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拜师第二十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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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你那首徒朱颜，此次考核得了魁首？”
清修殿内，大司命给案几对面的时影倒了一杯清茶，如此问道。
“是的，尊上。”
白瓷茶杯里，琥珀色的茶汤清亮见底。大司命将茶杯搁至在时影跟前，道：“她也算是替你挣了面子。”
自选徒比试结束，这风言风语就是时影早内定这赤族郡主，方才让玉骨选择了她。毕竟谁不知道西荒乃术法荒废之地，那里的人更崇拜剑术和巫蛊，西荒的几个部族里地位最高的不是神官，而是大巫师。甚至几代赤王也法术稀松，于剑道上更为有天赋。
从听学开始，就有几名听学子弟暗暗心有不甘，盼着这朱颜听学艰难，成绩垫底，好有自知之明谢绝这首徒资格。可偏偏这月中考核，在众人眼中应该连基本术法经要都读不通的朱颜，却是一鸣冲天，以满分获得了考核第一。
实在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时影道：“她本就韧劲十足。不懂就问，从不敷衍学业。”
大司命失笑：“你到是对她评价很高。”
没有了命劫之忧，也不再担心大司命会对朱颜下手，时影反而能够正视朱颜身上的优点，也更看明白玉骨替自己选择了最佳首徒。
“不知尊上，此次前来，找影何事？”
大司命笑了笑：“本座就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吗？不能来找你聊聊天？看看这徒弟和徒孙相处如何？”
“劳尊上牵挂。”
大司命摇了摇头，随即招了招手，身后的神仆即端着一份公文上前。大司命将那山下神官送上来的折子递给他：“你即已是少司命，这山中事务自然也需慢慢移交一些给你。放心，不会太多，普通的事务四大司空自会处理，只有重大之事方才麻烦你。这份折子，是山下九嶷郡的神官送上来的。你先看看吧。”
时影接过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大司命垂首饮了一口清茶。
他这徒儿，本该是这空桑最尊贵之人。
上天赐予了影儿帝王之血，纵横捭阖的帝王之心，却偏偏被那海国军所忌惮，宁愿牺牲秋水歌姬这埋伏到时珺身边的最大棋子，也要毁掉影儿这个空桑的希望……
难怪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觉得秋水陷害影儿一事，疑窦重重。若是海国军下套，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阿嫣向来视鲛人为空桑子民，一视同仁。在阿嫣教导下，影儿也从未对鲛人低人一等对待。哪里知道，这些鲛人的确是不配得到他们的垂怜。
大司命敛去眸里的杀意。
时影已经看完了，立即道：“这瘟疫一事，事关九嶷郡子民性命。既然九嶷郡神官初步判断本次瘟疫非比寻常，那影立即下山调查此事。”
“这里还有一份。”
大司命招手，神仆又端了一份公文上前。时影展开一看，却是见那份折子乃西荒神官青鸟传讯而来。
但见那西荒神官禀报，这霍图部内异动频频，那新上任的大巫师似乎身有魔神气息，探查真相的神官已折了两位在他手里。
“这……”
大司命道：“这九嶷山听学弟子，不甚重要，本座自会安排好授学之事。你与朱颜行了拜师仪式后，就下山去调查这两件事吧。”
“与朱颜？”时影有些惊讶。
“霍图部毕竟地处西荒，我九嶷山向来少与西荒有来往。有她随行，本座也算放心。”
时影不再多言，只拿过了这两份折子，塞入了袖中。
大司命又叮嘱：“那霍图部的魔神，厉害非常，你不得大意。”
“是。”
大司命又提起一事：“这帝君的亲卫队，昨日已请辞离开。影儿，本座需得提醒你，既然他特意安排人前来，自然有他的打算。”
一旦涉及到那嘉兰的帝王，这九嶷山的少司命就敛了神色。
这几日早就听神仆禀报，这嘉兰来的使者，将九嶷山上下打听了一遍，旁听了两次听学授课，又与他同族的蓝溪桥王子同游半日，也不知道都探听到了什么。
“九嶷山少司命乃方外之人，与那嘉兰皇城，无甚关系。”
听得这少年淡漠语气，大司命也并不强求，只道：“若那大巫师太过凶险，你也不必硬撑，先速回九嶷山，再做打算。”
“影遵命。”
既然有了大司命安排，又关系这黎民苍生，少司命时影也不含糊，当即让神仆传讯给别院的朱颜，又吩咐风司空准备收徒仪式，当日即与朱颜行了拜师礼，并吩咐朱颜收拾好东西，明日随他外出游历。
拜完师的朱颜还晕乎乎的。
虽然已经与师父默认了师徒关系，但也只想着听学时满后才能正式拜师。
哪知道惊喜来得这么快，旋风一样就拜完了师，成为了少司命首徒。
“师父，为什么要出去游历？我们要去哪里？”
朱颜喜滋滋问。
时影只道：“明日先去九嶷郡。”
“那咱们要出去多久呢？”
“月余。需得事情解决，方能回来。”
“好的师父。我这就先回别院，吩咐侍女准备东西。”朱颜早就不耐这九嶷山的听学了。对她而言，这些都是她早已学过的东西。师父亲手带出来的她，拿下考核第一真是很轻松的事。此刻听闻师父要带她出去游历，简直高兴得不行。
回了别院，朱颜就让玉绯准备好了盘缠和衣物。她又对玉绯道：“今日少司命已收我为首徒，此后我将在九嶷山长久修炼。玉绯，你先自己想清楚，若是随我一起修行，将一直留在这九嶷山，不知度过多少岁月，若是想回天极风城，我让神仆送你回去。”
玉绯道：“我是小姐的侍女，自然与小姐一起。小姐在这九嶷山修炼，我自然照顾小姐起居。有我照顾，王爷王妃也方才安心。反正这九嶷山家大业大，想必不多我这一口饭。”
既然玉绯主意已定，朱颜也不强求。
待得第二日，朱颜与青罡、紫摇光告别，就与时影一起下了山，去往了山脚下的九嶷郡。
***
嘉兰皇城。
从九嶷山护送仁嘉皇后遗骨而归，蓝斐然亲卫统领尚未归家，就一路通传到了帝王之处，向帝王复命。
御座上的北冕帝，神色恹恹。
“他可好？”
蓝统领跪于殿中，垂首禀报。
“九嶷山上下皆爱他护他。”
北冕帝叹息：“那很好。”
他如何不知，当年一事有蹊跷。但秋水乃是他少年真爱，亦是因他而分化。最后却因她鲛人身份，只能以宠姬身份陪伴他身侧。秋水从未因此而怪罪于他，反而体谅他身为帝王的不易。人与鲛人结合，本来就子嗣艰难。好不容易两人多年方有一子，却是尚未诞下就……
他如何不迁怒那母子二人？
然时过境迁，在这嘉兰皇宫，他虽身为帝王，却总不免有孤家寡人之感，总是会想起多年前的时光。
“这少司命，可有返回尘世之心？”
蓝统领一顿。
北冕帝摇摇手：“罢了。”
就听那蓝统领道：“臣观这少司命，目前尚未有返尘世之心，但时日一长，未必如此。”
北冕帝一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盯着那殿中之人。
“何出此言？”
蓝统领垂首道：“那九嶷山少司命，似乎心仪其首徒。”
北冕帝瞬息就想明白了。
“他首徒何人？”
“乃是西荒赤族郡主，朱颜郡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拜师第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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