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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79 八贤王和庆昌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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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两个残废的丫鬟上了公堂,刚才一直悬着心的邵氏才略微送了一口气。
好生生的两个年轻女孩子,就因为受任露娘连累,被顾廷烨迁怒,一夕之间变成了不能劳作不能听声音的残废,又被卖去了北方苦寒之地,邵氏知道,这些年她们在苦寒之地几乎活不下去,因此她们一定恨极了顾廷烨,想来她们一定不会在公堂之上包庇顾廷烨了。邵氏这样想着。
因两个丫鬟被割了耳朵,听不到声音,故在审理案件时,包大人特意找了一位会手语的助手帮忙。然而出乎邵氏意料的是,经过包大人一番审理,两个丫鬟一口咬定,当年任露娘的确参与了谋反案,至于她们身上的残疾,乃是当年攻入侯府的反贼伤的,与顾廷烨无关。
听完两个丫鬟的供述,邵氏感觉全身的鲜血都涌上了心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当场骂道:“你们撒谎!明明是顾廷烨把你们弄成残疾的!”
衙役们连忙按住了暴起的邵氏,包大人也拍惊堂木,命邵氏肃静,不得咆哮公堂。
邵氏不敢再冲动,待安静下来以后,娴姐悄悄拉了一下邵氏的衣服,小声说道:“母亲别急,那两个丫鬟没有耳朵,听不到你的声音。”
邵氏看着娴姐,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忍不住悄悄问道:“怎么办?要是包大人信了他们的话,咱们母女俩,可就背上攀诬诬告之罪了!当年那些潜入侯府的贼人早就处斩了,他们把责任都推给死人,如今死无对证,这可如何是好呀。”
娴姐示意母亲噤声,“此事还有转机,还有一位重要证人没有上堂。”
虽然最后一位证人还没有上堂,但娴姐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帮任家打赢官司,因此后背也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娴姐一边紧张,一边暗骂盛明兰果然本事了得,连这两位证人她都有本事买通。可惜下一位证人,即使盛明兰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买通她。
两个丫鬟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邵氏着急的模样,也隐约猜出了邵氏刚才说的是什么,无非是骂她们在公堂之上公然撒谎,害了她们母女之类的,可她们又能怎么办呢?两个丫鬟远远看着邵氏,眼中充满了愧疚和忧伤。
她们二人何尝不恨顾廷烨,何尝不想说出真相,给当年的自己讨回公道。她们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一直是邵氏在照顾她们,一旦包大人听信了侯府那边的话,邵氏母女就要背上诬告之罪。可是她们全家的卖身契都在侯府,家人的把柄也在侯府,她们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而顾廷烨和明兰看到这副场面,却是暗中欣喜,顾廷烨越发欣赏明兰未雨绸缪,治家有方,连这么难搞的证人都搞定了。明兰则是松了一口气,本来明兰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消弭她们的恨意,生怕她们上了公堂,出于恨意,突然翻供,幸好如今一切都按照预想的进行。
包大人听完两个丫鬟的供词,便命两个丫鬟当堂画押,当供词送到两个丫鬟的面前时,两个丫鬟无奈地伸出了手表示——没有食指,无法拿笔。
看得娴姐和邵氏又是一阵心酸,邵氏还记得,小芳残废之前,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做得一手好针线,绣的蝴蝶栩栩如生。小卉虽然针线不及小芳,但喜欢用园子里的草叶编蚂蚱、蟋蟀等小动物,娴姐小时候最喜欢这些小玩意了。那顾廷烨怎能如此狠毒,他的团哥是孩子,小芳和小卉就不是父母心爱的孩儿了吗?
而此时,包大人已命人将画押用的毛笔换成了印泥,在供词上用大拇指按一个红手印,也是一样的。
小芳右手大拇指蘸满印泥,将残手举到供词之上,却仿佛突然魇住了似的,颤抖着手,迟迟无法按下手印,直到衙役开始催促,她才仿佛下定决心一样,紧闭双眼,露出痛苦的神情,“咚”的一声,把指印重重按在了供词上。这就算画完押了。
小卉则把鲜红的印泥涂了一手,仿佛发泄一般,狠狠在供词上按下一个残手手印——只有四根手指头的手印。原本字迹工整的供词赫然印上了一个残缺了手指的红手印,仿佛鲜血一样。
“只需要按一个指头就行了,不用按掌印。”那善良的衙役好心向小卉解释道,小卉却茫然地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侧——那里空空荡荡,没有耳朵,衙役才反应过来,她听不到声音。老衙役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包大人看着两个丫鬟画押时的反应,心中已有数。紧接着,便传唤下一位证人上堂——小秦氏的女儿——顾廷灿。
听到“顾廷灿”三个字,盛明兰和顾廷烨都不约而同震惊地抬起了头,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早就被韩家囚禁了吗?
