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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祭祀 ...

  •   沉垣宫的祭祀跟星渡城大不相同,比起星渡城的循规守礼,沉垣宫的祭祀显然更加森严与灰暗。
      宫主阮青梧并不参与这些祭祀的步骤,他坐在高位上俯瞰自己的臣民,是一个独断专行的掌权者。

      洛源跟在阮岁柔身边,在阮青梧下面一些的位置落座,他的余光瞥见裴暻煜在最下方的位置落座,他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己。

      直到此时,洛源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大巫师袁久麟。
      袁久麟年纪不小了,大约已经有个两三百岁,眉眼已经显现出一些沧桑之感,他穿着宽大的长袍,手里拿着看不懂权杖,嘴里念着听不懂的祝词,台下跪着一圈人,对他很是尊崇。

      洛源盯着袁久麟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向高位的阮青梧,发现他正盯着袁久麟看得认真,眼珠子一动不动的。
      他下意识觉得奇怪。

      阮岁柔悄悄拉了他一把:“别乱看,小心哥哥怪罪。”
      “是。”

      无论在何处,祭祀一向繁琐,袁久麟没有半分不耐,一步一步走到最后,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最后一步竟然是血祭。

      十来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被推上台,袁久麟手里握着花纹怪异的匕首,走到那些少年身边,脸上带着瘆人的笑容。
      少年的嘴巴被布块给堵住,只能发出轻微的呜鸣声,双眼被瞪大到极致,求救的目光看向四方。
      他们在求救。

      洛源瞬间攥紧拳头,沉垣宫竟然会有这样疯癫的习俗,难道是想拿人命来祭祀不成?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凶残的祭祀,洛源一时间难以接受,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袁久麟跳着诡异的舞步,旋绕到少年身后,下一瞬,匕首划开少年的脖颈,鲜血飞溅而出。

      洛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袁久麟却不打算就此收手,他还在继续,沾着鲜血的手伸向下一位少年。

      洛源几乎就要站起来了。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响,洛源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强行将心里那份情绪给压下去。
      他感觉恶心,反胃得想吐出来,强压着这种难受的感觉,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观礼的众人把目光放到声音的来处--是裴暻煜那一桌。
      裴暻煜的杯子打碎了。

      裴城主领着彭瑞宇站出来,朝阮青梧拱手谢罪。

      阮青梧的目光依旧聚集在袁久麟身上,好似并没有留意到裴暻煜的情况,任由他就这么站在那里。
      他在故意羞辱他。

      洛源看着他一脸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受。
      裴暻煜不该是这样的。
      他可是一城之主,怎么能够被这样对待?

      袁久麟并不受影响,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切开了那十名少年的脖颈,鲜血流了一地。
      他踩在猩红的血液中央,向上天祈求庇佑。

      洛源捏紧手里的杯子,心中愤恨--用人命来换取上天的庇佑?简直痴心妄想。

      那十几名少年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绝望的眼神,以及死不瞑目的灰白。
      他们眼睛里最后看到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永远看不到日光。
      直到少年的血液从鲜红渐渐变暗黑,袁久麟的祝词才差不多结束。

      他对自己主持的这场祭祀十分满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几个手里拿着长刀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提刀朝高位上的阮青梧砍过去。
      阮青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袁久麟身上,他好似并不在乎即将贴近自己的刀刃。

      下一瞬,袁久麟突然出现在阮青梧身边,并且在瞬息之间了结那些刺客。

      太快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袁久麟便已经结束战斗,他强得可怕。
      洛源久久不能回神,直至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弱。

      袁久麟冷哼一声,嘲笑那些刺客不自量力。
      他挥了挥自己的衣袖,让侍卫将那些刺客的尸体拖下去扔掉:“可别脏了宫主的眼。”
      “是。”

      把这一切都安排好,袁久麟走下几步,看向裴暻煜:“裴少主,多年未见,变化不小啊!”
      裴暻煜和彭瑞宇一块抬头,朝袁久麟颔首:“大巫师大人。”

