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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翼吻晴空 ...

  •   圣诞节时候的东京,繁华热闹的丸之内和银座都布置有盛大的灯光秀,明亮华丽如同银河泄地,将夜晚的城市装点得像童话世界般璀璨绚烂。

      在东京阿彰的父母家短暂停留了几天之后,两人又按计划前往北海道的旭川过新年,这边是里沙的家。

      冬日的北海道则到处都堆满厚厚的积雪,俨然是个银装素裹的纯白世界,相比起东京的繁华热闹,这里更显寂静美好。

      室内则因暖气和烧得旺旺的壁炉而暖烘烘的,寒风半点也透不进来。

      大晦日(新年前夜),妈妈和里沙在厨房里一边准备晚餐,一边闲话家常。

      爸爸和仙道在客厅看体育节目,精彩的比赛让两个男人随着场上的情况时而赞叹时而紧张,声音也传到了厨房里来。

      “阿彰跟你爸爸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嗯,爸爸跟很多人都相处融洽,他本身性格就很好。”

      “阿彰也是呀,”妈妈一边把鸡腿肉放入煎锅,一边向客厅张望了两眼,然后转头压低声音对里沙说,“你可要抓紧他哦!连我都听说这孩子很受欢迎,上回我在书店看到有卖他的写真集,吓了一跳,立刻就全部买下来了!后面来的小姑娘听说一本也没抢到,可伤心了!”

      “妈妈!你……全买了?!”里沙笑得停不下来,手里正在洗的胡萝卜一下子没抓稳,掉到水池里砸起一串水珠,“然后呢,妈妈是怎么处理这些写真的?”

      “我不敢给你爸知道,就全放在你房间了。”

      “真的?拍得如何?”

      “我没看。不过老板说卖得可好了,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很帅气的。所以我说……里沙,他会不会很花心?”

      把洗干净的各种蔬菜都切好,就可以和煎成金黄色的鸡肉一起倒入事先熬好的高汤内,加入各种调料炖煮了。

      “没有的事,妈妈。阿彰对我很好。”

      “那就好。其实我也听说了一些传言……不过看到你们还很甜蜜我就放心了,毕竟你们在一起挺久了,感情基础还是不错的吧?”

      “嗯,所以别相信那些八卦新闻啦,都是炒作。现在阿彰已经跟公司解约了,以后不做艺人了,不会再有这些有的没的传言。”

      “那些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新年了,一起去神社祈福吧。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可怕了,我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没能睡着觉……”

      “知道啦,妈妈。”里沙给了妈妈一个安抚的拥抱。

      等到饭菜都准备就绪之后,妈妈就招呼大家吃饭了。

      餐桌上摆着金灿灿的海胆、亮晶晶的鲑鱼籽、荞麦面,还有煎鱼、海草和汤咖喱,都是富有当地特色的美味食物。

      “准备了这么多菜啊,阿姨辛苦了。”

      “小子诶,呆会儿一定要尝尝妈妈做的汤咖喱,最棒了!全北海道哪里的都比不上!”

      里沙爸爸很会拍马屁,事实证明这一招虽然老套,但十分有用,逗得妈妈喜笑颜开。

      “秘诀就是一定要用最好、最新鲜的香料和食材啦,哈哈!”

      热气腾腾且带着一点辛辣的汤咖喱,舀一勺浇在米饭上,简直是冬日里无上的美味。

      “今天的海胆好甜,好好吃~”

      “那可是爸爸大清早专门去市场上买的,刚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新鲜得不得了。”

      “来,阿彰也多吃一点。”里沙爸爸热情地给仙道布菜。

      “好的,谢谢叔叔!”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见阿彰添了好几次饭,还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妈妈简直笑得合不拢嘴,“阿彰喜欢就好,以后经常回家里来吃吧,我原本还担心不一定合你口味呢。”

      “不会,每一样都非常好吃。”

      “你们难得回来一次,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我给你们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不愧是阿彰,走到哪里都有很受欢迎,甚至连爸爸妈妈的心都被他轻易笼络了。里沙一向羡慕他这种天生自带的好人缘光环。

      “妈妈,阿彰想先去其它地方旅游观光。”

      “哦哦,那也好。滑雪、温泉、冰雕,现在可是北海道最好的时候呢。”

      饭后,仙道本想帮着洗碗收拾,当然被里沙爸妈谢绝了。

      “爸,我跟阿彰出去散散步,听说晚点会放烟花。”

      “外面太冷了吧?”

