更开一些,拍了拍盖在自己身上暖乎乎的被子,“一个人睡多冷呀,仙君不如跟我一起。”
“你知道的,我动也动不了,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暖炉了。”
他这么说着,禾晚便不动声色的朝他的怀里看去。
男人肩宽腿长的,胸膛挺拔宽阔,身上似乎永远带着暖乎乎的热意,甚至还没靠近,禾晚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干燥温暖,带着让猫安心的味道。
更困了……
她不说话,谢江知也不着急,就这么躺在床上,慢慢的等她做出决定。
终于,站在甲板上的剑修动了。
她朝谢江知这边走来,雪白的发丝被顶起,露出两只猫耳来,立在她的头上,在夜风里颤了颤。
谢江知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还没等他瞧个真切,禾晚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雪白的小猫从窗边跳了上来,尾巴尖勾了勾,轻盈的落在谢江知怀里。
她在他胸膛上踩了踩,钻进被子,找到一个喜欢的位置,慢吞吞的盘成一团,没一会,就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谢江知低着头,看着肚子上隆起的一条团,没忍住伸手进去捏了捏猫耳朵。
下一秒,他的手指就被咬了一口。
“喵呜!”
被子里传来一声不满的喵呜声,似乎在谴责他这个人形暖炉一点都不安分守己。
人性暖炉无奈的收回手,不敢再动了,尽职尽责的当好自己的工具人。
此时外面已经黑了,原本还有几颗疏朗星子的夜空此刻黑压压的,风声呜咽,仿佛随时都能落下雨来。
谢江知将窗关上,点了灯,借着灯光,开始慢慢的雕刻手里的木头。
他做得认真,听着被子里偶尔传来的咕噜声,感受着肚子山的温度,哪怕是做着单一的工作,也不觉得无聊。
辛遥咋咋呼呼的跑上飞舟,敲响了谢江知的门,“谢江知,吃鱼吗?我们烤了鱼。”
谢江知低头,窝在他怀里的猫慢吞吞的抬起脑袋。
他把手里的木头一收,“吃,劳驾扶我一把。”
辛遥,“……”
她就说,陆景舟和宋饶怎么叫她来干这差事,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辛遥进来,搀扶谢江知出去。
哪怕谢江知走都走不动了,还不忘把猫抱在怀里。
辛遥看得眼热,“你看,你都这样了,仙君就交给我了。”
谢江知眼睛一眯,刚想说“你做梦”,就见怀里的猫轻盈的一跃,跳上了辛遥的肩膀。
谢江知控诉的看过去,“仙君你怎么可以呢?”
禾晚优雅的舔了舔爪子,不想理他。
辛遥嘿嘿一笑,伸手就想摸上去,被谢江知眼疾手快的拉住,“你干什么?”
辛遥道,“就就看看,我不动手的。”
谢江知,“……”
你看我信吗?
他钳住辛遥的手,自己都快站不稳了,还身残志坚的阻止她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陆景舟看着两人几乎快扭成麻花的手,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干什么?”
辛遥的嘴里泻出一句冷哼,将谢江知拎到一边的石头上让他坐下,肩上顶着猫,去到了另一边。
他们面前支起了火堆,火堆上架着几条鱼,宋饶坐在一边翻烤着上面的鱼。
谢江知看了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提醒,“鱼糊了。”
宋饶看了眼,“没有啊。”
谢江知,“怎么,要烧成木炭才算糊吗?”
宋饶,“……”
他迟疑着拿过上面的鱼看了眼,好像的确是有点黑,“没关系,应该还能吃。”
他看了看,选了个看上去卖相最好的递给禾晚,“仙君要吃吗?”
禾晚看着面前那条黑乎乎的鱼,又看了看眼神格外真诚的烤鱼三人组,罕见的有些沉默。
最终是谢江知打破了沉默,“话说,你们的鱼放盐了吗?”
陆景舟惊呼,“要放盐吗?”
谢江知又看了眼,“话说,你们把内脏掏了吗?”
宋饶举着鱼,陷入了沉默。
谢江知,“……”
谢江知微颤颤的伸出手,“罢了,扶我起来吧。”
大晚上的,在谢江知的指挥下,陆景舟和宋饶从捕鱼开始。
谢江知靠在树上,看他们两个人动作,脸上的神情又黑了一个度,“谁教你们这么捕的?”
宋饶道,“辛遥说,她看见你就是这个动作。”
谢江知冷笑,“什么动作,撅着一个腚吗?”
宋饶,陆景舟,“……”
不……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