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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破绽惹试探 ...

  •   “他怎么样?”白珊珊焦灼地看着在给楚天佑号脉的丁五味。
      五味收了手,看向众人,难得地摇了摇头,伸手在楚天佑面前晃了晃手,但楚天佑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脉象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哪里怪,怎么会看不见呢?”
      白珊珊更担忧了。
      之后,丁五味开始翻自己随身的医书。
      门外,黄蛮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五人,侧脸看向阿客。
      阿客解释道,“寨主,听说这个女的是苏嘉行的妻子,那个刀客不知道是什么人,听说叫萧成河。刚刚打听,日前在风平村发生过一次打斗,死了很多人,附近村民描述的杀手里,其中一男一女,跟这个楚姑娘、萧成河,非常相似。”
      “苏嘉行、楚若宁、丁五味、赵一刀、萧成河,都是中原过来的。”黄蛮青道,“你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写了,让我们在中原的探子,替我打听来历。”
      “是。”
      阿客转头要走,突然想起来,对黄蛮青道,“寨主,也许越凌风知道他们的来历,毕竟,”阿客看着陪在楚天佑身边,神情焦急的白珊珊,道,“楚若宁是她带来蚕关的。”
      “你去吧。”黄蛮青道。
      之后,黄蛮青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的赵羽。
      赵羽感觉到黄蛮青的存在,也知道黄蛮青为人深沉,他们不能不防,而且之前珊珊有提醒过他,要他如以前一样。
      于是,赵羽便一直站在白珊珊的身后。
      “小姐,你不要着急,让丁先生想办法吧。”赵羽安抚珊珊。
      白珊珊道,“我怎么能不着急?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事,突然摔到坡下的石洞里,就变成了这样!”
      丁五味马上翻看楚天佑的头,除了肿起来的包,也并未见有什么异样。
      丁五味又簌簌地翻着书。
      “寨主,吃点东西。”阿客出去安排好了事情,端着一盘果子过来。
      黄蛮青从他盘子里捡了一颗,咬了一下,走了进去。
      白珊珊见到黄蛮青,有些警惕,往后退了半步。
      赵羽道,“小姐,没事,我跟姑爷这几日都是在黄寨主家中做客,她没有恶意。”
      黄蛮青莞尔一笑,“要知道你是苏夫人,我或者就不为难你了。”
      楚天佑想着,玉竹饮的事情,此时也不好再瞒着五味了。
      于是,他将自己喝了玉竹饮,中了青蚕果之毒的事情告诉了丁五味。
      丁五味拍了拍手,“原来是中毒了?!”
      于是,丁五味又给他号脉,想了想半晌。
      “玉竹饮……”阿客愣了一下,“就是那个,青蚕果去核,捶打取汁,佐以几种清热下火的药材,煎煮、纳凉之后用来消暑祛湿的,玉竹饮?”
      楚天佑道,“应当如此。姜玉菁说,青蚕果毒性与万毒蛛相克,若没有万毒蛛来解药,不出一月,双目必不能视物,形如废人。”
      赵羽都愣住了,显然有些着急,但是白珊珊见黄蛮青跟阿客神色异常。
      “黄寨主,是有什么不妥吗?”白珊珊问。
      黄蛮青跟阿客对视一眼,她捻着手上啃了一半的果子,道,“这就是青蚕果,只是我们日常用来解馋的一种野果而已。”
      “是啊……”阿客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给楚天佑他们吃的那盘果子,“那盘就是啊。”
      萧成河手中咬了一般的青蚕果摔在了桌子上,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为了缓解尴尬,萧成河道,“一种野果,为什么那个姜玉菁要说,不出一个月,苏公子双目必不能视物,形如废人?”
      黄蛮青也不知道原因,问阿客,“你会这样吗?”
      “我从小吃到大,没事啊……”阿客道。
      丁五味听他们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翻错书了,于是把仲麻翁的医者笔记拿出来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仲麻翁对青蚕果的笔记。
      “原来如此。”丁五味恍然大悟。
      众人齐刷刷看向五味,丁五味对赵羽摆了摆手,道,“赵一刀,你过来。”
      赵羽往他跟前去,丁五味在他旁边耳语几句,赵羽便回到楚天佑身边,帮楚天佑号脉,半晌之后,对丁五味道,“五味,如你所想。”
      “什么意思?”白珊珊一头雾水。
      丁五味道,“额…仲麻翁的笔记里写,青蚕果是一种浆果,汁甜微酸,能生津止渴,也能消热祛湿。不过,它有个奇怪的特性,就是食者不同症,在食用不过量的情况下,像黄寨主这样气血充盈、精神饱满的人,大概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天生脾胃虚弱的人,就容易腹泻或者呕吐,而气血两亏的人,用之容易加重体寒,容易有关节隐痛、四肢畏冷的症状。”
      “那失明是因为什么?”白珊珊问。
      “上面写,习武之人的话,异常症状多见于麻痹、四肢打颤、时常晕眩或者失明的症状。但是失明跟麻痹这两种,多见于食用过量的青蚕果之下,非习武之人,则少见这几类症状。”
      萧成河不解,“为什么习武之人的副作用跟寻常人不一样?”