      “没关系的,我们多穿点就行了。”里沙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带帽子的滑雪服外套,防风保暖,还比臃肿的羽绒服时尚。

      又拿出一条素净的深色厚围巾出来,跟阿彰的衣服对比了一下,仰头道,“阿彰就戴它吧,跟衣服也比较搭。你头低下来一点。”

      于是高大的男人听话地在里沙面前半弯了腰,乖巧地任她在自己脖颈间给围巾打了个漂亮的结,脸上始终带着笑眯眯的表情。

      “好了。”里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又帮他拍了拍肩膀上的衣服褶皱,自己都没意识到熟练的一举一动中竟透出几分贤惠温婉的意味。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妈妈带笑的声音一出,里沙才惊觉刚刚的动作已经被两位家长看在眼里,不由得红了双颊,他们怎么能就这么看着……

      羞得她赶紧拉着阿彰换好鞋子出门去。

      “我们走啦!拜拜!”

      站在楼道里,里沙撅着嘴把自己的围巾递过去,“要阿彰帮我系。”

      “嗯。”他笑着地把长长的羊绒围巾在手里对折,然后在里沙颈间围了几圈,厚实柔软的质地把她一张小脸包裹在内,衬得更加娇俏生动,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记,“走吧。”

      在家里都没机会偷个香,现在终于得逞,仙道满足地把她小手握在手心里,一同放进自己衣服大大的口袋中,两个人才往外走去。

      “爸爸妈妈都很喜欢阿彰,简直偏心到了让我妒忌的程度呢。”冷风一吹,倒是把脸上灼热的温度降下来一些。

      “是吗?我爸妈也都很喜欢里沙,总是数落我性子太散漫不用心,怕我欺负你,惹你不高兴。”

      “真的吗?”阿彰的父亲看起来比较威严,母亲倒是和蔼温柔,只是难得上门拜访一次,里沙不免有些紧张拘束,老担心自己表现不够好。

      “嗯,所以不用担心,里沙也很讨人喜欢。”

      路边屋顶都堆积了尺深的厚雪,蓬蓬松松似巨大的雪白羽绒被铺开。凑近了看,雪晶一粒一粒,像细砂糖一样,反射着粼粼的微光。

      行道路中央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开来,并不影响步行。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走了一段路,而在十字路口处一转角,一幢近乎纯黑色的旧式木质老建筑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靛蓝色的门幡,用白字大大地写着“国士无双”,在夜色里颇有历史沉淀的感觉。被十字路口昏黄的街灯一照,仿佛穿越回到百年之前的江户时代。

      “那是什么地方?”仙道抬了抬下巴往那边示意了一下。

      “高砂酒造,夏天有淡淡酒香的冰淇淋很好吃,还有各种酒粕制作的小点心。”

      “呵呵,小馋猫。”

      北海道水好,因此出产不少美酒,高砂酒造出产的清酒尤其著名。传说中传统的制作方法是:在冰室中悬吊着酒袋,让原酒在冰室中慢慢过滤滴落,收集成为大吟酿酒,之后再贮存于大雪山山麓、美瑛之丘的雪中度过冬天,于春天将贮存于雪中的酒取出,这才是充分利用北海道大自然的寒冷所酿制出来的北国美酒。

      “给爸爸买一瓶如何?”仙道侧头问里沙。

      “他不是不喜欢喝清酒吗?”

