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余生》鹤鸣霜天

15、第 15 章

　　李奕宸心底泛起阵阵感动。
　　“宝宝，生日快乐。”林佑齐将鲜花递给李奕宸，走上前去抱住了她，李奕宸伸出左手，同样还住了林佑齐的腰。
　　相拥过后，林佑齐拖出椅子，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姿势，“请坐，林太太，给你准备的烛光晚餐。”李奕宸把花放在一边，落了座。
　　“齐哥哥，谢谢你，总算有个人记得我的生日，就连我妈都不记得。”李奕宸的眼里噙着泪水，有点哽咽。
　　胃隐隐作痛，不过好在李奕宸很能忍，昏暗的光线也没趁出李奕宸那不太好的脸色。
　　“宝宝，往后余生的日子里，我都在。”林佑齐举起高脚杯，里边装着的却是牛奶，因为李奕宸肠胃不好，所以林佑齐没准备酒，而是倒的牛奶。
　　“干杯！”两个人两两相对，各自喝了一口牛奶。李奕宸胃口不太好，象征性的吃了两口林佑齐准备的大餐就放下了筷子。
　　“宝宝，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林佑齐也放下筷子，有点紧张的问道。
　　“胃有点不舒服，不太饿。”说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胃，疼。”李奕宸说话声音也已经低到了低谷。
　　“奕宸！”林佑齐看到这李奕宸这副样子，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走，去医院。”
　　“患者是否长期服用阿司匹林？”医生摘下口罩。
　　“长期服用阿司匹林等药物或者长期精神紧张焦虑的人，容易得胃溃疡，你爱人的情况还不是太严重，不过需要小心照顾，情况再差一点就该穿孔了，胃镜做完了把她送回病房吧。”
　　李奕宸睁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进医院有点频繁，以前的她一心求死，痛苦疾病，在她看来都是可以忍受，几乎从不去医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想继续下去的理由，也有了自己在乎的人，却三天两头的这里病，那里痛，几乎成为医院的常客。
　　果然，命运不会眷顾每一个命苦的人。
　　宋苒总是关键时候出现在李奕宸身边，她来看李奕宸，却坐在李奕宸床边编头发玩，边玩边说，“奕宸，话说昨晚不应该是浪漫庆生吗，怎么折腾到医院来了？莫不是昨晚林老板太过分了吧？”
　　“说什么呢？”李奕宸微嗔。
　　“老毛病了，以前也没怎么在意过，好不容易我们俩都准备接受对方了，也各自见过了双方的父母，我妈也同意了本想终于开始恢复正常了，却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就搞的格外倒霉，动不动就来一趟，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哎！昨天我们好不容易布置好的现场，林老板还准备借你的生日求婚呢，结果呢，我们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宋苒惋惜的说，手上依然摆弄着头发。
　　“咳咳。求婚？”李奕宸吓了一跳。
　　“对呀。”宋苒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李奕宸脸憋得通红，“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哎呀，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喜欢就嫁呗，林老板那么有钱，你都不需要准备，准备好人就行了，现在的你就应该好好养身体，按时出现在婚礼上就行了。”
　　“婚礼？我们之前还没举办过婚礼呢。”李奕宸喃喃道。
　　又在医院呆了两天，李奕宸拿着医生开的药回家仔细修养，一路上宋苒飘忽的车技，简直要把李奕宸五脏六腑给甩出来，到了小区停下车第一件事，李奕宸就跑到绿化从中吐起来，“宋苒，你这车技，简直是有点可怕的熟悉呢，和我当初一样。”
　　两个人回了林佑齐家，林佑齐正围着围裙给李奕宸做汤，“奕宸，你怎么出院了，你这身体状况应该在医院多呆两天的。”
　　“这可不赖我，”宋苒连忙挥手示意，“是你家李奕宸在医院躺够了，闹着要出院，我才勉为其难的，带她回家的。”宋苒无奈的朝林佑齐摊开手。
　　李奕宸走向林佑齐，伸出手抱住了他，林佑齐楞了一下。
　　“我愿意。”李奕宸贴在林佑齐耳边，口中呼出的热气刺激着林佑齐的神经，心想“怎么就一会儿没见，突然就转性了。”握住汤勺的右手悬在了空中，
　　“你说什么？”林佑齐激动的问。
　　“我说，我愿意嫁给你。”李奕宸又重复了一遍。
　　“哎呀呀，你们俩，还有我这个外人在呢，收敛点儿。”宋苒忍不住开口。