      丁五味翻了翻书,道,“仲麻翁说自己还没有完全研究明白,但是他见寨子里的人虽然习武,但自幼食用青蚕果,却没有过这种症状。他怀疑跟习武与食果先后有关,也可能跟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有关,有些习武之人是强身健体,有些则是掏空内里。但是从未食用过青蚕果的习武之人,服用过量的青蚕果,多见麻痹或者失明两种症状,症状持续时间大概在两三年,有些是间歇性失明或者麻痹,有些是长期,有些不过两三日,各不相同。”
      “那你刚刚让赵一刀把脉做什么?”萧成河问。
      “我有个朋友,”丁五味道,“认为气候对人的身体是有影响的。所以我觉得,自幼食用青蚕果的人,应该是常年居住在秀丽山,秀丽山跟越溪一带,潮湿闷热,又多瘴气,人的身体多以内热表现。而青蚕果性凉,互相抵消,则没有什么异常症状表现。但是本身体寒之人,不宜食用,食用会加重脾胃虚寒、四肢畏冷的症状。”
      “这跟习武有什么关系?”白珊珊问。
      楚天佑经他这么一提点,突然明白过来,“是内力的影响吧?”
      他记得自己食用青蚕果后,虽几日有所不适,但也只是稍稍视线模糊,只有为救珊珊时用了内力。而更为严重一些,则是跟袖底红过招以后,自与袖底红过招以后,他便觉得情况更糟一些。
      丁五味对着珊珊点了点头。
      “小姐,姑爷内力有些混乱,大概是与人缠斗之下,内力透支,导致疲乏。”赵羽对白珊珊解释道。
      众人还是不太明白,丁五味翻着玉妙贞的笔记,向众人解释道,“习武之人初学武功的时候,施用内力的道法受环境变化影响很大。苦寒之地,催用内力,像江水上游,深沉力猛,游走经脉有冲击之势,且热气盈身。而气候温和之地,催用内力,像江水中游,游走经脉顺畅平缓,滔滔不绝。像越溪一带,潮热非常,催用内力,则如江水下游,经脉游走迟缓且易于沉积。如果苦寒之地来的侠客,长居越溪这样的地方,还是用他在苦寒之地的习惯,深沉力猛的运力,很容易挫伤经脉,挫伤经脉,加上青蚕果这种寒凉之物的雪上加霜,就容易产生麻痹这类症状。至于失明,大概就是因为青蚕果微毒性寒,伤了肝肾,在本身气血不足的情况下,内力一催,就看不见了。”
      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丁五味的医术。
      赵羽看向黄蛮青,“黄寨主没有过这种症状,原来是内力运用自如,轻重有度。”
      黄蛮青轻笑,“承让。”
      她其实心里明白,因为她是从白石荒漠一路南下而来,内功受环境影响逐渐调节,而到运用自如的地步。只是,她在秀丽山定居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运用过内力,才没有发现青蚕果这东西的脾性。
      “那现在怎么治?”白珊珊问。
      丁五味道,“额珊……人自有妙计,我开药给他喝,他自己调理一下,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了。”
      白珊珊的眉头才终于舒展过来。
      “既然苏公子没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黄蛮青道。
      阿客也走了过来,准备跟黄蛮青一起离开。
      突然,白珊珊喊住了她,“黄寨主,你抓越凌风做什么?”
      黄蛮青转头看她,“你跟越凌风,是什么关系?”