      “怎么会,刚刚我们看电视的时候他还说爱喝。”

      里沙抬头惊愕道:“……我说的是,阿彰的爸爸……”

      “……我说的是里沙的爸爸。”

      两人对视几秒后同时笑出声,原来他们在下意识间都已经把彼此当作家人。

      里沙抬头看了看天空,有细细的雪花飘落。

      “阿彰,下雪了。”

      “嗯。”

      接着双唇就被他略带点凉意的唇吻住,极尽温柔、缠绵缱绻,是不同于之前的感觉。分开的时候,里沙意犹未尽似地舔了舔下唇。

      这个小动作自然被仙道看在眼里,不由笑着打趣她,“怎么,还不够?”

      “阿彰很久没有这么……绅士了。”

      他抬了抬眉,露出习惯的无奈笑容,“你可不要太纵容我哦。”然后把她揽入怀中。

      小小的雪片落在他的睫毛上,迅速就融化成了一滴水,在他眨眼的时候被抖落不见,微光一闪,却格外撩人心神。

      里沙抬头,半是看雪半是看他。

      “阿彰,我们再看一会儿雪好不好。”

      “好。”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然后帮她戴上帽子,唇边的笑意在夜色中像真实又像虚妄。

      仙道撑开出门前妈妈嘱咐带上的伞遮在两人头顶,不再多说,只陪着她看雪。

      里沙从小就远离父母,自高中起就一个人去往美国,习惯了独立的生活,细数至今已有八个年头。看过了各处的风景,归来之后仍觉得家乡最好。

      雪渐大,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不断飘落,四周静得只听得见风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个唯一圣洁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这么爱过故乡的雪,大概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把她看到的一切都加上了名为深爱的滤镜。

      “阿彰——”

      “嗯?”

      本来是想说一句简单的“我爱你”,但在被他深情凝望的时候,里沙感觉自己已经不再需要言语表达。她想说的,他一定都懂。

      “我累了,不想走路了。”

      “那我背你。”说着就把伞递给里沙,在雪地中背对着她蹲下身子。

      里沙脸上浮现恶作剧的笑容,后退两步之后一个加速,呼地用力跳到他背上来,差点把仙道扑倒。

      “啊呀!坏孩子!”仙道佯装生气地拍了她一下,然后两手后背托着她的臀腿,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好高啊!原来阿彰看世界是在这样的角度。”

      里沙一手撑伞,一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放松地趴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满满的安全感。

      “要是你能从我的角度看到你自己就好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说话的时候口中呼出的白烟。

      “那是什么样子呢?”

      “可爱的、淘气的、俏皮的,像个小动物一样。还有像个酷酷的女超人的样子。”

      “哪种样子最好?”

      “都好。全部组合起来,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忽地,远处升腾起一束束彩色的烟花,伴着破空的声音,在漆黑的天幕中炸开,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新的一年,两双眼睛共同眺望着同一个方向。

      去年的新年他们是怎么过的呢?一个在LA某处喧闹的酒吧,一个在NYC的狭小公寓,相隔千里,遥遥思念。

      里沙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帮阿彰戴上一只,另一只戴在自己耳朵上,明明跟去年除夕夜播放的是同一首歌,而此时听起来却有了不同的心境。

      “We forget about our problems
      忘记我们的烦恼
      We got time to share all of those things in the New Year
      在新的一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共同分担一切
      Got a problem, baby let it be, hop up on my back
      宝贝,让所有的烦恼都顺其自然吧,跳到我背上来
      Have a happy New Years\' Eve
      共度一个美好的除夕夜
      Baby, have a happy New Years\' Eve
      宝贝,愿你除夕夜快乐开心
      Have a happy New Years\' Eve
      愿你除夕夜快乐开心”

      “阿彰,下雪的时候如果不撑伞,我们是不是就能一直走到白头?”