      阮岁柔却是笑了起来,语气里尽是嘲讽:“袁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现下这一位可不再是裴少主,而是裴城主了呀!”
      “是是是,老夫记岔了。”袁久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该唤您裴城主才是。”

      裴暻煜表情不变,依旧安静地立在原地。

      阮岁柔试图继续往里面添柴加火:“听说现在星渡城还真有一位少主,不知何时能有机会同席而谈呢?”
      裴暻煜:“只是个不成大器的小儿,入不得阮少主的眼。”

      “能不能入得了孤的眼,由孤说了算。”阮岁柔表示不满。
      “阮少主说得是。”裴暻煜只能一退再退。

      袁久麟眼神有些晦暗,他盯着裴暻煜看了一会儿,突然一声不吭对他出掌。
      彭瑞宇被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挡在裴暻煜面前,毫不意外地让袁久麟拍飞出去,吐了一口血。

      裴暻煜赶紧将他扶起:“袁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袁久麟:“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紧张?”

      “……”玩笑是这么开的吗?
      彭瑞宇伤得很重,脸色煞白,眼神已然迷离。
      洛源看着这一出闹剧,藏在桌子底下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淋漓。

      这些天以来,他藏到了这一辈最多的无力与悲愤,最痛苦的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似是觉得无趣,袁久麟终于没再继续为难他们:“看来彭大人是累了,不如裴城主先领他下去休息?”

      裴暻煜:“……”
      他看了看彭瑞宇的状态,最终还是把人给带走。

      洛源不知该不该松口气,才回神就发现袁久麟已经站到自己面前。
      袁久麟弯着腰跟他对视:“这位公子看着眼生,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你。”

      洛源:“……”

      “他是孤带回来的。”阮岁柔喝着小酒解释“洛公子生得俊俏,孤甚是喜欢。”

      “原来是少主的人。”袁久麟乐呵呵地笑了几声“那便好,老夫还怕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歹人。”
      洛源朝他抱拳:“在下姓洛,单名一个源字。”

      “洛源?”袁久麟咂巴一遍他的名字,忽而笑了起来“洛水之源,白于福地,真是一个好名字。”

      洛源冲他抱了抱拳。
      袁久麟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打量起洛源的情况。
      洛源默默地站着同他对视,又像是在暗暗较量。

      阮岁柔稳坐在自己的位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并不打算从中周旋。

      ……

      裴暻煜将彭瑞宇带回他们的院子,扶着人躺下,将手头上的药都喂给他。
      彭瑞宇缓了大半个时辰才缓过来,对裴暻煜表示自己无碍。

      裴暻煜表情阴郁:“日后不必再这样挡在孤身前。”
      彭瑞宇无奈:“你可是主子,是星渡城的城主,属下即便丢了这条命也得护你周全。”

      “我们之间,不只是主仆关系。”裴暻煜盯着他“你明白的。”
      “我明白,可……”

      “我这城主有跟无,有何区别?”裴暻煜站起身,打断他的话“大可不必将这个身份看得如此重要。”
      他这个城主的身份不过是个虚名,一个连自己臣民都救不了的人,凭什么当城主呢?

      “袁久麟简直欺人太甚。”彭瑞宇咬了咬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城主出手,他们是真的毫无顾忌了吗?”
      “他又何须顾忌?”裴暻煜冷笑了一声“即便他杀了孤,谁又敢去找他寻仇?”

      彭瑞宇无言以对,又有些难受,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弱,若是他们足够强大,能够保护得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处受限?
      裴暻煜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同时也感到无力。

      起身走到桌案边,他回想起刚才祭祀上的刺客,莫名地,他觉得那些刺客的刀法有些熟悉。
      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

      半晌,裴景煜回头问彭瑞宇对那些刺客的刀法有没有印象。
      彭瑞宇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摇头,他对那些刀法应该是没有印象,想不起来见没见过。

      裴暻煜还是觉得熟悉。
      彭瑞宇好奇:“城主曾经见过这种刀法?是同谁切磋过吗?”

