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谁？》笑，笑一生

25、第二十五章

　　胜男静静坐在周亦初的怀里，他们面对面，默默对望。千万年就在这对望中过去。
　　“你何时知道的？”胜男不再抵赖，抵赖也是无用。
　　“就在刚才。”周亦初再把胜男抱得紧一点，那样的紧才让人没有空虚感。“你为我擦拭血的时候，你的手抖了。没有情怎会害怕？”
　　“你可知为何我假装失忆？”胜男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一直还误会着我和你母亲？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的，可是那时以为你失忆了，所以提起反而不好。”周亦初拥着胜男像拥着一件宝物，明亮的眼睛由胜男的脸上转到苍茫的空中。“我爱的是一直在心中酝酿的人，于时间的无涯里，有天邂逅了这个预设的理想，问题只是时间的早晚，我和你错开了十七年，于你之前，我以为你的母亲就是那个理想，只是错了。时间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但并不表示我现在没有机会。”
　　胜男伸手抚摸周亦初刚毅的脸。喃喃着：“于时间的无涯里，我们邂逅，可是时间错了，回不去了。我并不误会你和母亲，相反我一直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即使刚开始我有过怀疑。可是，你可知道，母亲还是离婚了。对你来说的理想，对母亲又何尝不是理想。我不知她为什么离婚，为你或者为了别的什么。但是如果得不到母亲的原谅和祝福，我又怎么能良心有安呢？”
　　“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的家人重要。”周亦初心有戚戚焉。时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胜男会是林义丰的女儿呢？在周亦初的字典里，伦理和道德，并不占很重要的地位，可是却并不能要求在胜男的心里也是这样的。
　　胜男凝望着周亦初，“你并不知道，我也有我的梦想。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样的感觉。”
　　“什么？”周亦初不解，他们俩的是不就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她的母亲吗？
　　胜男的眼睛望着悠然的远方，身在周亦初怀里，心却不知去了何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天之骄子。呵，而我是从来没有被期望出身的孩子。连带的我的母亲都不再是被期望着的。你又否知道当我还年幼的时候，只有我和母亲不能在大厅里吃饭，当我们缩在我的小房间里吃饭时，当我看着我的母亲流眼泪时，我的心里何其难过？在家里是那样的地位，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被期望的孩子。我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让我的母亲幸福。对，就是那样。”
　　“胜男。”周亦初收拢手臂，益发地抱紧胜男，心里的疼惜不时泛滥一片。
　　“记得那天，我站在橱窗前，望着那件盼望已久的连衣裙时。夕阳照红了满天，母亲站在我的身边，她说，只有当一个人有实力时，才能得到自己相拥有的的东西，不然一切终会成空。很多年以后，我依然不知道，那时到底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厌倦了。但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训练我，成为一个比男孩还要坚强的女孩。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见她害怕，见她，我就不自觉地发抖，不是害怕她，而是害怕不能满足她，不能取悦她，令她失望，多少年以后的我，也依然如此，害怕令她失望。可惜的是，当我有能力买那件连衣裙时，它早已不见，我对自己说，一定不能再失去。在想要拥有前，必须先有实力。”
　　“难道我就不在你心里？”周亦初紧握胜男的手，那样紧，以至于胜男的手泛出白色，青筋。
　　胜男抚摸周亦初的脸，那样仔细，那样深情。“怎么会没有呢？如果没有何须为你弃张以诚，何苦背这不义之名，何苦假装失忆，可惜你偏偏不懂放弃，使我无奈。错只错在我们的相遇的时间。”胜男迷茫。
　　“你母定会原谅我们，她已不在爱我。”
　　“错只错在现在我拥有一个机会，我不能放弃。为我母，为我。有一天我们终究会得到承认。”胜男遥看远方，周亦初越来越觉得抓不住她，胜男要拿你怎么办呢？心中纵有千般疑问，周亦初也没有问出口，怕一问，她就走了，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