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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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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队伍到达黑玄族已经是十日后的事情了。
黑色的玄铁大门缓缓向中间分开,一队黑甲卫兵策马而出。
“新娘子到了。”为首的青年身材魁梧,一双浓眉下,眼窝深陷,带着股头狼的血性和狠厉。他眯着望着远方模糊的人影,下了判断。
身后的士兵笑得很大声,还夹杂着兴奋的欢呼和口哨声。
“阿苏哥,你自己吃肉,可别忘了兄弟们。”
身后戴皮帽的青年不安分的勒着□□的马,惹得它摇头甩蹄,鼻子里喷出白色的雾气。
阿苏哥大掌攥着缰绳,回头爽朗一笑:“当然不会。”
“小罕没来?”阿苏哥的目光在身后士兵们的脸上转了一圈。
“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罕哥对这事不感兴趣,在他眼里只有练功练兵,无趣死了。”
车队走近,阿苏哥做了个手势,两方经过简单的确认,一起进了城门。
黑色的沉重大门在身后慢慢关上。
一路上,芽儿忐忑不安。
黑玄族的人长得强横凶悍,眼珠像狼一样凶狠无情,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
讲话也很大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一路上,她被许多人注目,只能小声对前面引路的高大女子说:“劳驾,可不可以走快一点?”
女子穿着皮质的短坎肩,围着黑色的短皮裙,脚下踩着遮到小腿肚的皮靴。不算暖和的天气,她的手臂和腿都露在外面。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砖红色小辫一齐甩起来,褐色的眼珠闪着冷光:“走快点,你能跟得上?”
芽儿思索了一下:“应该可以,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小跑。”
她神色认真,那女子眼神带上些笑意:“你真可爱。”
芽儿:啊?
那女子回头,冲着那群好奇看的男人们喊:“都滚远点,你们把新娘子吓到了!”
那些男人似乎很怕她,把脑袋缩了回去。
有人不怕死的回应:“阿娜丽你凶什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阿娜丽一叉腰:“老娘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又不嫁给你!”
一群男人把那叫嚣的人拖走了,“你和她呛什么,小心她一会来揍你。”
“不过新娘子可真可爱啊,长得小小的,声音甜死了。”
芽儿:“……”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啊,这里的人好可怕。
终于安全的回到房间,芽儿惊魂未定。
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开口:“你们先下去吧,只要冷霄留下保护我就行。”
“是。”
冷霄,或许应该说贺霄,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坐下来问:“有什么打算?”
芽儿从头上拔下祝青禾送给她的银钗,决绝的眼神让人为之一凛。
“我听郡主的话。”
贺霄语气一顿:“她也未必是这个意思。”
芽儿笑得凄凉:“是啊,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一切都无法避免,至少我还有这个办法。”
贺霄却不赞同:“寻死是懦夫的表现,在希望尚未断绝前,不要放弃。”
虽然他对祝青禾并不算熟,但生死考验中,她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没有寻死,她不是这样的人。
芽儿擦干眼泪:“嗯,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今晚黑玄族会举办迎亲宴,为了庆祝阿苏哥娶亲。”
“所以我要嫁给阿苏哥是吗?”芽儿急忙问,“就是今天来迎亲的男人吗?”
贺霄:“没错,是他,但是……”
“但是什么?”
贺霄叹气:“据我所知,阿苏哥性情豪爽,爱好分享,恐怕会将你……”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但芽儿也明白了。
怪不得扶吟公主不愿嫁过来了,这种情形,简直是生不如死。
贺霄看她神色绝望,接着说:“但今晚的迎亲宴,我们还有机会。”
“有什么机会?”芽儿问。
“逃出去。”
“可是任务……”芽儿犹豫。
贺霄脸色阴沉:“任务交给我就好,没道理让你一个姑娘受难。”
他们男人又不是死光了。
“晚上迎亲宴之前,你应该会被严加看管,你只要支开身边的人,沿着西边的小路走到头,再往右转走三里,我来的时候看过,北门有一个荒废的角门,你就在那个角门等我,我带你出去。”
芽儿还是很担心:“那会不会连累你?”
贺霄:“没关系,晚上我们这些士兵会在外城开宴,我找机会脱身,去角门那里带你离开。”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很快到了晚上。
阿苏哥穿上黑红相间的喜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门口进来一个沉默的身影。
“阿罕,你终于回来了。”阿苏哥喜气洋洋,像一只大蝙蝠扑了过去。
“晚上和我一起?”
来人面色坚毅,眉眼和阿苏哥有几分相似,相比于阿苏哥的魁梧精悍,多了几分清隽不羁。
“我没兴趣。”阿罕哥淡声说。
“你也到娶亲的年纪了,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会被族人认为有毛病的。”阿苏哥说。
阿罕哥冷嗤一声:“像他们一样四处□□就正常了?”