      “她答应替我报杀父之仇。”白珊珊突然道。
      “小姐!”赵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了一句。
      “杀父之仇?”黄蛮青犹疑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越凌风告诉我,她想抓一个从中原来的大官,那个人叫霄成山,是我的杀父仇人。”白珊珊看了看赵羽跟楚天佑,“我独自出来,苏郎跟一刀都是为了追我才来到晁禳的。”
      “她答应帮你报仇?”黄蛮青问。
      “是,希望黄寨主不要伤害她。”白珊珊恳求。
      黄蛮青沉默半晌,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能替苏夫人报仇的,也不只是越凌风一人。”
      之后,黄蛮青就离开了,白珊珊想追上去,被赵一刀拉住了。
      阿客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便追黄蛮青去了。
      ……
      “那个赵一刀,应该就是这个楚姑娘的贴身护卫,就像我对寨主你这样。”阿客跟在黄蛮青身后道。
      “这个楚若宁,只怕来头不小。赵一刀看着就不是寻常护卫,举手投足尽显军人本色,伏地听声多是军中用来判断敌军来向、人数的一种办法,赵一刀深谙此道,且在乱声之中能识破敌人的障眼法,一定是军中之人。”黄蛮青道。
      “不会是白渡关的人吧?”阿客担忧道。
      黄蛮青道,“不要打草惊蛇,找人盯着他们。”
      “好,但是现在怎么办?”阿客看着夜已深了。
      “入主蚕关之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你都要写信告诉二当家。”黄蛮青道。
      “是。”
      “越凌风醒了吗?”
      “还没有,找了几个人看守,待会再不醒,就请药翁过去看看。”阿客回答。
      “那就先提审武荆郎,稳住蚕关局势。”黄蛮青道。
      “是。”
      ……
      “武荆,你以为你那些懒散的兵,能拿得动我?”黄蛮青对被按着地上的武荆,讥诮道。
      “猛虎毕竟难敌群狼。”武荆其实已经认输。
      “往常听闻,你是有些铁血手腕,否则也不能让蚕关匪道诸匪都听从于你。只是你为人,确实过于仁慈。”黄蛮青道。
      “恩威并施,自古之道。”武荆道。
      “那乌赛虎比之匡令娘,是恩重于威,还是威重于恩?你匡武荆能从乌赛虎手中拿回蚕关,不也是比之她,手腕更加狠厉?”黄蛮青转动手腕,一笑。
      “想当初乌赛虎,可是越山到蚕关匪道一带,最为恶名昭著的女匪,听说她手腕戴有十个铁环,骑马而来,手腕铁环相撞,声若招魂音,令人闻之色变。匡令娘仁义无双,对盘踞蚕关的各路匪徒,不加管束,以至于这帮人自大到过越溪,动了乌氏人的底盘,反而叫乌赛虎领人打了个无措。恰逢你的父亲涂方宜的身份暴露,军中生乱,涂方宜借机挟持了怀孕的匡令娘北上,借以控制遗留在蚕关一带的匡氏、乌氏后人。才有了乌赛虎入主蚕关一事,还有那断臂忠骨的故事。”阿客将黄蛮青告诉他的事情,都倒给匡武荆听。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们这么多事情。”匡武荆颇有些讶然。
      黄蛮青道,“乌氏守在百里镇,与越溪并不远,我怎会不知道这一派的底细?蚕关之所以多年易主,不过是你们匡氏跟乌氏轮流坐庄的缘故,你匡氏上台则管束乌氏,乌氏上台则管束匡氏,糟心事就一直没完没了,还不如李吕管辖之时,两边都不给面子。”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怎样?”匡武荆有些不耐烦了。
      黄蛮青伸手,“我要蚕关虎符。”
      “给不了!”匡武荆斩钉截铁道。
      “蚕关易守难攻,可不是不能攻。”黄蛮青威胁道。
      “你什么意思?”匡武荆直视黄蛮青。
      黄蛮青卧坐在椅子上,道,“蚕关之所以叫蚕关,就是以桑织为业,耕种为辅,如今的高宁朝想制你,断了越山一带的粮道,你能撑多久?秀丽、越溪一带的粮道,也断了的话,蚕关腹背受敌,等关中人饿死,自然也就没有破不了的关隘。”
      “你以为乌氏为何据守百里镇?”匡武荆道。
      “乌氏的情况,跟你有什么区别?前有白渡关,后有秀丽匪。你不敢出关动我秀丽匪,乌氏不敢轻过秀丽山,不都是怕黄雀在后的道理吗?”黄蛮青点破匡武荆的处境。
      “你就这么有把握,拿到了虎符,就没有腹背受敌的顾虑?”匡武荆问她。
      “那是我考虑的问题。”黄蛮青道。
      “虎符我可以给你,但是希望你知道,匡乌两族,不是为了虎符而臣服。”匡武荆道。
      ……
      翌日,丁五味对着图在院子里比划什么动作,而白珊珊在给楚天佑喂药,萧成河则受白珊珊之托,在将军府中打听越凌风的事情。
      丁五味比划了很久,楚天佑也喝完了药,丁五味拉着楚天佑要他练功。
      “练功?”楚天佑诧异。
      “我在这个笔记里找到了一个功法,据说是从这个五禽戏演化来的,”丁五味做了个白鹤亮翅的姿势,“可以调理身体,行气止痛,修复经络损伤,对你的身体是有帮助的。”
      “可是……”楚天佑道。
      “别可是了!”丁五味打断了他的话,开始比划,“来,跟我做,第一招,虎踞山林……”
      “五味,我看不见……”楚天佑无奈道。
      丁五味动作僵住,站起来,挠了挠头,“对哦,你看不见。”
      白珊珊无奈地摇了摇头,“五味哥,还是等你的药开始见效以后,天佑哥能看见东西再练吧。”
      丁五味叹了口气,“枉费我刚刚研究得那么辛苦。”
      这时候,赵羽从外面回来了,还带了一笼包子回来。
      丁五味在赵羽打开笼盖以后,两眼放光,抓起一个就吃了起来。
      “嗯?冷了。”丁五味道。
      “本来我在集市上买了包子就要回来,但是突然看到城中在张贴告示捉人,看了一会,就回来晚了。又路过了校场,见到黄蛮青在练兵,又看了一会。”赵羽道。
      白珊珊拿了个包子放在楚天佑的手上,楚天佑不着急吃,问道,“城中在抓什么人?”