　　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分开，“我还得熬汤呢，你们先在客厅玩会儿。”林佑齐把李奕宸推出了厨房。宋苒早就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翘着二郎腿和在自己家一样，拿着水果往嘴里塞。
　　李奕宸坐宋苒在旁边，激动的拍了拍她的大腿，“宋苒，快看，这不是我们都很喜欢的那个男神吗？快看快看呀。”
　　“别激动别激动，这不正在看着呢吗。话说，我将来的老公要是能长成他这样就好了，那我就天天看着他，不让他被别人抢走。”宋苒泛起花痴。
　　“你想得倒美，人家喜欢会打游戏的电竞高手，不喜欢你这手残党。”李奕宸和宋苒互相掰扯，在沙发上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一片。林佑齐看着这样的李奕宸，在厨房里高兴的笑了起来，因为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活泼的李奕宸，都不舍得去打扰她们。
　　“真想和他生孩子，这么好的基因我就应该蹭一点。”宋苒还在花痴，回过神来，她凑到李奕宸的耳边，神秘兮兮的问，“哎？你和林老板整天耕耘，你怎么还没动静，不是调理的差不多了吗。”
　　李奕宸脸刷的就红了，她低下头，“谁说我们整天耕耘的......”声音越来越小。
　　“来来来，喝汤啦。”林佑齐端着汤出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宋苒，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家奕宸了？”
　　“哎天地良心啊，我可不敢，我只是问了问你们每天耕耘的结果，谁知道她脸皮那么薄，脸红成那样......”宋苒越说声音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哎呀，宋苒，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把这么隐秘的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也不害羞，我们家奕宸脸皮当然薄，谁和你一样，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你们俩倒真的是一对啊，我加也得嫁他那样的，他又不知道我私下啥样。”宋苒指着电视上的明星说道。
　　“哼，我看悬，你这辈子的姻缘，算是无望咯。”林佑齐幸灾乐祸，李奕宸也在一旁偷笑。
　　“哼，无望就无望呗，那我就不嫁了。那我就等着你俩生了孩子我当干妈。”宋苒把祸水引回林佑齐头上。“那你就等着吧，我们俩努努力，争取啊，明年让你抱上孩子，到时候啊，我们出去旅游，你就在家给我们抱孩子吧。”
　　“嘿，你们想的倒挺美。”宋苒低下头喝汤。
　　“那你还问！”林佑齐又把宋苒话题扯回来。
　　“好好好，终止这个话题，哎奕宸，你上次戴的那条项链不错，怎么不戴了。”
　　“那条项链不适合日常戴，太贵了。”
　　“哎，那条项链，你就别想了，几年前我去法国的时候买的卡地亚，六位数呢，是我当时买来送给我未来女朋友的。你呀，就让你那梦中的明星老公给你买吧。”宋苒撇了撇嘴。
　　宋苒离开后，林尤其收拾着桌子，“佑齐，你放弃你的事业来陪伴我，你甘心吗？”
　　林佑齐愣了一下，“奕宸，我没什么不甘心的，这几年里该做的也做了，每日劳心劳力的也累了，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我很庆幸我能再次拥有你，我想用以后的日子来让你快乐，让你高兴，变回以前那个开心快乐积极向上的李奕宸，就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事业。”
　　李奕宸心里酸酸的，她生平最怕欠人情，若说林佑齐为了她放弃很多东西，她会更加活在愧疚里。
　　“奕宸，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是为了你才放弃事业，何况也没有放弃，我仍然可以回公司，只是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这样也是好事。”林佑齐似乎看出李奕宸的担忧，出言安慰道。
　　李奕宸回到卧室，拉出行李箱，想找到藏在心底那个笔记本，那些日子，每每想起都是心里的刺，她不想再去回忆，想毁掉那本日记，却发现那本藏在箱底的日记不见了。
　　李奕宸有些慌，她踉踉跄跄的走出卧室，“林佑齐，”林佑齐一愣，李奕宸的声音很冰冷，又喊得全名，林佑齐有些发颤。“你打开过我的行李箱，对吗。那本日记，现在在哪？”
　　“之前，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行李箱...”