阿苏哥看着他眼底下的青黑,问:“最近又没睡好?”
“我说你真不试试,每次我完事都睡得可香了。”
阿罕哥常年失眠,他这个哥哥也替他操心,但族内医师也看不出什么,只说身体很健康,可能是压力太大。
说了和没说一样。
阿罕哥:“没兴趣,再说了谁像你,什么时候都睡得着。”
“你这人,懒得和你说。”阿苏哥一摆手,“你没兴趣,我可有兴趣,我和你说,银榫族送来的小新娘长得可美。”
“声音还好听,听得我想……”
阿罕哥冷声:“上一边发情去。”
阿苏哥没生气,他这破弟弟一直这样不解风情,他都习惯了。
“那一会宴会你来吧。”
“嗯。”
阿罕哥简单换了件衣服,来到了席面上。
拿过一壶酒。
对他而言,只有烈酒和杀戮才能让他兴奋。
有了酒,今晚应该睡一个好觉了吧。
芽儿被黑玄族的侍女折腾得要去了半条命。
“这什么东西,我不穿!”她神色拒绝,缩到角落里。
不是她矫情,实在那衣服简直不堪入目。
整件衣服像一张破渔网,哪哪都露。
“姑娘,成亲都得穿喜服的。”
“这就是你们的喜服?”芽儿简直目瞪口呆。
“是啊,多好看啊。”侍女不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拒绝。
芽儿简直欲哭无泪。
最终,芽儿还是被迫换上了那件渔网……喜服。
站到镜子前,侍女还满脸惊叹:“姑娘,你看你穿这件衣服多好看啊,你皮肤可真白。”
芽儿只想呵呵。
这种衣服在她们大黎族,只能叫有伤风化。
不过还好重要的地方都被遮住了,实在不行逃跑的时候换掉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开口道:“既然衣服都换完了,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
侍女一脸为难:“姑娘,在喜宴正式开始前,我们不能离开。”
果然没那么简单。
“那我饿了,你们去帮我拿点吃的好吧。”
侍女回头,指了门口的一个丫头:“你去拿点吃的回来。”
小丫头领命而去,很快端来一盘油水十足的烤肉。
看着那肉上的未褪尽的黑毛,芽儿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和这群侍女大眼瞪小眼,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芽儿站起身,侍女们“歘”的看向她。
“姑娘,你有什么需要?”
“我方便一下。”芽儿没好气的说。
“方便的地方在外面,我们陪你去。”
晚上有点黑,侍女帮她提着灯。
门口,芽儿接过灯,回头:“行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吧,难不成还要进去看我方便?”
侍女讪讪一笑,背过身去。
芽儿走了进去,捂住鼻子四处看看,目光定在对面的墙壁上。
“姑娘,你好了吗?”侍女在外面问。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回应。
“姑娘,我进来了。”侍女说完,走了进去。
走遍所有隔间,没看到一个人,侍女脸色一变,目光落在后面的窗扇上。
那窗扇,是打开的状态。
“新娘跑了,快去追。”侍女们叫住巡逻的卫兵,简单和他们说明了情况。
士兵们开启了小范围的追查。
这个消息暂时没有传到前面的宴席,阿罕哥干掉三壶酒,觉得无趣了。
便起身回了房间。
他推开房间的门,没有开灯,这种微醺的状态,正适合睡觉。
看来今天是不会失眠了。
芽儿躲在床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从后窗逃走,不敢直接往前跑,很快那侍女就会发现自己跑了,便有有人来追她。
她只能就近躲进一间房间,等他们去别的地方搜查再跑出去。
没想到,刚准备离开就有人回来了。
黑色皮靴向她的方向靠近,根据靴子的尺码可以判断,这也是个男人。
所以她绝对绝对不能被发现。
阿罕哥走到床边躺了下去,床上的东西被他挤到一边,骨碌骨碌掉下了床。
“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芽儿眼前出现了一个骷髅头,眼眶边缘漆黑,嘴部血红,比鬼还可怕。
她吓得紧紧闭上眼,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躲,她的头撞到了床板,发出“当”的一声。
完了。
阿罕哥从床底下把人拎出来之后,对上神情惊惧的芽儿,表情疑惑:“你是谁?”
面前的女子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细腻,很明显不是他们黑玄族的人。
等等,难道她是……
“我……我是陪嫁侍女。”芽儿心一横,撒谎道。
“银榫族送来的陪嫁侍女,你怎么会在我床底下?”阿罕哥盯着她。
被打扰了睡觉的好兴致,阿罕哥神色更加冷峻。
芽儿结巴:“……我迷路了。”
“你又突然进来,我害怕才躲到床底下。”
“倒还是我的错了。”阿罕哥松开她,“快滚,别打扰我睡觉。”
芽儿如蒙大赦,连忙往外跑。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听见士兵们低哑的声音。
“新娘子还没找到?”
