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你说喜欢我》滖水

15、朋友的饭局

　　一进急诊大楼，燕遥就看见打着石膏一脸淡定地坐在大厅里刷手机的魏栖云。

　　“妖儿？你来了。”魏栖云收了手机还给站起来展示了一圈除了右手以外的地方，“完好无损，除了这。”

　　魏栖云又接着感慨自己受伤的不是左手：“还好我是左撇子，不然右手废了这段时间吃饭都成问题。”

　　“对了，同学聚……”

　　魏栖云的话没说完，燕遥突然冒出一句能把魏栖云冻住的话：“我见到她了。”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这回轮到魏栖云开始沉默了，她措了半天辞还小心瞥了瞥燕遥的表情，想确认燕遥现在的心理状态。

　　“那啥，妖儿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魏栖云头脑风暴不出什么，最后干巴巴劝了一句从前说烂了的话。

　　“没事，不用安慰我，我对她……没了那种挣扎求证的欲望了。”燕遥敛起眼底的忧伤，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你去我那住吧，方便照顾你这个伤员。”

　　“太感动了！好姐妹！一辈子的那种。”

　　魏栖云中二病又犯了，要不是右手抬不起来燕遥都觉得她能双握拳在这人来人往的急诊大厅当场表演一个振臂高呼。

　　离开医院之前魏栖云还在骂那个酒驾已经横着躺进医院的那个肇事司机，后续事情还得等那人醒了才能处理完，想到这魏栖云愈发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倒霉，为此她在车上劝说着燕遥周末同她一起去庙里拜拜顺便求个好运。

　　刚回国还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又闲得慌的燕遥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说不定去拜一拜真能有好运呢？

　　同学聚会的事就那么过去了。
　　除了第二天早上夏秋榆给她发信息问她怎么没去这件事让她有些烦躁，同学聚会那事以及遇到席忆疏那事早被她抛之脑后，不愿去想。

　　这几天燕遥负责魏栖云的饮食起居，每天还接送魏栖云上下班，可谓是体贴入微，这波行动深深感动了当事人：“妖儿，还是你靠谱啊，没想到有生之年，除了席……呸呸呸，妖儿等我好了一定给你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你的。”

　　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席忆疏让魏栖云想扇自己两大嘴巴子。

　　不过燕遥没魏栖云那么敏感，也知道刚刚她下意识想说出的名字是谁，毕竟也就那么一个人让她掏心掏肺，可惜也是没缘分了，朋友都没得做。

　　燕遥用轻快的语气把魏栖云的话又接了回去：“行啊，我等着你做牛马。”

　　“……”魏栖云不语魏栖云只是对着燕遥竖大拇指，“不愧是你”。

　　周末两人去了寺庙，拜走霉运求来好运。

　　再之后就是燕遥开始找工作，她不想听燕母的安排，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她听话燕母也不敢让她在身边做事的。想到这燕遥觉得十分嘲讽。

　　也许该去医院看看她那个成了植物人的爹，听说她亲爱的妈妈终于发现了对方是个烂人并掌握证据迅速离婚了，作为过错方以及铁打的证据面前她那个爹还净身出户了，真是报应啊。

　　这种人就不该好好活着，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才是他该的。燕遥对他们只剩下恨，她恨燕母，她更恨那个生理学上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爹，一想到这她就抑制不住地产生生理性恶心。

　　……

　　那天，燕遥刚下班就收到了简依学姐的电话。

　　“学姐？”要知道她出国之后就没和简依学姐联系过，魏栖云是她唯一联系过的人，所以她想不出对方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

　　“是燕遥吗？终于找到你联系方式了！对了下周你有时间吗？佳佳过生日，她想请你来聚聚。当年你出国……”

　　“佳佳？”简依说的不会是艾佳奈吧？不过她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嗨呀，忘记和你说这事儿了，佳佳现在是我女朋友。”

　　“艾佳奈？”

　　“嗯啊，我当初在朋友圈官宣过的。不过……”

　　原来真的是艾佳奈。

　　“抱歉学姐，当初我手机坏了……换了新手机，又出了点事……”燕遥不想多提过去的事，“学姐，祝你们百年好合，要好好对体委。”

　　“嗯，我知道，我老婆我当然知道。”

　　谈起艾佳奈，简依语气里带了几分她都没察觉到的甜蜜。

　　燕遥想，看来她们很幸福啊，真好。

　　“扯远了，燕遥，佳佳让我问你有没有空来着，上次同学聚会你没去她回来好伤心的。”

　　“有空，下周去的还有哪些人？”

　　“你们班玩得好的那几个，你都认识。”

　　“好。学姐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你把时间地点发我。”燕遥想起什么又继续说，“学姐，你把体委的联系方式也推我一个，我不记得她的号码了。”

　　“好，那就先这样，下周见啊。”

　　挂完电话，简依的好友申请秒来。

　　燕遥通过之后，对方很快发了一串号码又推了艾佳奈的个人名片。

　　拨出那个号码，在接通的那一秒燕遥先出声了：“体委，恭喜你，如愿以偿。”

　　“嗯？啊！燕遥！谢谢。”听出燕遥声音的艾佳奈很是激动，“下周我生日聚会，你有空吗？”

　　“有，简依学姐和我说了，到时候肯定要去！当初说好了要见证你幸福的。体委，这些年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们的……不好意思。”