　　“那密码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0615，我无意间试出来了，所以...六月十五，是我当年离开深圳的日子。”
　　“是。”李奕宸索性摊牌。“所以你看过了我这本日记对吗，我一直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我才藏在箱底，却不知道，你早就看过了。”李奕宸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我这点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和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秘密，一起碎掉了。”李奕宸脸色不怎么好看。
　　“奕宸，我...我真的只是想要多了解你一些......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呢，当初你作为我唯一的朋友，就那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再后来，一年后的六月十五日，你离开深圳，我又恢复到原来的生活，十五岁，我就必须忍受孤独，歧视，连唯一的光都消失在生活里，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心痛，只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放声哭泣，渐渐的就知道心痛和压抑，没有向任何人抒发情感的勇气。只能依靠身体上的痛来缓解心里的痛苦。”
　　难怪来北京以后身上有很多的伤，那时候李奕宸对痛都不敏感，磕磕碰碰，身上划个小口都感觉不到疼，直到流血才知道找个创可贴粘一下。
　　“你都看过了吧，我不恨你，你把日记还给我吧，我想是时候毁掉了。”李奕宸伸出手和林佑齐讨要日记本。
　　林佑齐打开保险箱，和房产证户口本等证件摞在一起的，正是那本落灰的日记。
　　“我好像在等你，又好像在放弃。”李奕宸拿出本掸去落灰，嘴里念着封皮上的字。她缓缓站起身，把那本日记抱在胸前林佑齐的双手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
　　“我好像一直在等你，”李奕宸抬起头看向林佑齐，“你离开深圳的时候告诉我，邀请我到北京读大学，我后来真的来到了北京，当时却有些后悔，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在偌大的北京遇见你，在茫茫人海里也见不到你的身影，甚至不知道你长大后的样子，有时候想想，凭借着一句儿时的戏言，就只身来到大城市，也是够傻的，上学时那么困难，光从北京回深圳的机票都足够兼职一学期的钱，当时也是鬼迷心窍。”
　　“也许我当初不该走。”林佑齐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不，你没有理由留在那里，你有权利接受更好的生活，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虽然我以前很痛苦，但是现在我们的结果很好，你陪我把这本日记毁了吧，否则我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看到就会想起。”
　　“好，”林佑齐看着李奕宸把那本日记丢进碎纸机，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仿佛往日那些痛苦随着那些令人痛苦的文字消失殆尽。
　　林佑齐握紧了李奕宸的手，“宝宝，以后不要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傻事，我真的很心疼。以后你可以写写随笔，写写我们的日常生活，畅想我们幸福的未来。”
　　李奕宸仿佛还沉浸在过去没有走出来，眼睛里噙着泪花发愣，林佑齐伸出胳膊，把李奕宸揽入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谢谢你，齐哥哥。”李奕宸有些感动，哽咽的说。
　　林佑齐的肩膀宽广平稳，给人很大的安全感，李奕宸靠在他怀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奕宸，余生有你相伴，真好。”林佑齐吻向李奕宸的额头，李奕宸抬眸一望，“齐哥哥，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带给我希望，如果我能好好活着，希望余生都能和你一起走下去。”
　　两个人热情相拥，李奕宸踮起脚尖，嘴巴贴上林佑齐的双唇，林佑齐愣了愣，用更热烈的吻回应了李奕宸。
　　林佑齐打横抱起娇羞的李奕宸。
　　“齐哥哥，我想要你，”李奕宸脸红的滴血，深深埋进林佑齐的颈窝。
　　“走，我们造小人去。”林佑齐兴奋的抱起李奕宸进了卧室。
　　“齐哥哥，以前我冷淡的反应让你很不舒服吧，那时候我真的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唔~”林佑齐起身吻上来。
　　“不重要了，以后我们会更和谐的。”林佑齐说完紧接着又吻上去。
　　很快一夜过去，李奕宸靠在林佑齐肩膀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