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Truth/真相》北辰暮

6、第 6 章

　　小花和胖子显然都是知情人，在他们两个中间权衡了一下，我决定去套胖子的话。
　　当下我回到家，动手做了一堆好菜带到医院去。我到的时候胖子一个人在休息室抽烟，小花似乎还在陪着吴邪——一切果然如我所料。
　　胖子显然忙了很久，真是饿了，一见到吃的眼睛都绿了。
　　我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他这事情。
　　漂亮小姑娘，美食和钱，胖子的三大弱点我已经抓住了两个，果然，在几个回合下来后，胖子松了口。

　　“我只可以透露给你一点点。”胖子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打开，把一张照片翻出来给我：“看在你做了一桌好菜的份上。”
　　那张照片上的人仿佛是一群登山爱好者，因为我看到背景上有雪山和帐篷。
　　他手指着照片中并排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张起灵，就是这个小哥。”
　　那三个人有一个是胖子自己，有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眼神淡漠的年轻人，与老板年纪相仿。
　　在看到那照片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因为这人实在太英俊了，至少是我活过的这21年里，见到过的Number.1。
　　我一直觉得小花很帅，不过小花是俊秀中带着一种偏中性的特殊美貌，而这面无表情的小子就真的是纯粹的，全方位的，无死角的英俊。
　　虽然只是一张照片，却也能感受到他眼神犹如他身后从未被污染过的雪山湖水，清澈明净，又略略有一丝悲伤。
　　如果对手是这样的男人，那么就算吴邪有十个未婚妻也不够的。

　　“好了，不要发花痴了！口水都快滴出来了！”胖子无奈地戳戳我，把神游的我拉回现实，“总之在这件事上千万别去触你老板的霉头。”
　　“老板受伤很深吧。”
　　“是啊，你看照片上吴邪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哎，结果现在……”胖子似乎也颇为感叹，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我看了看照片，确实如此，这么说王盟以前对我描述的倒也不全是谎话。
　　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关系似乎特别好。因为只有跟老板在一起照相时，这个人嘴角才有一点略略的笑意。

　　被好朋友抢了老婆，这真的像在电影或小说里出现的情节。怪不得吴邪要对张起灵这个名字讳莫如深。
　　他到处找他，又整天挥舞着他那把刀，说不定是要等找到他之后，将他分尸。

　　老板虽然人比较冷一点，骨子里却是个好人。我跟他相处久了，也慢慢发现他心里的细心体贴。
　　但是据说，一个平日里越温柔的人，发起狠来也越可怕，老板似乎就是这种人。
　　而且他是天蝎座，所以可怕程度还要再平方。

　　但老板待我实在是不错，决定就算老板真的想将张起灵分尸了，我也要包庇他。

　　其实最重要原因是，这年头这么轻松悠闲又薪水高的工作，实在是很难找了。

　　我胡思乱想一番，又问道：“那这个人……张起灵现在在哪里？”
　　“死了。”胖子叹道。
　　“死了？”我惊愕反问，原来刚才说的死了的那个，就是他。
　　“没人希望看到他死……但他注定要死。吴邪明明也知道这一点。”

　　这话其实很不通，因为每个人都注定要死。
　　不过这至少证明了我的前半个推理，吴邪确实是在找张起灵，拼命地到处找他。

　　要多么刻骨铭心的仇恨才能促成这一切，我不禁感叹。

　　但不能解释的是，老板为什么不相信张起灵死了，而听到小花的话时，他为什么又一副绝望到死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这辈子不能手刃仇人？

　　这个解释也太不通了。

　　我还想再问，胖子却不再搭话，迅速地关掉了那个文件夹，给我递了个眼色，我一听，果然是小花的脚步声，正从走廊那边过来。胖子的耳朵真毒，我在心里感叹，难道做古董商人，除了眼力，耳力也很重要？

　　多亏了胖子的先知先觉，当小花推开门时，看到的是我和胖子正在沙发上躺着休息，旁边一堆残羹剩炙。我指指一边的饭盒：“解哥哥，给你留着呢。”

　　小花也很累了，对我道了谢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吃起来。
　　胖子小心翼翼问：“天真怎样了？”
　　“我本来以为他是情绪太激动昏过去了。”小花皱着眉头说，“但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吴邪他……他根本就是自己要求死。”

　　我大概能理解这种情况，《黑客帝国》里说，一个人的大脑如果相信自己已经死了，那身体就会真的死去，那么当一个人希望自己死的愿望极其强烈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胖子和小花都表示同意。
　　小花说，他这几个小时一直都陪在吴邪身边，不停地跟他说话，似乎有一些效果。不过他虽然没有意识，手里却紧紧地攥着那枚戒指。
　　看来吴邪真的很爱他的未婚妻，我的推理再次被证明。

　　“至少生命体征是稳定下来了。醒不醒，还不一定。”小花道。
　　胖子一拍大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北京好医院多，不如带天真到北京看看？”
　　小花摇摇头：“不，如果不是他自己想通了，到哪里看医生都没用。”
　　“如果醒不过来……”我心里一阵担忧，跟老板相处了这些日子，我很喜欢他，实在不想看他这个结局。
　　“他一天不醒，我就等他醒，他若一辈子不醒，我就养他一辈子。”小花放下碗，一字一句道，他神色坚定，竟然是十分认真，“我再去陪他，胖子你带着小凌回去休息吧，铺子没有人在也不行，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够了。”
　　“行吗？”我有些犹豫。
　　“就让他们两个待着吧，可以的。”胖子对我保证般地点点头。

　　我和胖子走出医院的门，雨依然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