糟糕。
搜查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她转身走回阿罕哥床前,阿罕哥抬眼看她,眼神冷酷:“还不走?”
芽儿挤出一抹笑:“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门被谨慎的敲响。
“阿罕哥,新娘跑了,我们前来搜查。”
男人的声音分外冷酷还带着怒气。
“滚!”
士兵们齐齐抖了一下,但阿苏哥那边没法交代,领头还是壮着胆子打商量。
“阿罕哥,兄弟们也不想打扰您,但职责所在,还请您担待。”
里面沉默了一会。
“搜完赶紧滚。”
士兵们鱼贯而入,昏黄灯光下,阿罕哥躺在床上,冷峻的眼神看向这边。
阿罕哥向来睡得早,他们都习惯了。
士兵们大概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影,便赶紧出去了。
他们本来也觉得新娘不可能在这,只是就算不可能他们也得找,要不然不好交差。
士兵走后。
阿罕哥掀开被子,对里面缩成一团的人说:“出来吧,人都走了。”
芽儿从手臂里抬起头,惊魂未定。
下一秒,她的脖子被人掐住。
阿罕哥并未太用力,但芽儿还是感觉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像钳子般,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拍他的胳膊,艰难的吐出音节:“放……手。”
阿罕哥松了松手:“你骗我。你明明说你是侍女。”
“可他们说丢的是新娘。”
芽儿:“我若一开始便说我是新娘,你早就把我交出去了。”
阿罕哥冷哼:“你就不怕刚才我把你交出去。”
芽儿瞪着他:“那你交便是了,银榫族送来的新娘众目睽睽下从你被窝里爬出来,我看你有几张嘴能说得清。”
阿罕哥被气笑:“你算计我。”
被这么一个柔弱如同小兔子的姑娘算计,他也是头一遭。
芽儿:“我只是为了活命。”
“那你刚才说能治好我的失眠,也是骗我的。”
芽儿;“这是真的。”
“只要你不把我交给阿苏哥,我就帮你。”
阿罕哥:“那我总要看看你的本事。”
阿罕哥忽然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失眠的。”
芽儿盯着他的脸:“你眼下青黑,眼中带有血丝,很明显。”
阿罕哥:“你会医术?”
芽儿:“那倒不懂,不过对于失眠这件事,我很有经验。”
阿罕哥:“好啊,只要你今晚能让我睡个好觉,我明天便向阿苏哥讨了你,你也就不用伺候那些男人了。”
芽儿松了口气。
“你失眠多久了?”
“有三年了。”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芽儿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又炸了。
“你到底能不能行,问那么多干什么?”
芽儿人在屋檐下,好声好气解释:“我得知道你失眠的根源,才能更好的帮你。”
“针灸吃药我都行,你就别问那么多,直接治就是了。”
阿罕哥威胁的眯眼:“你要是敢糊弄我,我明天就把你交给阿苏哥。”
“就你这小身板,”阿罕哥打量着她,“估计坚持不了几天。”
在被子里窝了那么久,芽儿身上的外衣被蹭开,露出里面那件渔网喜服。
白皙的肌肤被黑色的细丝衬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看清阿罕哥棕色眼珠里揶揄的神色,
芽儿低头一看,涨红了脸把外衣领狠狠一合,低声骂:“臭流氓。”
“你说什么?”阿罕哥没听清。
芽儿:“没什么,你先躺下吧,既然你不愿说,我只好帮你按摩试试了。”
真没想到,她那些伺候主子的手段有一天也能派上用场。
阿罕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芽儿蹲在床头帮他按摩头上的穴位。
话说这人也是心大,连脑袋都敢随便让她碰。
万一她是个女杀手,这会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却不知阿罕哥早在之前就已经探清她半点武功都不会,是个名副其实的无害小兔子。
纤细的手指插进头发里,轻轻按摩着他头上的穴位。
温柔舒缓的感觉让阿罕哥觉得十分陌生,但又很舒服。
他仿佛躺在天边漂浮的白云上,身子轻飘飘的,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刻意被遗忘的感觉再次浮现,他慢慢皱起眉心,仿佛沉入了深深的梦境。
芽儿感觉到手下的人呼吸变得平缓,停下手里的动作,甩了甩手。
报时的钟声响起,芽儿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怪不得她觉得手都要断了。
贺霄将军,芽儿想起宴会前他们的约定,苦笑,她怕是出不去了。
新娘丢了,阿苏哥一定会问责他们,希望贺霄将军不会有事吧。
外城。
贺霄刚灌倒几个缠着他的银榫族士兵,在角门那里等了半柱香也没等到芽儿。
反倒是等到了内墙走过的士兵。
“这边都搜过了,也没看到新娘,会不会是跑到外城去了。”
“不可能,她怎么出去的,你们确定哪里都找过了。”
“找过了,除了……圣女那里。”
圣女?贺霄心中突然一突,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击中。
他想了想,悄无声息的翻过那道墙,跟在那群士兵身后。
明显被其他地方精致漂亮的宫殿显示着王上对殿内主人的偏爱。
门口伺候的侍女见到宫殿前突然出现一队士兵,皱眉:“出什么事了?”
