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PART57.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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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起的篝火勾勒出树林模糊的影子，温暖的颜色驱走了寒冷与黑暗。蜷缩在总司怀里，夕樱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咬咬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倒是总司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的笑了起来，“我说你啊，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没影儿了，现在可好，战斗大概也结束了，我们到底是来干吗的？在树林里散步吗？”
“……那我们快点过去！说不定还能追上的！”夕樱说着就要站起来，却无奈被总司抱着，根本活动不开。
“没可能的，现在天这么黑，我们不迷路就是最好的情况了。而且，新撰组大概是输了……”说到这里，总司的声音变小了，似乎是非常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夕樱的表情也变得悲伤起来，新撰组的失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总司的心情她却无法很好的理解，那孩子，把新撰组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她当然不可能理解。一定非常难过的吧。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什么如此重视？但是现在，更加想问的那个问题是——“为什么你要来找我？如果就那样前进的话应该可以赶到近藤先生那里的。”如果见到了近藤先生，有很多事情都会明朗化的，一定比现在要好。
总司轻轻叹了口气，微微阖上眼睛，像是在困扰，又像是在浅笑。“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沉默了一下，才给出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最重要的近藤先生，完全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使你这样做了，我也不会怨你。这样的话在脑海里回旋了千遍，却无法说出口，就如同一直以来问不出的那个问题一样。总觉得，一旦说出去，有什么东西就会改变了。
一旦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语言是把利刃，使用不当便会成为可怕的凶器。因为一句话的差错可能会失去一生的挚友，一次檫肩而过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M15中，某眼镜小鬼的话清清楚楚的印在心里，语言的力量，她最清楚不过。
然而，该弄清楚的事情，一定要摊明，不然的话，会错过更多应该有机会抓住的东西，用谎言来掩盖谎言是最愚蠢的行为。那么，既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背理，还不如就此说清楚了吧。新撰组的终结也已将至，已经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总司，还记得你说过吗？如果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你就告诉我你的过去。”夕樱抬起头，对上总司墨绿色的眼眸，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脸颊微红，眼里却尽显坚定。
“哦呀，现在就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吗？究竟是什么结束了呢？”总司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笑的让人安心。
夕樱郑重的点了点头，“是我要让一切尽快结束的时候了。必须要改变才行了，如果不改变的话，就没有未来了。”小孩子玩笑一般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却无法让人去嘲笑。直觉告诉总司，她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我曾经对山南先生说过，我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的人。从我一开始来到这里，到后面所有的行动都被你怀疑着，用波澜不惊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但我知道，你们都在奇怪为什么我好像从来就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一样。”自嘲般的笑着，夕樱看着总司，只有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才可以有勇气把真相说出来吧。
“我是来自未来的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在我生活的地方都只是‘历史’，是既定的事实。所以我知道，知道关于你们的一切。”夕樱没有说出那句“你们的世界在我那里不过是一部游戏作品。”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不把这里当成是二次元的世界了吧。这里是有他生活着的，真实的世界啊。
“还真是令人惊讶呢。本来以为你是从风间那里听到了什么。没想到是这样子的。”总司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却没有去怀疑夕樱的话语。很荒唐，很离谱的说法，但是，却没有任何漏洞，而且，他相信夕樱不会骗他。她说过，她会来到这里和政治没有任何关系，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不论她为什么可以来到这里，她都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里，那样的话，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就真实的存在于这里，就在自己的怀里。