      赵羽从胸口取出了几张纸,丁五味好奇地抽了一张过来,还没见到人的模样,就脱口而出,“袖底红?”
      赵羽点了点头,“告示说袖底红常年流窜在蚕关、越山一带,为非作歹,将军府有意处置,所以张贴告示悬赏,活捉、提供线索,都能向将军府讨赏。”
      丁五味探头,“那个是谁?”
      赵羽看了看手中的纸,上面画着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说是副将叛逃出城,叫乌寒衣。”
      丁五味哦了一声,“就是咱们那天见着的那个女将军?”
      赵羽点了点头。
      白珊珊看着赵羽手中最后一张,看着此人略有些眼熟,“这个人……”
      赵羽看了看一旁的楚天佑,道,“他是霄成山。”
      “霄成山?”楚天佑、白珊珊、丁五味三人惊愕,齐声道。
      “黄蛮青为何悬赏捉拿霄成山?”楚天佑问。
      赵羽想了想,道,“悬赏的告示并没有说这个人是谁,只描述了样貌,说是流窜的中原歹人,赏金甚至比袖底红跟乌寒衣的还要高,关于他的行踪线索,甚至能够讨到一两金的赏赐。”
      丁五味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好奇地看着霄成山,“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一两金的?”
      “不急,咱们总能从黄蛮青那里知道个中缘由。”楚天佑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对众人道。
      话音方落,阿客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丁五味,郑重其事行了个礼,道,“药翁,我们寨主请你帮忙看病。”
      丁五味呲牙,“看病?”
      “嗯,寨主昨天捉的那个越溪女匪,一直昏迷不醒,想请药翁帮忙看看。”阿客道。
      “好。”丁五味一口应下,准备回头去拿药箱跟医书笔记。
      “啊!”突然被掐了一下,丁五味发出了一声怪叫,众人诧异地看着他,阿客更是一头雾水。
      丁五味笑了笑,挥了挥手缓解尴尬,对阿客道,“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阿客问。
      “这个……”丁五味走到白珊珊身边,把头一歪,问道,“我能带上姑娘一起去吗?”
      “带她干嘛?她又不是大夫。”阿客有些防备,她跟越凌风可是一伙的。
      “这个……”丁五味佯装为难,“我还没有见到病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有姑娘在身边帮忙,总是方便一点嘛……”
      阿客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珊珊,道,“干嘛是她?”
      丁五味用羽扇柄挠了挠头,道,“你真是有点呆,你看咱们这一堆,是不是只有姑娘一个女的?”
      “哦……”阿客点了点头,确实一屋子都是男的,他现在上街去随便抓一个,也确实不太放心,只能听从药翁的安排了。
      阿客对丁五味跟白珊珊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药翁,姑娘,这边请。”
      “好好好。”丁五味带着白珊珊就往外面走,白珊珊经过楚天佑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安心。
      ……
      阿客领着丁五味跟白珊珊来到了黄蛮青关押越凌风的地方,院门、中庭跟房门前各有两个带刀的女役值守,走到房门前,阿客又掏出钥匙,开了锁,他们几人才进了房中。
      屋有一个身穿麻裙的女役,奉命照顾越凌风。
      见到阿客进来,她看了一眼越凌风,道,“一直没醒,水也喝不进。”
      阿客道,“我带了大夫来。”
      之后,阿客看向了白珊珊,道,“楚姑娘,我们这里有女役可以照顾越凌风,你可以先回去了。”
      丁五味气定神闲,轻咳一声,道,“楚姑娘,掌灯行针,会吧?”
