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儿》柳双白

15、第 15 章

　　半月后，皇宫迎来了太后的寿辰，季湘瑜早就带领一众宫人准备了好了一切，是日，御花园内，歌舞蹁跹，丝竹悠扬，各路朝廷命妇和官家小姐都来给太后庆生。

　　太后素来喜爱听戏，尤其喜欢《龙凤呈祥》，季湘瑜便请来了来喜班，专门给太后唱这一出戏。

　　此时宴黎和季湘瑜坐在太后两旁，季湘瑜正在和太后讨论小旦的表演，宴黎专心致志看着台上的表演，台上那个武生突然挥着长剑朝宴黎刺来，众人一惊，宴黎身子一偏躲过长剑，护驾侍卫顺势亮刀围攻武生。

　　太后与妃嫔们都很担心，纷纷涌向宴黎，可就在这时，陈素素身旁的宫女突然从袖里抽出一只匕首，狠狠刺向宴黎……

　　“皇上——”众人惊呼。

　　宴黎身中匕首，胸前染红了一片，却劈出一掌，击退宫女，而后倒下。

　　辜仪青和季湘瑜一左一右扶着宴黎的胳膊:“皇上……”

　　一个时辰后，御医告诉众人宴黎所中匕首伤及心脏，危及性命，能否活命还不得而知。

　　辜仪青一惊，太后颤抖着双手要求御医尽力而为，季湘瑜则一脸苍白，双目失神地看着龙床上的宴黎。

　　很快宴翔和杜圆圆就来了，他们要求查看宴黎的伤势，太后拉着宴翔的手，满眼泪花，宴翔柔声安慰了太后，见太后情绪有所缓和，他就杜圆圆进入寝宫去看望宴黎。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杜圆圆和宴翔出来，告诉众人宴黎不仅重伤，并且中了毒，如今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太后一听就晕倒了，辜仪青面如土色打算去看看宴黎，却被杨公公拦住，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宴黎。

　　辜仪青一时无法，只好和妃嫔们离开，但她已经没了知觉，只是拖着两条腿前行。

　　毓璜宫内，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出皇宫，往魏王府的方向而去。

　　贺雪灵看着信鸽消失在天际，便找来一个宫女，对她附耳说了什么，宫女便带着任务匆匆离去。

　　宴黎遇刺后，就没了消息，御医们只说他保住了性命，暂无大碍，但是需要静养，便暂时不上朝。

　　辜仪青不信这套说辞，宴黎生死未卜，御医们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安定人心，可她一日不知道宴黎的安危，就一日不得安宁。她接连几次去闯寝宫，都被杨公公拦住，季湘瑜和几个妃嫔也来了几回，但都未见到皇帝，一时间人心惶惶，各怀心思。

　　宴黎遇刺后无碍只需要静养的说辞敷衍不了后宫的人，更加骗不了诸位大臣，现在宴黎已经缺席早朝五日了，大家都怀疑他是重伤难愈，生死未卜，但为了稳定朝廷，才让人编出这一套说辞来欺瞒众人。

　　宴黎要是出了事，这江山就要易主，但究竟是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就不好说了，现在朝中暗流涌流，朝臣们各怀鬼胎，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了第六天，宴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有些大臣已经按耐不住，吵着要见宴黎，却被挡在宫外，他们不肯死心，就长跪于宫外。

　　十日后，湘北发生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这些起义军先后攻下了三座城池，队伍已经壮大到了数十万人，湘北知府接连上书向朝廷求救。

　　军情紧急，但宴黎依旧没有一点消息，一切政务都由摄政王唐镜云暂为代劳，目前朝中多个派别都对唐镜云马首是瞻，唐镜云俨然成了实际上的天子，甚至还有很多声音希望他让宴黎退位让贤，取代而之。

　　朝堂风云突变，清流们纷纷闯入禁宫，求见宴黎，但他们最终都未能见到宴黎。

　　起义军又攻下了两座城池，情况紧急，宴黎终于醒来，让杨公公传旨封宴翔为威武大将军，前往湘北去平乱。

　　一听说宴黎醒来，辜仪青便急忙求见，太后和一众妃嫔也来了，把寝宫围得水泄不通，宴黎面容光润，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重伤初愈的人，辜仪青十分困惑，宴黎等众人离去后，才把真相告诉辜仪青。

　　“朕并未受伤，让你担心了。”

　　辜仪青用眼神检查宴黎的身体，看到他胸膛敞开的一片肌肤确实没有什么伤痕，“皇上，你……”

　　宴黎道：“朕没受伤也没中毒，但为了让摄政王放松警惕，朕便唱了这一出苦肉计。”

　　辜仪青杏眼一嗔：“原来如此，皇上怎么不早说，害得臣妾担惊受怕的。”

　　宴黎道：“抱歉，为了防止漏出马脚，朕只好瞒着你们，让老九和贺雪灵替朕执行计划。”

　　怎么还告诉了贺雪灵那个女人，难道她在宴黎心中的地位还不如贺雪灵吗？辜仪青不解：“皇上，你……你就这么信任贺雪灵，你宁愿告诉她也不告诉我，难道你不信我？”

　　“非也。”宴黎说出原委，“贺雪灵是摄政王埋在宫内最重要的一条眼线，不过如今贺雪灵已经弃暗投明，归顺于我。这一回我负责唱戏，她负责把假消息告诉摄政王，摄政王自然就信以为真，加上我一直不上朝，他自然以为我大限将至，就按捺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暗中煽动湘北的灾民闹起义，借此给朕制造麻烦，他再浑水摸鱼从中得利。”