总司下意识的把夕樱抱紧了一点，“总司？”夕樱唤着他的名字，有些疑惑。总司却没有回答，而是扯开了话题，“那么，给我说说你的世界吧。”
“……和现在非常不一样。天壤之别。”夕樱一愣，然后回忆起自己生活了16年的地方，怀念而平和的笑着，“你根本无法想象，人可以依靠机器做成很多事情，比如在天上飞，比如从江户到京都只需要几个小时。不管在何时何地人们都可以随意的和想要联系的人交谈。面对着一个‘塑料盒子’就可以知道全世界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存在。”
“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没有残忍的战争，没有血腥的杀戮，是一个可以让小孩子安心的笑着游戏的世界。是一个人与人之间和平共处的世界。这样说或许你会生气，但事实上，能够变成这样全部都归功于你们一直在竭尽全力反对的维新运动。世界在发展，我们没有办法逆转它的脚步，更不能停滞不前。”那就是我所生活的世界，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地方，像是桃花源，是现在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说起来，总司你到底为什么要保护幕府呢？明明都已经将近穷途末路了……”夕樱的表情从温婉的笑容变成淡淡的忧虑。总司轻轻抚着她的短发，也同样笑着，似乎在想象着那样一个美好的世界。“我只是为了近藤先生，幕府怎么样才和我无关。”
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总司淡淡的开口，“我出生在一个武士的家庭，因为父母双亡而过的很辛苦，是光姐姐一手把我带大的，9岁的时候，我进入了近藤先生的道场，因为姐姐出嫁了，不能总带着我，便把我扔在了那里，那时候我还一直相信着姐姐有一天会回来。”
原来他是被自己唯一的亲人所遗弃了，所以才会一直这样小孩子性格的吗？想要从别人的身上，找到那几乎从未得到过的亲情……
“那时候道场很穷，我也经常会饿肚子，近藤先生总是把他的饭分给我，真是老好人，明明自己的饭也不多的。年纪大一点的弟子喜欢欺负我，那时候我很弱，只能被他们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夕樱无法想象总司这样的过去，无论是游戏里还是历史上，她从来都不知道有过这样的事情。在她的印象里，总司总是强大又带着点腹黑的。但事实上，也许他真的就只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他也曾经如此不幸过。
“近藤先生帮过我，但是根本无法治本。我只有自己变强。为了生存，我成为了强者。就在我快要杀死那些欺负我的人的时候，近藤先生出现了，制止了我。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周遭的人就都在说我是被人抛弃的孩子，说我是软弱的孩子，只有近藤先生一直在安慰着我，鼓励着我。后来我得了热疹，连医生都说没救了，只有近藤先生依旧不放弃的照顾着我。竟然就真的好了起来。”
是因为这样，才会落下病根的吗？以至于患上了那种不治之症。夕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拧着一般的生疼。被别人欺负，被家人抛弃，这样的感受夕樱根本无法理解，从小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不了解寒冷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想，那都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如果是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坚持活下去。
不知怎的，眼泪就滑过脸颊，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总司看着怀里哭泣的少女，有些无奈的替她擦掉泪水，“明明是在讲我的故事，你为什么要哭呢？”
“从来都不知道，没有人对我说过你的过去是这样子的……一直以为，能够一直笑着的人，一定是很幸福的……”事实上，笑容是世界上最好的谎言。
近藤先生对于总司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夕樱已经完全了解到了。那是他第一个觉得可以相信的人，是一种信仰，永远不会背叛。
“很幸福哟。能够站在近藤先生的身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呢。”似是在安慰夕樱一般，总司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很轻的语气，让人莫名的心疼。“这把剑就是为了近藤先生而挥的，我就是为了近藤先生而存在的。”
“那么，全部都是为了保护近藤先生喽？”
“如果没有近藤先生，我便不可能活到现在，为了近藤先生，即使让我成为新撰组的剑也在所不惜，然而近藤先生却不了解我的心意。他所想的只有是志向，只有理想，对于我来说这是多么痛苦。我并没有什么志向，只想为了近藤先生而挥剑。我的剑，只不过是杀人的工具罢了，而我也只不过是野兽般的存在罢了。而近藤先生却一直相信我有着一颗美丽的心灵。美丽的心灵什么的，我根本不曾拥有。不论在怎样努力近藤先生也无法看透。”
“杀人什么的，你真的不会害怕吗？”PM中的总司曾经说过他是鬼之子，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早就抱有了成为鬼的觉悟。夕樱垂眸，总司的心请，她光是尝试着去想一想，就已经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比起杀人，世上还有更多可怕的事。”总司的回应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好似延展到了遥远的天边，触及不到的虚无的彼岸。
比起杀人，世界上还有更多可怕的事情。若是为了守护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即使双手沾满鲜血，也决不会后悔。
“总司。快点去找近藤先生！他有危险！”
就算是让我被命运的洪流淹没，万劫不复，就算让我阻碍时代的发展，成为历史的罪人也好。总司所信仰着的那个人，我要保护的好好的。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PART57.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