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踏草野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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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几人神色各异。
一瓶矿泉水而已，实在不至于还要特意送还回来，明眼人都看得出，陆希言只是想找个借口加她微信而已。
宋丞风的视线落在别处，表情冷漠，抓着Eric缰绳的手指暗暗攥紧。
他对陆希言没什么好感，这一态度从最初就表现得很清楚。但此时陆希言问的是牧冬尧，而他只是野骑团的领队，没有替她拒绝的立场。
气氛一瞬间有些僵，老杨察觉到，咳嗽一声，正打算说点什么来转移话题，却被牧冬尧打断。
“我想我与陆先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彼此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就足够了。”
她突出强调了“好印象”三个字。
如果他继续纠缠不休，这印象当然算不上好。
陆希言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遗憾：“这样啊……”
但他很快便调整好，开玩笑地说：“那么，如果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牧小姐能不能念在这份‘好印象’上，给出不一样的答案呢？”
牧冬尧短暂地蹙了下眉。
冷静，别生气……他只是在旅途中偶然遇到的一个路人而已，以后大概不会有什么交集，含糊过去就好了。
她没有把话说死，只说：“如果能再见的话，我会重新考虑的。”
陆希言听见自己可能还有机会，眼睛一闪，想要再说点什么。然而正在此时，与他同行的朋友们姗姗来迟，在附近停下马匹，出声招呼他。
他这才放弃了继续对话的想法，朝同伴挥了挥手手，示意自己没事，而后又转过来与牧冬尧一行人道别。
“那我先去和同伴汇合了，不管怎么说，再次感谢你们帮忙。”他诚恳地说。
宋丞风依旧没有表态，牧冬尧也只是略微点了下头。
陆希言终于离开，唐小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什么人呀，不都说不加了吗，怎么不依不饶的。”
“可能他觉得自己很好，不应该被拒绝吧。”牧冬尧耸耸肩。
“我们也走。”宋丞风拍了拍Eric，示意她上马。
他像之前一样把她托起，牧冬尧趁机瞟了一眼他的表情。
在她坚持拒绝陆希言的时候，宋丞风放松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么冷淡了，眉头也平缓地舒展开。
但是现在，他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沉郁。可是问题明明已经解决，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过不去。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宋领队，你不高兴吗？”
宋丞风动作一滞，视线垂得更低了些：“没什么。”
他还是不愿意说。
一行四人重新启程，老杨回头望了眼，啧啧说：“这哥们儿心态倒挺好，摔了也不害怕，照样骑着马跑。”
牧冬尧在走神，唐小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两人都没接话。老杨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合适的话题，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讨论。
这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就这么被心照不宣地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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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侧的白色围栏逐渐稀疏，最终完全消失。随着跑马道走到尽头，骑马的游人也渐渐少了。
老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领着一行人继续深入草原腹地。
再往前走，地势略微向下倾斜。秃黄的土路淹没于长及脚踝的草海，风一拂过，草叶随之倾倒，卷起层层浪一般的涟漪。
视线远端，便是白羊湖广阔的湖面。
牧冬尧没急着下去，而是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拿出摄影机，记录下这一场景。
唐小小看见了，出声问道：“冬冬姐，我可以拿一会儿摄影机吗？”
“可以。”牧冬尧没什么顾虑便答应下来，轻轻拉了下Eric，引导它靠近唐小小。
动作幅度太大可能会令马匹受惊，牧冬尧放慢了伸手的动作。直到看见唐小小骑着的黑莓转了下头，确定它看到她了，牧冬尧才恢复正常速度，把摄影机递了出去。
唐小小拿稳摄影机，调整好拍摄状态，便将镜头转向了牧冬尧。
或许连牧冬尧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在马背上的骑姿很端正，一看就让人觉得专业又从容。
她看见了镜头在拍自己，却没有刻意摆姿势。反倒是Eric故意抢镜似的，高高地仰起头，嘶鸣一声。