      “嗯……说不定会生病。我还会被妈妈数落没有照顾好你。”

      “什么嘛,一点都不浪漫。”

      “里沙。”仙道偏过头叫了她一声。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爱是需要经营的。看爸爸妈妈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到现在依然坦坦荡荡地恩爱、夸赞并说出自己的感受,哪怕对方都已经知晓自己的心意。所以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于是里沙俯身凑过去,吻住了他。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每年大概有100天的时间,北海道都被大雪覆盖。无瑕的纯白,就是这里的底色。

      从旭川出发,避开了游人如织的道南区域,一路往北。虽然都是略微萧索的自然景色,但这边确实才是最为纯正的雪国风光,遗世而独立。

      在网走,“极光号”沿着阿穆尔河南下,破冰船以千钧之力砸开冻结成冰的银色海面,勇往直前。洁白而神秘的流冰,在高纬度稀薄的太阳映照下光色炫目,跟热带的海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下船之后,在码头的纪念品商店门口,仙道突然停下来问里沙,“要买明信片吗?”

      “阿彰都已经在我身边了,还要写明信片吗?”

      “要的。从此以后就当作我们之间的一个仪式吧,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留一个纪念。”说着就牵了她的手走进店去。

      “为什么要挑这么多?!”看到她最后结账时居然买了一整盒,他十分惊讶。

      而里沙却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给他听:“给在镰仓的弥生、彦一,还有Kenya、Howard、Lucas、Isaac……”

      “等等、等等……”

      刚听到前面几个名字倒是都合情合理,但说到后面就越让他眉头紧皱。高中老友和朋克小子就算了,那个明晃晃的情敌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连那个人都要寄吗?!”

      “不可以吗?只是写一些新年的祝福语而已啦。”

      虽说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个人,就是令他格外在意。

      “阿彰吃醋了?”里沙笑嘻嘻地凑近观察他的表情。

      “有一点吧。”他确实想闹别扭。

      “那由你来给他写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给他写!我才不要。”

      看着高大的男人一脸不爽又努力克制的表情,里沙没来由的心情很好,于是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吻住了他,唇舌交缠间,她往他的口中顶了一颗小球。

      “是什么?”圆溜溜,甜滋滋。

      “你猜。”

      咬开薄脆的糖衣,中间香醇的酒液一涌而出,是非常令人惊艳的白兰地香气。

      “是六花亭的酒心糖哦。”

      里沙得意地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扁圆盒子,打开来,弹珠大小颜色鲜亮的六色糖果如珠圆玉润的宝石般整齐排列,她又拈起一颗浅蓝色的放入口中。

      “就算你这样……”在美人和美食的双重诱惑下,他选择妥协,“……好吧,只准写一句话。”

      “两句。”她伸出两根手指讨价还价,“一句新年快乐,一句早日康复。”

      “可以。”

      买好纪念品之后两人回到车上,仙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她,“明天我们去哪里?”

      “钏路吧?道东那一带有很多漂亮的湖泊。”

      “可以钓鱼吗?”

      里沙笑:“那就可惜了。阿寒湖被冻住了,可以在湖面骑雪上摩托;屈斜路湖周围又都是火山,没什么鱼。不过有很多温泉。”

      “温泉听起来不错。”

      “那就去温泉吧。”

      如果说洛杉矶的骄阳热浪适合恋爱,那么北海道的冬天就适合相拥白头。

      从网走到钏路,车子行驶在人烟稀少的公路上。一边是莽莽无边的雪原,另一边是堆满积雪的高大林木,中间向远处无尽延伸的是晴朗蔚蓝的天空,极简的风景和极简的配色,美得干净且纯洁。

      零下十一度的天气,晴空万里,烟波浩渺的屈斜路湖碧波荡漾,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蓝色。背后是连绵的巍峨雪山,上百只大天鹅在湖边成群结队地栖息游弋,整个画面像是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地下不断涌出的温泉使部分湖面在冬季也无法结冰,因此吸引了大群天鹅每年都在这里停留休憩。它们大多不怕人,在湖边浅水处自在嬉戏,交颈缠绵。

      “我听说天鹅也是一夫一妻制的哦!”里沙沉醉于美景中,兴奋道。

      “是吗?和信天翁一样?”仙道一边拍照片,一边问她。

      “是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记得。”

      她喃喃自语:“这样的对话好像发生过一样……还有这个场景,好像在梦里见过。”

      “新年的梦境,可是别有不同的寓意呢。还梦到了什么?”