      白珊珊愣了一下,接住了丁五味的话,道,“自幼熟习。”
      丁五味放下了手里的药箱,走到了越凌风身边坐下,给越凌风号脉。
      而白珊珊在一旁,准备灯烛,摊开了丁五味的金针包。
      见此,女役耸了耸肩,对阿客道,“我去准备其他东西。”
      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这个才是中毒了。”丁五味号完了脉以后,回来翻看仲麻翁的笔记,道。
      阿客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药翁,你不是医术高明吗?怎么每次都要翻书?”
      “你懂什么?”丁五味也嫌弃地看着他,“十年学医,读的医书等身那么高,才只是学到皮毛而已。”
      说完,丁五味诶了一声,“翻到了,蛛丝牵机毒。”
      “不可能!”阿客当即反驳。
      “怎么不可能?”丁五味指着仲麻翁笔记,“上面写的症状,跟脉象都跟这个姑娘一模一样。”
      “我们寨主光明磊落,如果是她下的毒,她会直接说的。”阿客道。
      “我又没说……”丁五味诧异道,他又没说是黄蛮青下的毒。
      白珊珊走上前,拉住五味道,“五味,我想他的意思是,这个蛛丝牵机毒只有黄寨主才有。”
      阿客从丁五味手里拿过了仲麻翁笔记,翻了翻,问道,“上面有没有写怎么治?”
      “上面只写了针灸缓解之法,阻止毒素在血脉中行走。解毒……”丁五味指了指阿客手里那本书,上面写着,“解毒丹秘方仅寨主所有。”
      阿客犹豫了一下,把书还给了丁五味,半晌才道,“那药翁你,治一下呗。”
      丁五味左右两圈绕着阿客转了转,“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这个蛛丝牵机□□,这上面都没有写,解药,也没有写。怎么治?”
      “那你用针灸?上面不是写了针灸?”阿客眼神闪烁。
      “来不及了,”丁五味叉腰,“她应该是在昨天就已经中毒了,到今天,已经很久了,毒已经走遍全身了,我现在用针,只能毒发得更快了。”
      阿客这时有些着急了,问道,“那怎么办?”
      “你说呢?”丁五味叉腰,踮起脚,俯视他。
      白珊珊看着躺在床上,嘴唇逐渐变成青紫色的越凌风,声音有些焦急,对阿客道,“如果再没有解毒的办法,她很可能会没命了。”
      阿客想了想,还是走出去了。
      丁五味对他的迟钝,摇了摇头。
      突然,他又冒出来到丁五味跟前。
      丁五味愣住,“干啥?”
      “药翁能先吊着她的命吗?”他问。
      丁五味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对他道,“这个不难,不难。”
      “好。”
      随后,阿客一溜烟就出去了。
      ……
      一整天,黄蛮青都跟武荆在一起,商讨蚕关的事情,阿客几次请见,都被拒绝。
      他焦灼地等了一整天,武荆出来了以后,他想进去。
      没想到又被武荆拦了出来。
      “干嘛?”阿客有些不满地看着武荆。
      武荆道,“她说她有事,待会再叫你进去。”
      “不行!”阿客仍要冲进去,“我有急事!等一天了。”
      武荆自然不让,两人在门口打了起来。
      天色渐暗,黄蛮青开门出来,见到两人拳脚相向,冷眼看了半晌。
      武荆跟阿客这才停手,各自抖了抖衣服,武荆敷衍地冲黄蛮青抱拳,“走了。”
      阿客近前来,道,“寨主,越凌风中毒了,现在……”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待会再来。”黄蛮青道。
      “可是,她中毒已经很深了……”阿客道。
      “什么?”黄蛮青不解地看着他。
      “是……”阿客道,“是蛛丝牵机毒……药翁说,解药只有寨主你有。”
      黄蛮青愣了一下,旋即轻笑,“我还有事,你守在外面等我。”
      “可是……”
      黄蛮青没有理会他,又回到房中,关上了房门。
      阿客有些泄气,但想了想,寨主与越凌风斗了这么多年,加上越凌风此番对黄将军如此不敬,也该吃点苦头。
      于是,他也就不坚持,往外面走了。
      ……
      “没药?!”丁五味震惊。
      “寨主说蛛丝牵机毒是淬在针上,整个秀丽寨只有她能用,所以,解药并不在她身上。她已经传书回去秀丽寨,跟二当家要解药了,说请药翁为越凌风续命,续不了的话,那大概就是越凌风命不够硬。”阿客把黄蛮青的话,差不多原样倒给了丁五味。
      “这这这,这说的是人话吗?”丁五味有些暴躁了。
      他虽然确实有缓解牵机毒发的办法,但是解毒丹才是最有用的,而且每晚一日,身体所受的损伤就更重一日。
      只怕拖到最后,即便拿到了解毒丹,也无济于事了。
      “寨主是不是不愿意给解药?”白珊珊也急了,追问阿客。
      “我也不知道,”阿客看了一眼越凌风,道,“大概也是越凌风自作自受吧。”
      “那你叫我们来解毒做什么?!”丁五味喝道。
      “我也不知道。”阿客冷冷道。
      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是,”白珊珊也道,“蛛丝牵机毒,只有黄寨主才有,若是黄寨主自己下的毒,又不愿意给解药,何必让药翁医治?难道是想试探药翁的医术么?”
