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无常[2023]》匿见渊

42、冷静

　　【第四十二章冷静】

　　那个避孕套让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小张瞠目结舌之际，还欲张口责问有常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做这种事。

　　但有常早在过来之前就已经被恩爱敲打过了，已然有了应对的经验。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有常答：“你不问出轨的张氏男子是不是疯了，你问一个收集证据揭露真相的人是不是疯了？”

　　故而小张的话没说完半句就被有常给堵了回去。

　　小张的父亲没见过有常，看一个年轻脸嫩的姑娘干出这种拿避孕套“伤风败俗”的事，大为震惊，当下就把避孕套从桌上扫下去。

　　“你谁啊！来我店里发什么神经，疯女人！”

　　有常看着他：“你谁啊！你儿子避孕套关你什么事啊，又不是给你用了！疯男人！”

　　“你个黄毛丫头敢骂我爸！”小张这下可找到了机会，举起手就要扇有常耳光。

　　还没等他的手落下，严玮祯站起来就狠狠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倒在包厢的椅子上。

　　“骗子骗子！王八蛋王八蛋！”严玮祯尖声叫着，“你凭什么！你敢动手你试试！你占什么理了，你做对什么了！你敢碰我妹一下你试试！”

　　小张慌慌张张地去抓严玮祯的手，换成一副哀求的样子：“玮祯你冷静点，冷静点！不要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旁边的姜明建一家也借机掺和，让严玮祯有话好好说。反正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各留一分面，来日好相见。

　　恩爱眼见事情控制不住，拉了有常就要走。“别管了。你今天太出风头了。走，回家。”

　　有常不动。

　　“他骂我。”有常指着毫发无伤的小张说。“他骂我，你能忍？合着骂的不是你。”

　　“你先骂人家父亲的。”

　　“他爹先骂我的。你能忍，我不行！”有常说完，甩开她的手，进门就把挡路的严卫东推开，抄起他身后的椅子就狠狠往包厢的桌子上用力一砸。

　　桌子上的玻璃转盘瞬间裂了好几道。

　　众人呆住了，都停住了动作。

　　“姓张的，给我道歉。”

　　小张吼起来：“你真神经病啊你！”

　　严卫东也吼：“你干什么呢！”

　　有常对严卫东道：“我处理骂我的人关你什么事！你个卖女儿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

　　严卫东气得伸手就推了她一下，有常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推我，我报警！还有你，”有常指着面目狰狞的小张：“你吼什么？能不能冷静点，不要控制不住自己。哦，也是，你本来就控制不住，不然就不会出轨了。”

　　恩爱已经被有常的这些操作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只觉得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脑袋麻麻的。

　　张父见状，气势汹汹要赶有常出门，有常指着他鼻子：“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报警，说你辱骂，推搡，寻衅滋事。”

　　“你有什么证据！”

　　有常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亮——她正在录音，她刚到这家饭店就打开了录音，又指了指包厢里的摄像头：“你说呢！死老头！”

　　严玮祯的事一直闹到了晚上才结束。

　　恩爱实在是受不了，先有常一步回了家。有常一直在严玮祯旁边坐着支持她，顺便给姜明红递纸巾擦眼泪。

　　有常过了十二点才回到家。一进家门就对上姜明晏的责难。

　　“你是不是疯了？你去你姐对象那里闹什么？”

　　有常不语，绕过他去洗脸。

　　姜明晏追过来：“说话！你是不是上学上疯了，我都觉得你的研究生不能接着上了，现在是一点都不懂事，都不懂得尊重家人！”

　　有常把手里的毛巾一放：“你讲不讲理？我帮我姐赶走一个渣男，你不说我是帮助家人，尊重家人；我被几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骂了所以反击，你说我不尊重人；我被严卫东推倒在地，你不说他不尊重家人，你说我？我在你眼里不是家人吗？姓张的骂我，姓严的打我，他打我！”

　　姜明晏怒道：“讲你两句你就伶牙俐齿地反驳，像不像话！”

　　“我哪句说错了？”

　　“谁跟你说对错了？”

　　“是你们从小跟我说要明辨是非，知道对错的，怎么现在不这样了？合着你们小时候都是骗我的！你们骗我！”有常一脸崩溃。

　　姜明晏咬牙切齿地走了。

　　有常看着没人的客厅，轻笑一声。

　　恩爱一个礼拜都没跟有常讲话。

　　也不是完全没有，而是除了“吃饭了”“起床”“睡觉”“去洗澡”之外，不跟她说别的话。

　　恩爱生气了，但却搞不清是为什么生气。

　　她气那天有常的冒失，气有常那天对长辈的态度，气有常多管闲事。

　　可那天她在屋里听见了有常质问丈夫的话：

　　“我哪句说错了？”

　　有常没有说错，但她和姜明晏就是觉得她错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恩爱想了好几天都没有答案。难道她这五十年白活了？活的都没有有常这个大学刚毕业的丫头明白？

　　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不可能。

　　坐在办公室里，恩爱手里批着作业，还是觉得不可能。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

　　是一条银行短信，显示有人给她转账，转进来十四万人民币。

　　紧接着就是姜明建的一条微信：钱转过去了，收到了吗？

　　恩爱向上翻了翻自己和他的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就是有常刚回赢安那天她发过去的能不能还钱的询问。

　　距今还不到一个礼拜。可距离恩爱把钱借给姜明建已经过了大半年。

　　“有常是错的吗？”

　　恩爱数了数钱。

　　“当然不是。”

　　“那有常是对的吗？”

　　好像也不是。

　　恩爱又数了一遍自己的账户余额。

　　反正有常有学上了，她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了，不会像严玮祯一样困在这个小地方，困在999包厢里垂泪，不会被家里人和外人围观窘状。

　　如此想来，恩爱对严玮祯怀着些抱歉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她把严玮祯当成了有常的对照组。

　　如果那天，被小张骗的人是有常，恩爱只觉得她会更伤心。比看见有常去宾馆垃圾桶里掏避孕套，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更伤心。

　　如果有常被骗，恩爱也会希望她有一个有常一样的姐姐或者妹妹来替她打抱不平。

　　恩爱退出手机银行的界面。

　　呆了片刻，恩爱打开微信朋友圈，她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

　　姐姐姜恩秀刚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电视剧的长截图，那个电视剧是去年的，讲述一家四五个姐妹兄弟的成长故事。

　　截图里的内容是那一家的小妹偷拿姐姐的零花钱，被姐姐发现。

　　恩秀配文：“要是我妹偷拿我的钱去买言情小说，我真不一定能像她一样放过［偷笑］”

　　恩爱点开恩秀的聊天框，给她发了一个表情包：[怒.gif]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在对恩秀说：姐姐，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