　　辜仪青了然道：“原来湘北的农名起义是唐镜云搞的鬼，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宴黎道：“湘北这个地方比较特别，它的南部温暖湿润，烟柳画桥，人烟密集；而北部则是干旱炎热，黄沙漫道，人烟稀少，就如同江南和大漠同在一处。”他接着叹道：“不过自去岁开始，湘北南部就水灾肆虐，很多百姓一年到头可以说是颗粒无收，食不果腹。而北方则发生了旱灾，饿殍遍野……朕多次派人前去赈灾，无奈我朝的父母官多为贪官污吏，赈灾钱粮被这些贪官层层克扣，分到百姓手上的所剩无几，百姓没饭吃，流离所失，怨声载道，对朝廷大失所望，还对朕这个昏君恨之入骨，此时摄政王只要稍微对他们煽风点火，他们为了有口饭吃，自然就揭竿起义。”

　　辜仪青恨道：“不除唐镜云，这天下就永无宁日。”

　　宴黎道：“朕已经派老九和杜圆圆前去平乱和赈灾，顺便将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百姓只要衣食无忧，安居乐业，谁会造反呢。”

　　辜仪青道：“皇上，你此番用苦肉计是为了引蛇出洞，可现在唐镜云他们已经知道你醒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朕要重振朝纲，培养一批为国尽忠的人才。”不过宴黎的计划还难以施展，“摄政王手里有兵，朕所掌控的兵权只有他的三分之一，要想对付此人，除了对天下施展道义仁德，还必须有兵，有了兵加上杜姑娘打造的兵器，朕就不惧摄政王了……

　　一个月后，宴翔和杜圆圆平息了湘北的起义之乱，还收服了不少起义军，带着战果回京。

　　宴黎亲自为两人接风洗尘，并把他想要培养人才和扩建军队的想法说了，杜圆圆便道：“说起培养人才，那就要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并且要培养综合型人才，物理化文史地……咳，就是天文地理，医学物理，文史哲学，还有实用性技术，这些都该掌握，不但如此，还必须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同时要德才兼备，按照我们家乡的话来说就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宴黎喜道：“杜姑娘言之有理，德才兼备而体魄强健才能真正成就大业，只不过刚才姑娘提到的实用性技术是什么？”

　　“就是能安身立命并且能带动社会经济发展的一项能力。”杜圆圆道：“皇上，你既然想发展教育，那就得开办高级教育学府，同时还有中西医合璧的医院，实行新的商业模式，最好是推行实体化商业经济，只有有粮有人，那就能提升军事实力。”

　　宴黎若有所思道：“中西医合璧……实体化经济？杜姑娘，朕还没有彻底明白你说的话，但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

　　宴翔颇为好奇地看着杜圆圆，她道：“至于组建军队，其实皇上可以考虑一下农民，这个世界不管什么样的国家，农民的数量都是最多的，大雍两万万人口，有一万万多都是农民，而且绝大多数农民都是艰苦勤劳，思想淳朴，忠于国家的，要是皇上能利用农民组建军队，他们既可打仗也可耕作，但不收取赋税，这是既利己利国之事，我相信很多农民都愿意参军。”

　　宴黎颔首道：“杜姑娘说的确定有一点道理，只是赋税一事，恐怕不是轻易能改变的。而且农户重在农事，多数人都不知书识字，松散自由，短期内要将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军人可不容易，但朕需要尽快培养一批优良的军队来对抗摄政王。”

　　杜圆圆理解宴黎的顾虑，淡然道：“皇上，在我们家乡有一个伟大的领导人，他有一个著名的理论——农村包围城市，并且成功实践了这个理论，带领千万农民子弟兵保家卫国，打下了江山，由此可见农民的威力巨大，潜力无穷，他们就皇上最需要的力量。只要有了足够的兵源，加上我打造的枪支弹药和坦克，摄政王这种货色根本不足为惧！”

　　宴黎双眼一亮：“农村包围城市，果然是一个好计策，杜姑娘，你又给朕提供了一个好点子。”

　　杜圆圆梨涡浅笑：“能为皇上出谋划策是民女的荣幸，只希望皇上多考虑民女的意见，早日成就大业。”

　　“杜姑娘一向独具慧眼，知识渊博，而且往往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朕相信你的眼光。”宴黎看着杜圆圆道：“组建军队一事，就按照杜姑娘的意思来，这件事就交给老九和杜姑娘负责，希望你们能尽快为让朕看到一支雄狮般的军队。至于开设学府培养人才这事，朕觉得还需从长计议，目前国库虚空，还有很多百姓吃不上饭，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开办学府和医院。”

　　宴翔和杜圆圆接下了任务。杜圆圆道：“皇上，既然你为经济发愁，经济确实是民生问题的根本，皇上何不考虑一下土地改革。”

　　宴黎来了兴致，“土地改革?杜姑娘认为该怎么改?”

　　杜圆圆道：“现在大雍的土地算是公有制，都是租给农户，按时收取赋税，因此农民劳作的积极性不高，农作物的产量也不高，但要是将土地分给农民，让农民自行使用和分配土地，这一样一来，土地归属农民，他们为了自己的生计，肯定会努力劳作，这样就能大大提升高的他们积极性，粮食产量也会跟着翻倍……”

　　宴黎听着杜圆圆详细阐述了私有制土地的种种好处，只要农民拥有土地，朝廷再适当减少对农民的赋税，肯定能带动全国的经济发展，继而改变国运，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会动摇各方权贵的利益，不易实施，但的确是一条好主意。

　　如果能他真正掌权天下，改变朝纲，也就有机会实行改革土地了。

　　是否要进行土地改革，宴黎并未立即给杜圆圆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他把这件事当成了未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