      阿客被问到语塞,后面直接不说话了,离开了越凌风的房间。
      白珊珊气得想追出去,丁五味拉住了她。
      “五味,怎么办?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白珊珊太着急了。
      丁五味想了想,“我想想办法……”
      后面,丁五味又回来,把几本随身的医书都翻了翻。
      “五味,你在找什么?”白珊珊看他翻得满头大汗,不解问道。
      “我在找有什么以毒攻毒的办法。”丁五味道。
      “还要给她下毒?”白珊珊愣住。
      ……
      “竟有此事?”
      丁五味跟白珊珊回来以后,将越凌风的事情告诉了楚天佑跟赵羽,两人都十分惊异。
      赵羽道,“难道蛛丝牵机毒,不只有黄蛮青一人有?”
      丁五味翻着仲麻翁笔记,道,“仲麻翁笔记写这个蛛丝牵机毒的主要毒素是从千蛛毒上萃取,佐以其他毒物,大约有十日之功,毒侵骨中,药石无用。而解毒丹的药方,仲麻翁没有记录,说是在黄蛮青手中。而那个阿客,说黄蛮青身上只有毒药,没有解药,解药在黄蛮玄身上。”
      “江湖上,因为担心毒药跟解药为人同时截取,分藏在不同人身上,不算少见。”赵羽道,“如此说来,倒也合理。”
      “如果是万蛛毒那种慢性毒药,或者黄蛮青手中还确实不会有解药,”楚天佑不以为然,“但是蛛丝牵机毒只有十天,从此处到秀丽寨,也有几天日程,若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超过十日,药石罔用。”
      “这么说,黄蛮青手上还是真的有解药的?!”丁五味惊喜。
      “我认为是,”楚天佑道,“她让五味给越凌风医治,却并不在意医治结果。知道越凌风所中之毒为蛛丝牵机毒后,既不惊讶,也不紧张,想来,应该是她对越凌风下的毒。”
      “如果是她下的毒……”白珊珊想了想,昨天越凌风还与她在一起,生龙活虎的,后来与她失散了,才被黄蛮青捉了。
      “那就是昨天中的毒!”白珊珊道,“这么算来,今天是第二天了。”
      “对,”楚天佑道,“今日黄蛮青才让人回秀丽寨拿解药,已然不足十日,况且,她把持了蚕关,蚕关匪道并不全然在她控制之中,来回是否顺利,并不能够保证。”
      “这是个毒妇啊……”丁五味感慨,“她这是要置越凌风于死地啊!”
      “应该不是。”赵羽不以为然。
      “你还替她说话!”丁五味不满,双手叉腰,看着赵羽。
      赵羽道,“不是,黄蛮青虽然狠辣,但行事也算光明磊落。况且,以她的手段,如果真的想杀越凌风,一刀就够了,还下什么毒?”
      丁五味指着赵羽,“你!”
      丁五味指着赵羽的手指抖了抖,收了回来,小声道,“说得有道理。”
      赵羽翻了个白眼。
      丁五味回来坐下,杵着头,看着双目无神的楚天佑,道,“那你说,她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大概是为了引蛇出洞。”楚天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引蛇出洞?!”众人惊讶。
      正当他们说话之间,楚天佑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他伸出手指别着唇边,示意众人噤声。
      赵羽吹灭了蜡烛,对楚天佑道,“我出去看一下。”
      楚天佑点了点头。
      赵羽出了门来,只能见到衣袂一角,一下就不见了。
      “公子,不见了。”赵羽回来对楚天佑道。
      楚天佑道,“应该在黄蛮青那里,我们去看看。”
      “怎么回事啊?”丁五味从后面冒出来,一头雾水。
      “黄蛮青给越凌风下毒,应该是为了抓一个人。”楚天佑解释。
      “抓什么人?”丁五味追问。
      “三张通缉令其中一个。”楚天佑道。
      丁五味抓起三张通缉令,翻了翻,追问,“是哪个啊?这个?这个?”