娴姐偷偷观察着顾廷烨和盛明兰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虽然侯府的下人们可以被你们威逼利诱,帮你们在公堂之上造假,但如果我放出顾廷灿,你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顾廷灿又为什么回出现在这里呢,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顾廷灿被囚禁时说起。虽然韩家囚禁顾廷灿时,对外隐瞒了真相,只对外声称顾大娘子生病,需在家静养,可敏锐的娴姐很快察觉出了不对。究竟是什么病,连自己这个做侄女的都不能探望。而自从顾廷灿“生病”以后,韩城那生育了许多孩子的小妾严氏俨然成了韩城这一房的当家主母,内外事务都交给了严氏打理。
并隐隐有风声从韩家传出:待韩城的正妻顾大娘子病逝,韩家会立马将严氏扶正。甚至韩家上上下下已经不再将严氏称为“严小娘”,而是喊她一声“严大娘子”。
这本是严氏为了立威,下人们为了讨好新主母的无心之举,公主和驸马等人也并未放在心上,反正以顾廷灿的心气,应该活不了太久,严氏扶正是迟早的事,提前喊她“大娘子”也无妨。但娴姐却意识到:亲姑姑顾廷灿一定在韩家出了什么事,她现在有生命危险,再不救她,她就活不成了。这是一条人命啊!
可要怎么救呢?
娴姐先是和邵氏以访亲探病的名义去了韩家几次,可每次提出想看一眼顾廷灿,都被韩家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甚至有时还会吃闭门羹,连韩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眼看这条路走不通,娴姐又另辟蹊径,想到了八贤王的门路——很久以前,顾廷灿曾经写过一首诗,据说颇受八贤王欣赏。
因此娴姐以永昌侯世子夫人的名义,送了拜帖,顺利见到了八贤王,说出了心中所求。八贤王得知此事,亦是惊诧不已。八贤王是爱才之人,几年前就经常听说这位京城第一才女的名气,对她少女时的诗作也十分欣赏。当初得知顾廷灿即将嫁入公主家,成为自己的亲戚时,八贤王还为自己多了一门才女亲戚感到高兴。
可惜顾廷灿婚后,就基本再无什么惊艳的诗作问世了。八贤王也就渐渐忘了这个才女。直到娴姐求上门,八贤王才知道,顾廷灿在婆家可能出事了。
若单是因为欣赏顾廷灿的才华,八贤王未必会管此事,毕竟无论夫妻、婆媳、妻妾之争,都是家事,外人不好说什么。但顾廷灿既嫁入公主府,就是皇家的人,她的家事就是皇家的家事,也是自己的家事。
八贤王一生正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然不希望皇家闹出什么宠妾灭妻,害死正妻的丑闻。因此答应了娴姐,定会想办法查一查,韩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二日,八贤王就以探亲的名义拜访了公主府。公主府忽然迎来了八贤王这位贵客,庆昌公主和韩驸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八贤王是自家亲戚不假,但随着庆昌公主出嫁和新帝登基,两家来往也就日渐少了,今日八贤王不送拜帖,突然上门,恐怕来者不善。
但八贤王既是朝中重臣,又是庆昌公主的长辈家人,即使庆昌公主夫妇心有疑虑,还是不得不热情招待了八贤王,当即吩咐厨房摆了一桌山珍海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准备了一场隆重的家宴,酒席之上,亲人们寒暄家常,八贤王同庆昌公主聊了不少当年在宫中的旧事,公主则不停敬酒,感谢八皇叔当年在宫中的照付,。
这倒也不全是庆昌公主的的客套话,当年庆昌公主一出生就没了亲生母亲,送去静安皇后那里抚养了几年以后,静安皇后又去了,庆昌公主虽是金枝玉叶,但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两个母亲,心中悲怆,可想而知。
最是惜老怜弱的八贤王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因此作为长辈,不免给庆昌公主多了一份舐犊之情。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如今也做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