      “不告诉你!”里沙学着他说话里保留三分遐想的语气,故意要留点神秘感。

      “坏孩子!”

      阿彰刚刚把眼睛从相机镜头上移开,就意外遭到雪团的攻击,而丢他的人,正站在不远处偷笑。抖去身上的雪粉,他毫不在意。

      “黑色的那一只,像不像你?”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里沙看到有一只纯黑色羽毛的天鹅,细长的颈部弯曲成优雅的造型,鲜红色的喙和眼,在白色和灰色的天鹅群中显得与众不同。

      里沙笑了笑,将手上残留的雪沫拍走,然后挑了湖边一块大一点的平坦石头站上去,踮起脚在石头上完成一个优雅的pirouette(小转),随后稳稳地停在原位,向她唯一的观众微含下颌,行了一礼。

      仙道走近,将相机交到左手上放在背后,然后弯腰以右手执起里沙的右手,垂下眼眸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才抬眼看她。

      “我亲爱的奥吉莉娅公主殿下。”

      今天的场景与高中时候她在圣诞节的芭蕾表演神奇般地重合。

      他回忆起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惊鸿一瞥,七年前可爱稚嫩的脸庞和现在昳丽娇艳的容颜交织在一起,他的犹疑和扣问都有了确定的答案:就是她,唯有她。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们或许都有了不少变化,但不变的是依然深爱对方。未来的七年、哪怕七十年,他都自信能够延续此刻的温情。

      握住她的右手变换了姿势,仙道的手指从里沙的指缝中穿过,与她十指相扣。

      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我和不驯,一旦他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就不知道她会飞到哪里去。而她自由飞翔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地耀眼,不知不觉间,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如此不可取代。

      仙道此时看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时间啊,你快快地走,就让我和她的岁月一直纠缠不清吧。

      “我无法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所以从今往后都请让我跟你一起,就算要去天涯海角也没有问题。”

      里沙被裹在阿彰大衣里,回应了他温柔的吻,然后抬头狡黠地一笑,冲他眨眨眼。

      “爱与自由我都要,嗯……就七三分吧。”

      十六岁时寄出了一封情书,里面写下了她对未来的期许和对永恒的憧憬。从此之后,每年回信的人都是他,以吻、以深情、以时间。晨风暮雪,却从不迟到、从不缺席。

      爱这个男人从来都需要勇气。他像是高远的天空,亲切却遥不可及,时而很近时而很远,缥缈且难以把握。仰望他的人有许许多多,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始终站在他的身边。

      那些在电影里、书本里看到过的无数种爱别离和恨无常,在二人相爱的长长岁月里周而复始地上演。而每一次分离之后又重新看到他笑意盈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无疑是生命里最大的慰藉。

      所有好或坏的经历融入血脉,成为记忆的一部分被妥善封存。即使曾经伤得再重,也从未后悔过付出真心。正因为有过闪闪的泪光和无眠的深夜,才明白吻干泪眼后的拥抱是多么珍贵。

      就像鸟儿永远追逐天空,爱上他,就是她的宿命。

      只是爱着他啊。

      笨拙地,直接地,深沉地。

      一颗心被饱胀的幸福和酸涩反复浸泡,依然无法阻止绵延不绝的爱意从那里涌出,流淌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在无数个变幻的场景里,无数次重新生机勃发的爱意,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和他并肩看遍了人间烟火,一眨眼就想抵达暮雪白头。

      他就像飞鸟永远追不上的那条地平线,是她永恒的吸引。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撞入专属于他的领地,他虽从不设限,她却甘心情愿相依相随,不论去到哪里、飞出多远,但始终向着天空,朝着他的方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北海道的天鹅振翅起飞,灵巧的双翼在蔚蓝的天际划出一道银色的笑弧。

      南美洲的信天翁漂泊万里,最终回到伴侣身边,信守十年团聚的承诺。

      无边无际,自由自在。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翼吻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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