“银榫族送来的和亲新娘跑了。”
侍女压低声音:“你小点声,圣女已经歇下了。新娘跑了你们就去找啊,难不成还能在我们这里吗?”
士兵也很为难:“我们兄弟四处都找过了,连阿罕哥的屋子我们都搜过了,现在就只差圣女这里没找了。”
“你什么意思?”侍女气得脸色通红。
“阿芷。”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出来,“让他们进来吧。”
白芷瞪了他们一眼,恼他们吵到了圣女的安眠,但圣女已经开口,她只好不情不愿道:“既然圣女都发话了,你们就进去吧。”
“多谢圣女。”领头士兵带着身后小兵推开了殿门。
隐匿在暗处的贺霄自从听到那道声音后就怔住了,那是阿苓的声音,他绝不可能认错。
趁士兵们还没出来,贺霄飞上屋檐,踩着琉璃金瓦,缓慢移动。
这间宫殿确实豪华富丽,可是阿苓根本不喜欢这样的铺张风格。
里面的人真的是阿苓吗?
她留给他的字条说要去黑玄族办一件事,难道就是指这个?
他心中有些激动,已经一年了,他终于料理完银榫族的事情,假死来到黑玄族找她。
本来以为会花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阿苓,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士兵们搜查完毕,依旧没有找到新娘,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宫殿。
白芷继续站在门口守着。
贺霄移开屋顶上的瓦片,将目光投进去。
里面光线明亮,目之所及处可以看到对面墙壁上有好几颗又大又亮的夜明珠。
右边摆着一张梳妆台,台边坐着一位白衣圣洁的女子。
黑亮的长发柔顺的披在她的肩上,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贺霄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的确很相似,他正犹豫间。
静坐的女子突然脱下身上的白衣,露出单薄雪白的肩膀和后背。
他面露惊异,都来不及挪开眼,目光就落在了她背上那一大片的红色纹路。
那红色纹路蜿蜒,竟是一只火红凤凰的模样,如此自然的停栖在她的背上。
女子拿起一包药粉,艰难的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一阵青烟从她皮肤上升起,她痛得几乎栽倒下去,发出低低的哼声。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火红凤凰的颜色更加亮丽了,仿佛有火焰在每一条纹路里蔓延,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只火红的凤凰活了过来。
在空气中扇动翅膀,发出清唳。
贺霄的眼神凝住了,女子的肩头,有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痣。
她,就是阿苓。
是他的妻子。
贺霄轻飘飘的落入屋中,一步一步靠近那梳妆台前的女子。
他停在了她身后一步,沉声沙哑道:“阿苓。”
那女子单薄的身躯抖了一下,飞快的穿好衣服,然后才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子拉碴,憔悴却依旧英俊的面容,和她日思夜想的面容慢慢重合。
“霄哥。”她颤声开口,泪珠滚下。
“阿苓,我终于,找到你了。”贺霄长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你可知,这一年,我有多想念你?”
*
灰色的隼停在窗棂,祝青禾展开手中的纸条。
看完之后面色沉重。
沈无魅倚在窗边,伸长手臂去逗弄那只灰隼,灰隼用眼珠子盯着他看了一会,高冷的转过了头。
还挺有脾气的。
“怎么了?”他一回头看见祝青禾神色严峻,开口问道。
祝青禾:“贺霄找到了寒苓,她现在是黑玄族的圣女。”
“还有芽儿,被二王子从大王子那里讨去,目前也没有危险。”
祝青禾拧眉:“这丫头还挺有本事,不过那个阿罕哥也不是什么善茬,希望她能应付过去吧。”
“没事就好,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的是明日。”沈无魅说。
“最近吉伽利动向频繁,我看他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那还等什么?”祝青禾跑出门,“快去找他们商量啊。”
十年一度的祈神日,就在明日。
吉伽利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可惜他没想到自己多年的谋划竟然毁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和亲的芽儿取得阿罕哥的信任之后传回了有价值的消息,帮助他们打赢了重要战役。
死到临头的那一天,他不甘心地发出嘶吼:“为什么?”
祝青禾把他的犯罪证据甩到他的脸上,冷声道。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事已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王朝恢复往日的平静与安宁,众人也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自由之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