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宵》荼小颂

29、鱼住的出手

　　其实三井压根不想来讨债。
　　虽说仙道这小子当年在赛场上没让湘北少吃苦头，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淋漓尽致的角逐，都成为美好闪光的青春记忆了。
　　试问谁忍心向“青春”讨债呢。
　　他选择在东京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居酒屋碰面，下午六点，仙道准时到店。
　　“嗨，三井学长，好久不见！”
　　三井心想，这小子心理素质确实好，见债主一点儿都不露怯。
　　他哪知道朝天发同学内心打鼓，简直有些手足无措了，要面对人生第一次欠债还钱，还是巨款。
　　“呃，先吃点什么吧，要喝酒吗？”
　　喝点酒比较好聊，三井暗暗称赞自己机智。
　　咂着枝豆，清酒微醺，他们东拉西扯总算聊开了点。
　　“啊，对，流川前些日子找过我，据说不回美国了，腰伤嘛，天忌英才！”
　　仙道倒是听出“天忌英才”这句里，饱含了湘北现任，哦不已是前任教练浓浓的惆怅。
　　“哎，如果他不回来，我们也难见到了嘛，算是另外一种幸运吧！”
　　紧接着，仙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冒出一句：“为什么突然不当教练了，是伯父硬要你回公司吗？”
　　靠，好痛，这小子专门戳人痛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怎么和流川那座冰山凑一起的。
　　“……还是先聊回债务问题吧，你打算怎么办？”三井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戳人痛处谁还不会了，你老爸的债你看着办。
　　仙道不好意思捋直了朝天发队伍里垂下来的某根“逃兵”，正踟蹰着开口，谁知后厨转出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鱼住前辈？！”难道前辈在东京都有店，哇，真是肃然起敬。
　　“猴老大？！”三井纯粹深受樱木耳濡目染，脱口而出当年的绰号。
　　“三井寿，你在我店里，问我们陵南王牌要钱，是这样吗？”
　　居酒屋开遍全国的鱼住老板显然比高中那会威势强了十倍，是连曾经“不良军团”头脑三井，都感到压迫的程度。
　　三井暗暗后悔不迭，小声嘀咕了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岂有此理，怎么反倒债主感觉“心慌”了咧。
　　“啊呀，前辈没事哈，是我爸爸欠下的，我有办法的……”
　　鱼住和三井齐齐看向他：你能有什么办法，能还清的话，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他们一时忘了陵南王牌也有很强的自尊心，几乎决心要动老妈外公的信托了。
　　“啪——”一张黑卡潇潇洒洒拋在桌上，鱼住傲气十足，拿鼻孔对着三井道：“拿去刷！我先帮他垫上！”
　　说完头也不回，又稳稳转进后厨，亲手煎鲷鱼给他们吃。
　　哼，湘北的少来我店里嚣张！
　　三井不由苦笑，大哥，倒底是谁嚣张，我不过是找错店，踩了陵南地界嘛。
　　“我拿去交差了！”债主任务达成，朝苦命的朝天发同学晃了晃卡，颇为得意离去。
　　仙道还坐在居酒屋，等鱼住忙完，他深深言谢：“前辈，这次真的是……”
　　“别说了，你老爸的事我有所耳闻，既然手头不宽裕，别硬扛了嘛！”
　　鱼住前辈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次好不容易不欠三井了，又欠了曾经最好的队友。
　　从居酒屋出来，夜风阵阵，分外凉爽，仙道有些迷惘，他觉得鱼住刚才提的建议也值得考虑。
　　“来居酒屋帮我吧！”
　　“呃，我能做什么？”
　　“管店就好，不难的，你是高材生嘛！”
　　如果要在东京待一段时间，失业状态确实捉襟见肘，不如试一试再说。
　　还有，可以劳动“抵债”。
　　“我回来啦——”仙道发现家里没亮灯，难道流川不在吗。
　　然后他在浴缸里找到了发呆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