“要是拍一部关于马的电影，它一定会抢着当主角呢。”唐小小调侃道。
老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笑，半晌，又出言提醒：“好啦！一会儿到下面再拍吧。坡上得注意一点，草下面可能藏着兔子洞，马腿卡进去容易受伤。”
“哦，好的。”唐小小听话地收起摄像机。
牧冬尧把缰绳捏得紧了些，小腿稍微用力，夹住马肚子，令自己坐得更稳。Eric察觉到她骑姿的变化，也收敛了随意的状态，微微弓起脖颈，落蹄之间更加专注，确保每一步都踏在实地上。
片刻后，几人顺利下坡，来到湖边。
大家下马稍作休息，老杨把几匹马拴在树旁。
栓好马后，他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在靠近湖水的位置堆出一个小石堆，又在石碓最顶端的位置插上一支野花。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朴实地微笑着，大约是在用这种方式，怀念逝去的爱人。
唐小小和牧冬尧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出一段距离，为老杨让出空间。
摄像机还在唐小小手中，她拍着画面，肚子忽然咕噜噜地叫起来。牧冬尧注意到她脸上闪过的一丝窘迫，从兜里掏出一小包零食，友善问道：“要不要吃点？”
“哇，谢谢。”唐小小赶紧接过，“冬冬姐，你准备的也太充分了。”
牧冬尧笑笑，自己也打开一包薯片。
太阳隐没在云层后，湖面上波光微茫。灰白的云影倒映其中，为澄明水色蒙上一层宁静的冷调，勾起心底名为惆怅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淌。
这就是她与宋丞风相约，要一起来的地方。
而他，却仍然坐在车里，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白色SUV停在不远处，她定睛注视了一会儿，迈步走了过去。
车子的四个车窗全敞开着，还没走到跟前，便听见车里传来广播的声音。
不是地方新闻，而是字正腔圆的赛事解说。
“……下面继续进行世界马术大师赛资格赛的比赛，接下来出场的人马组合是……”
“你要拿东西么？”宋丞风的声音打断了解说员的报幕。他正坐在车里休息，一边问，一边抬手将控制音量的旋钮调小。
“……不拿。”牧冬尧在驾驶位的旁边站定。
风从车窗中穿过，吹动她耳畔的碎发。她以闲聊般的口吻，故作轻松地问：“宋领队开了那么久的车，不下来活动活动？”
宋丞风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她。
沉默持续了许久，牧冬尧眨了下眼，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原本以为他要给出否定的回答了，却意外听见车门发出解锁的“咔哒”声。下一秒，驾驶位的门向外推开，他扶着门框，站起身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牧冬尧总觉得他起身时，身形有些摇晃。
他把车门关上，后背倚靠着车身，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牧冬尧转了个身，变成与他相同的姿势，面对着白羊湖。“让人感觉很放松，也很自在。只是有点可惜……”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白羊湖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倒不是实际景色不好看，而是在来到这里之前，“白羊湖”这三个字就不仅仅是个地名，更关乎于他与她的约定，关乎于她对他的记忆。
过往的回忆有多美好，那份约定有多么令她在意，她对这里的期待就有多高。
如果她只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感触。然而现在，她的的确确是与他一起、骑马、来到了白羊湖——明明条件都相同，却又好像所有都变得不同了。
牧冬尧默默将手攥起，指甲扣进掌心，压出一道道短而深的痕。
“……你想象的白羊湖是什么样？”宋丞风又问。
她想起那张照片被撕坏之前的样子，回答道：“它应该被金色的阳光照耀着，让人感觉到温暖和希望。但是现在看来，有些冷冰冰的。”
“宋领队，你见过我说的那种场景吗？”
她偏过头，动作有些快了，没注意宋丞风也在看她。她的发顶几乎擦过他的下颌，她心跳有些快，却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温馨的淡香萦绕鼻息，是她惯用洗发水的香型。宋丞风的喉结滑动了下，刻意放浅呼吸，似是不敢与她产生太深的交集。
“见过。”再开口，他的嗓音略有些哑：“现在天气不好，如果是晴天就能看到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晴天？我们很快就要走了。”她语速很快，带着一抹未能抑制的不甘。
风比刚才更大了些，掀动他的衣角。他别开脸，凝视着被风吹倒、歪歪栽栽的草，眸光晦明不清。
牧冬尧偏偏不让他躲，又向他的方向靠近半步，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宋领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究竟为什么要来草原办野骑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踏草野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