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一载千秋，一生无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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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后，人群渐渐散开。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朝着摄影师看去，其中一个嗓门大的喊道：“师傅，再来几张！跟好兄弟单独拍的，怎么算？”
摄影师眼看生意来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边调试着相机，一边随口应道：“额外拍照的话，20块钱一张，包你们满意！”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同学也争先恐后，商量着组成一队来找摄影师，只为留下这珍贵的回忆。
林雨和钟晓语对视一眼，那一刻似乎都读懂了彼此内心的想法，等待人群散去，她们才向摄影师走去。
“额外拍照的话，20块钱一张。”摄影师头也没抬，以为又是来加拍的同学，熟练地报出价格。
林雨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道：“师傅，我们不是想要来拍照的。”
摄影师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女孩：“不拍照，那你们来干嘛？”
钟晓语比林雨要冷静许多，她看向摄影师，清晰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师傅，我想请您帮个忙。在刚才那张毕业照上，那两个最中央的空位……您能帮我们P上两个人吗？”
“这……”摄影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请求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畴。
毕业照的意义，在于记录真实，P图上去，算什么呢？
钟晓语看出他的犹豫：“您放心，钱我会照给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这不仅仅是两张照片，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一个念想。”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100的大钞。
就在这时，晶莹的水滴，顺着叶子滴落在地面上，摊开一个小水滩。
那水滩虽小，却清晰地倒映出了天空的蔚蓝，以及一个穿着校服、面容沉静的女孩的模糊轮廓。
彼时，快门按下的前一刻，人群还在微调站位。
花羽觞正穿着校服，站在第二排的指定位置上。
她嘴角的弧度刚好，带着温和的笑，只是清澈的眼底，总藏着一缕淡淡的悲伤，让人看不明白。
凌霜余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了花羽觞的身上。
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已习惯了她的安静，与她谈笑风生时，花羽觞笑得灿烂，可那笑意总像隔着一层薄雾，从未真正抵达眼底。
“同学，麻烦你，”凌霜余快步走到花羽觞斜前方的一个男生身边，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我想站那边。”
那男生愣了一下，看了看凌霜余，又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安静的花羽觞，随即心领神会地挤了挤眼：“行啊，没问题！”
两人默契地侧身，迅速完成位置的交换。
当凌霜余如愿站在花羽觞身旁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花羽觞身形有了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僵硬。
凌霜余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她旁边。
恰在此时，摄影师咔嚓”一声轻响。
几乎同时，一缕阳光穿透叶隙，洒在两人之间，一阵清风悄然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卷起花羽觞的发丝，也带走了空气中那些无言的思念。
清风带走草木的清香，也带来摄影师的回答。
随后，钟晓语拉着林雨的手，穿过操场，来到一处凉亭。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楼梯，抬眼看去，亭内，一张木桌和环绕的长椅。
俯身望去，整个学校尽收眼底。
两人并排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
钟晓语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曾经去问过陈景华，当时得到的回答是，“高考备战压力大，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一听就是敷衍人的答案，可是她也没再追问过。
她就静静地坐在钟晓语身旁，忽然想起口袋里有糖，连忙去搜，一颗淡紫色包装的糖很快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给，刚好你一颗我一颗。”扭头将糖果摊在她的眼前。
“林雨，”钟晓语的声音很轻，“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里了？”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林雨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前方，摇了摇头，轻声说：“没有。去哪不重要，回来了就好。”
简单的“你回来就好”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钟晓语全身。
她眼眶一热，低下头，不敢再看林雨。
“其实……我不是去旅行了。”钟晓语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那段时间生了一场小病，不过，现在...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林雨的手顿了一下，但她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将手中的糖握得更紧了，专注地看着钟晓语，等待她的下文。
“对不起”钟晓语语气诚恳，可是却不敢抬头看向林雨：“我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你一定很难受。”
自己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换作任何人都会难受，甚至可能想不开。
过后的道歉悔恨，其实毫无作用。
可是钟晓语没有办法，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林雨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来，清和又温柔：“你不用道歉，回来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看着眼前温柔的她，更加痛恨自己。
可是心底也闪过一丝庆幸，幸好那些负面情绪没有传染给林雨。
钟晓语：“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这次短暂的谈话也让林雨意识到，自从经历过那件事情以后，钟晓语情绪变得敏感，胆小了许多。
想来也是，换谁都会这样吧。
“好，我相信你”林雨笑了笑：“那从今天开始，一起学习吧。”
钟晓语：“......”