      刀法!
      切磋?
      沈既白。
      想起来了!裴暻煜睁开眼睛:“是荨菰域惯用的刀法。”

      经他这么一提醒,彭瑞宇脑海中也隐约有了印象,不过他很意外:“荨菰域怎么会派人过来刺杀阮青梧?沈域主怎会这般冲动?”
      他们应该很清楚阮青梧没那么容易被刺杀才对,毕竟星渡城曾经派过比今日刺客要多上十几倍的人手来刺杀阮青梧,结果却是全军覆没。

      荨菰域同星渡城往来密切,即便不知道这事,多少也会有些预感才对。

      裴暻煜沉默片刻,开口解释:“当初我们也知道即便手里有这么多死士,也不会是沉垣宫的对手,可我们还是派人来了,试图赌那么一些杀死阮青梧的机会。”

      此时的荨菰域该同他们当初一样,老域主因沉垣宫而死,沈既白突然失去父亲,骤然接管荨菰域,能够撑住已然不易,他要刺杀阮青梧自然再正常不过。

      彭瑞宇更是难受,这么看来,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阮青梧的魔爪。

      裴暻煜敛起所有的情绪,看着窗外的景色,沉垣宫的天空是温暖的,温暖得刺人,他不喜欢。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还在祭台那边的洛源,还有多日前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裴洛渊站在他身边,一脸哀切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着悲伤:“我们会找到最好办法,别把自己搭进去可以吗?”
      裴暻煜沉默。

      “你就非要跟他们死磕到底吗?你知不知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裴洛渊好似更加难过,双眼通红,他拉着裴暻煜的手向他乞求“收手吧。”
      裴暻煜不愿跟他对视,只道:“他们欠我的必须通通还回来,我不会放手。”

      梦里的内容毫无逻辑,他想不起来他们在发生这些对话的前后都经历过什么,唯有这两句话他记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忘记。
      同时,他也还清楚记得那一天清醒过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梦醒后,裴洛渊就守在他身边,用一种很期待地眼神看着他,问他能不能别去沉垣宫?能不能不要离开他?
      他说他会帮忙,会变强大,会让一切都解决,但是不希望裴暻煜前往沉垣宫,不希望他去送死。
      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即便他们真的能近得了阮青梧的身,也很难动手杀了他。

      裴暻煜只是沉默,这是他的答案。
      裴洛渊知道他的答案,眼睛里的暗光散去,他除了尊重他的选择,别无他法。

      “城主?”彭瑞宇喊了他一声。
      裴暻煜倏然回神,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将心中繁杂的思绪压下:“周围都是什么情况?”

      “阮青梧安排的人还守在周围,我们很难有机会避开他们。”彭瑞宇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童昭宁,从星渡城逃离之后,童昭宁并没有回来沉垣宫。

      或许曾经回过,但此时此刻人定然是不在的,不然在刚才的祭祀上,她绝对会出现。
      彭瑞宇百思不得其解:“她不在沉垣宫会去哪里?”

      裴暻煜:“拿了嘉宁的魂玉,她会去找使用魂玉的办法。”
      魂玉是靳天梵给裴洛渊和小嘉宁固魂用的,这两个孩子小时候都有些魂魄不稳,需要温养,但魂玉本身不止这么一个作用。

      魂玉可是个好东西,只用来给两个孩子温心养魂,那是因为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而童昭宁拿了魂玉,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其中这么小的一个作用。

      彭瑞宇:“我们还能找到她吗?”
      裴暻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相对沉默片刻,裴暻煜道:“别让小渊知道童昭宁的事情。”

      彭瑞宇苦笑:“所有人都在瞒着他,我不敢想象某一天他知道这个真相会怎么样!”
      裴暻煜垂下目光,坚持道:“他不会知道这件事。”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你照顾的孩子。”彭瑞宇无奈“或许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在他们离开之前便已经计划着离开星渡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到阮岁柔身边去,躲过那些人的疑心病,作为阮岁柔身边的人留下。
      他们何曾有过这个能耐?

      裴暻煜只觉得更加疲惫,最后叹了口气:“或许吧。”
      但他总期待着那个孩子能够好好的开心的长大。
      或许他把那孩子当成了自己得不到的情感的寄托,希望他能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延续下去,可惜这世道总不让人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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