      白珊珊着急道,“哎呀!五味哥,你问那么多,那贼人就跑了!”
      于是,赵羽先走,楚天佑搭着白珊珊的肩膀,跟着警惕地四处张望、神经兮兮的丁五味,一起来了黄蛮青门前。
      没想到,此处已经是刀光剑影。
      清冷的月光之下,黄蛮青一身黄裳,手持长剑跟穿着淡黄色广袖袍衣的苏尧郎正打得酣畅淋漓。
      苏尧郎右手执剑,目光凌厉,虽然身穿繁复沉重的袍服,但手上动作迅疾有力,轻功更是胜过黄蛮青不少。
      而黄蛮青本就不善用剑,频落下乘,而一旁的阿客不知为何,双手抱胸观战,没有什么动静,也并未打算上前帮忙。
      苏尧郎的剑很快,黄蛮青多以格挡为主,躲闪不及则抬脚来顶,苏尧郎手腕一翻,就要用剑锋砍她的脚,黄蛮青一笑,反手握剑,将剑当做暗器飞出,穿过苏尧郎的脖颈,划过一道血痕,他躲闪之余,砍向黄蛮青的剑也偏了几分,让黄蛮青能够躲避。
      而飞出去的剑,被阿客接住,扔了回来,又落在了黄蛮青手中。
      黄蛮青与苏尧郎,一个黄裳,一个黄袍,在月光下执剑对峙。
      楚天佑听着凌乱的打斗声,听珊珊说,是黄蛮青跟袖底红在打,但他听这打斗声,似乎有些奇怪。
      “珊珊,苏尧郎是右手用剑?”楚天佑问。
      白珊珊没太注意,见此,又看了一下,道,“是啊,天佑哥。”
      确认了这个,白珊珊突然跟楚天佑对视。
      “苏尧郎?”白珊珊震惊地看着楚天佑,道,“那天不是右手被天佑哥伤了么?”
      楚天佑皱眉,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黄寨主武功不错,只是剑术跟心术,都太烂了。”苏尧郎讥讽出口,伸手摸向腰间的竹筒,将竹筒中的水倒在剑上,之后飞身直冲黄蛮青的额头。
      黄蛮青侧身躲闪,苏尧郎将她身后门上的灯笼打落,劈开以后燎了火,瞬间手中的剑就激烈地燃烧了起来。
      他握着剑,两三步就冲到黄蛮青面前,黄蛮青的剑直指着他,而苏尧郎竟然学了赵羽教给阿客的那招“双刀如翼行”,变化为单剑行,单手执剑,从黄蛮青剑上划过去,直抵黄蛮青脖颈,燃烧的烈焰将黄蛮青落下的发丝烧成了灰烬。
      “蛛丝牵机毒的解药,交出来。”苏尧郎的脸跟黄蛮青的脸,不过半寸,他们互相只在生死之间。
      黄蛮青一笑,袖里出针,金针扎在了苏尧郎的脖颈。
      苏尧郎吃痛,身形一颤,黄蛮青抬腿把他踹出去,冷笑道,“没中毒,要什么解药?”
      苏尧郎半跪在地,用剑插地支撑,拔掉了脖颈上的金针。
      黄蛮青看着他,正要持剑上前,没想到后面一阵风来。
      众人望去,只见黄蛮青将剑往后一穿,插入了身后偷袭之人的腹中,而那人左手执剑,已将剑横在了黄蛮青的脖颈,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阿客见此,握着刀从地上那个苏尧郎身边退开。
      黄蛮青身后这人,也跟苏尧郎一样,穿的是淡黄袍衣,红底内衫,连模样都几无二致。
      “两个袖底红?”丁五味震惊地看着他们。
      苏尧郎收了剑,看了一眼黄蛮青,跟他身后那个嘴角流血的苏尧郎,道,“黄寨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希望你能留我主人一命。如果我家主人不能活下来,我等誓将秀丽山,夷为平地。”
      之后,苏尧郎就飞身离开了。
      而那个被黄蛮青捅了一刀的苏尧郎,冷笑一声,握剑的手一松,自己的身体跟剑一起倒地。
      青白的月光,映着地上的血,格外扎眼。
      丁五味又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苏尧郎的伤势,庆幸道,“没扎到要害……”
      于是,他给苏尧郎捂住伤口,以□□血过多。
      “药翁。”黄蛮青丢了手里的剑,喊了丁五味一声。
      “啥?”丁五味手忙脚乱,抬起头来看着黄蛮青,她脖子上的那道血痕,也有些惹眼,“他伤得比你重,我先救他,再救你!”