从那天起，林雨和钟晓语几乎形影不离。
她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在晚自习后刷题。
林雨会细心地留意钟晓语的情绪变化，在她情绪低落时，给她讲冷笑话。
时间辗转又过去了一周。
周末下午，钟晓语妈妈进来敲了敲门，看见林雨的那一刻，欲言又止。
她立马明白接下来要说的事。
说道：“妈，没事 ”
林雨还有些疑惑，钟晓语话先一步说出口：“就是我想和林雨一起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时，林雨神情微微愣住，也识趣的没有过多追问。
简单的收拾完之后，便出门了。
来到医院，看到钟晓语径直走向心理咨询室，林雨的眼底悄无声息地蔓上心疼。
“晓语来了，这位是？”王医生微笑着看向林雨。
“王医生，这是我的好朋友，林雨。”钟晓语介绍道，然后对林雨说，“林雨，这就是王医生。”
“王医生您好，谢谢您对晓语的帮助。”林雨说着感谢的话。
“别客气，是晓语自身的努力和你们这些朋友的帮助，她才会好的那么快。”王医生示意她们坐下，“最近感觉怎么样，晓语？”
“最近挺好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也能集中注意力学习了。就是……有时候想到高考，还是会有点紧张。”钟晓语如实回答。
“这是正常的应激反应，适度的紧张有助于发挥。”王医生点点头，“今天我们来做一次放松训练吧，林雨也可以一起学学，以后晓语紧张时，你可以帮她。”
从诊所出来，夕阳渐落，把天空染成橘红，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雨，”钟晓语突然开口，“高考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林雨想了想，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我啊，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钟晓语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好啊，就应该去这世界。”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林雨转过头问。
“我？”钟晓语望向远方，“我想考本地的大学，这样离家近，可以多陪陪妈妈。而且，王医生也在本地，复诊也方便。”
“本地也挺好的，漫漫应该也会留在这里。”
两人相视一笑，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年轻的脸上，映照出对未来的向往和眼底不易察觉的悲伤。
白驹过隙，转眼便来到了高考。
高考当天，学校门口已站满了人，家长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拿着扇子，有的举着手机。
林雨妈妈拿着保温杯，看到林雨和钟晓语从人群中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你们总算来了！快快快，吃点东西再进去。”林雨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两小袋面包和一瓶牛奶。
“不用了，我在晓语的店里已经吃过早餐了。”林雨摆摆手，拒绝道。
“再吃一点吧。”林雨妈妈不由分说地把面包塞进她手里，又转向钟晓语，“晓语，你也拿着，阿姨给你准备了热的牛奶，喝一口暖暖胃。”
钟晓语接过面包，轻声道谢：“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还没谢谢你昨晚照顾她呢”林雨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今天好好考，别想太多，考完咱们吃大餐”
林雨看着今天的妈妈，不免看出了神，在她印象里比较强势的人，难得露出温柔的一面。
不得不感叹，高考的魅力真的大。
她不由轻笑出声：“怎么感觉你比我们还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这可是你们一辈子的大事！”林雨妈妈瞪了她一眼，随即又软下语气，“行了，快进去吧，准考证、身份证都带好了吧？”
“带啦带啦，检查好几遍了，不会落下的。”林雨笑着拉起钟晓语的手，“走啦，不然真来不及了。”
“加油！全力以赴就好。”林雨妈妈挥着手，在人群中写的格外显眼。
两人手牵着手，穿过拥挤的人群，耳边是家长们此起彼伏的叮嘱声和加油声。
阳光洒在校门口的横幅上，上面写着“拼一载千秋，博一生无悔。”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一载千秋，一生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