      黄蛮青从自己腰间取出一枚药丸,“我身上确实没有蛛丝牵机毒的解药,但是有毒药,还有毒药的配方。”
      丁五味大喜,“如果有,那就太好了,我可以现制解药!”
      于是,白珊珊上前去拿了药丸跟药方,给了丁五味。
      丁五味看罢,笑道,“这么简单,珊珊,我写个药方,你按照方子帮我抓药!”
      白珊珊点头,“好。”
      丁五味跟白珊珊就开始忙着救人了,黄蛮青也在阿客的保护下回房去了。
      赵羽领了楚天佑回去,在走廊的时候,赵羽问他,“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佑道,“黄蛮青应该是想确认袖底红其实是越凌风的手下,受越凌风驱使,没想到还意外知道,袖底红并不是苏尧郎一个人,而是一个杀手组织。”
      “原来如此,”赵羽道,“但我怎么觉得她们两个之间,有些奇怪呢?”
      “我也觉得,我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单纯,虽然互相是仇人,却从来没有真的下过死手。恐怕,另有隐情。”楚天佑道。
      “那咱们怎么办?我感觉咱们跟着黄蛮青,像是与狼为伍。”赵羽担心道。
      “咱们不全然显山露水的话,”楚天佑道,“我想黄蛮青看我们,也与你看她,是一样的感觉。”
      赵羽不明白,道,“公子,臣愚钝。”
      楚天佑道,“无妨,静观其变就是。”
      “是。”
      ……
      半月之后。
      “寨主,这是中原探子传回来的信。”
      乌寒衣披着蓑衣,从雨夜而来,摘下斗笠,解下蓑衣,放在门外,从怀里取出了信递给了黄蛮青。
      黄蛮青接过了信,看她手上还有一张纸,“那是什么?”
      乌寒衣往前一递,“你看看。”
      黄蛮青打开,是白渡关的通缉文书,画像上的人十分熟悉。
      “这个人长得很像赵一刀。”黄蛮青道。
      乌寒衣道,“听说,这个赵一刀进白渡关刺杀秦流川失败,之后逃出关外,秦流川在关内广发通缉,但是通缉令并没有写他受伤之事。”
      “诈伤?”黄蛮青问。
      “好像不是,听说有几日秦流川都不在主将营帐,巡视锦州的钦差甚至过了白渡关,在关中等候半月,就直接回了京城。”乌寒衣道。
      “知不知道苏嘉行、楚若宁跟这个揣了一肚子黄金的大官是怎么回事?”黄蛮青问。
      “探子说此事复杂,便写在信中告知寨主你。”
      “延州屠龙会生乱,源川白虎军围望城失利,为源川督军所斩。宝锋记东家苏廷关死后,新东家为旁系别支,或为本家子侄,姓苏名嘉行,其妻姓楚名若宁,为源川督军楚天佑外甥女。江湖中传闻,楚氏在朝廷与霄成山政见不合,后来楚天佑妹婿闵文受霄成山设计,下狱后暴毙狱中。之后,楚天佑任源川督军,锦州查出霄成山贪墨罪证,朝廷缉拿霄成山,霄成山故此卷钱外逃。霄成山家资颇丰,于白渡关亦有筹谋,故而行贿得出白渡关。探闻白渡关主帅秦流风已知此事,未能寻见纵贼之人,恐朝廷疑忌于他,故按之不表。恰逢楚若宁追至白渡关,对峙之间,无意伤及秦流风,得其印信而出关。此后,白渡关军与楚承天暂管的源川军之间,似有刀光剑影。”
      黄蛮青看过以后,对楚天佑等人的顾虑打消大半。
      “他们是为了诛杀霄成山来的。”她说。
      “寨主,可有危险?”乌寒衣问。
      “要等真的抓到这个霄成山以后,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为了报仇而来。”黄蛮青仍有警惕心,“不过就现在来说,他们看起来确实没有别的目的。”
      “接下来,寨主有什么打算?”乌寒衣追问。
      “我带越凌风去越山,你在此替我收付武荆手下那几个匪寨,顺便监视武荆。有什么事,你就写信给二当家,便宜行事。”黄蛮青道。
      “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破绽惹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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