　　“唉，咱俩说这些就生疏了。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就不多问了。下周你记得一定要来啊！啥都不用带，把你的人给我带来！前段时间同学聚会你都没来，太不够意思了！”

　　“上次是个意外，那天魏栖云出车祸进医院，她妈妈她们不在国内，我就去了一躺。”

　　“啊？她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电话的时候艾佳奈生怕她又鸽她生日聚会，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去，得到肯定，对方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只是没想到，艾佳奈的生日聚会她遇到了最害怕见的人——席忆疏。

　　她确实该想到的，夏秋榆和艾佳奈关系好，席忆疏又和夏秋榆关系好，席忆疏来也是必然。

　　席忆疏姗姗来迟，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燕遥脸上闪过一诧异和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谁都没发现，除了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着她的席忆疏。

　　燕遥望着门口不过一秒就收回了视线和旁边的简依学姐聊了起来，手里的动作又紧了一分，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也就是那一瞬，燕遥错过了席忆疏看向她便红了的双眼。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艾佳奈上去招呼席忆疏，拉着对方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

　　像一早计划好的，但席忆疏左边又是夏秋榆，这也说得过去。

　　毕竟她来得晚了些，到的时候就剩下这两个位置，她不想挨着夏秋榆坐自然选了挨着艾佳奈这边。

　　席忆疏入座时还有几分局促，燕遥没在意，只觉得她在尴尬罢了，毕竟两人之前那些事不是随着时间就能消失的。

　　一种诡异的安静弥漫在两人之间，饭局的热闹好像把她们隔开了，她俩倒像是只来吃饭的。

　　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也没有想象中的若无其事，两人在饭桌上各怀心思吃着饭，谁都没打破这场沉默。

　　燕遥和旁边的艾佳奈聊着，时不时关注一下席忆疏的动向。

　　只见席忆疏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夏秋榆和她搭话也回得心不在焉。

　　席忆疏，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谁教的？那个前女友吗？想来也是，她们这么久没见，还有什么不会变的？别说席忆疏了，就连她也早就不一样了。

　　“体委，我去一趟洗手间。”

　　“嗯嗯，快去快回，等会儿切蛋糕了。”

　　燕遥逃似的推开包厢门，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缓过来后才走向洗手间。她冲洗着沾满血的左手，源源不断的疼痛让她获得短暂的解脱，也让她一直保持清醒不至于在外面发疯。

　　她望向镜子里的人，勾着唇嘲讽着她：“燕遥，你可真狼狈，你就是个怪物。”

　　燕遥手心的伤口有些深，但她并不在意，从包里掏出创可贴贴上，能止血就行。

　　处理好手的伤，燕遥这才回到包厢，正好赶上了艾佳奈切蛋糕的环节。

　　艾佳奈招呼着她：“燕遥，快来，专门给你留了块大的！”

　　“谢谢体委。”

　　“不谢，不谢。”艾佳奈转头又把另外一块蛋糕递给了席忆疏，“忆疏，这块给你的。”

　　“谢谢佳奈。”

　　饭局结束后，其他人都叫了车，饭桌上就剩下她们五个。

　　“艾佳奈！你输了，我比你能喝！”
　　“我呸，谁输还不一定呢，继续来！”
　　“来就来，我等你认输。”

　　艾佳奈和夏秋榆拼酒拼上头了，这会儿要不是有简依在旁边拉着，这俩人能直接睡在包间里。

　　没多久，醉醺醺的夏秋榆被家人接走，简依叫了代驾带着艾佳奈走了。

　　桌上就剩下两个没人“管”的单身狗——席忆疏和她。

　　她们还真是放心她啊，把席忆疏丢给她，艾佳奈和简依不知道就算了，夏秋榆难道不清楚她们之间的事吗？她不会真以为当初她俩是在闹着玩？

　　有些细节燕遥也不方便说，夏秋榆这个钢铁直女不知道会误会闹着玩也正常。

　　不过现在有个更急的事，她不知道席忆疏家在哪。艾佳奈电话打不通，魏栖云不知道在干嘛，她没夏秋榆的电话……想找个人问问都没处问。

　　燕遥心里想着事一脸烦躁地把席忆疏扶上车，脸上不耐烦但手上的动作却恰恰相反，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

　　她给席忆疏扣安全带的时候，对方突然睁开了眼，没给燕遥吓得叫出来。任谁低头扣安全带的功夫刚刚还闭眼的人突然睁眼都会被吓一跳。

　　燕遥小声又委屈地抱怨着：“席忆疏，真是长本事了，这么久了还记仇呢。”

　　“十一，你真是长本事了！叫你吓我！叫你吓我！下次看我不报复回来！”

　　“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一一，下次……”记忆中的燕遥却一改正经儿模样，转身丢下一句“下次还敢”就跑了，气得席忆疏只能拿沙发撒气。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十一……”

　　回忆还挺真实，这声音像是离她很近一般。

　　“十一。”

　　时隔两年耳边再响起这个名字，燕遥发现她依旧该死地心动，尤其是唇上一触即离的温热。

　　席忆疏亲了她。亲！了！她！

　　“终于抓住你了。”

　　一个又凶又急的声音传到燕遥耳边吓得她连忙推开对方。

　　那声音消失不见。

　　燕遥还在思考声音的来源，一个没留意席忆疏挣脱了她的双手压着她再次亲了上来。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好软。十一，你的……”

　　燕遥反应过来用了三秒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席忆疏，并确认了刚刚席忆疏并没有说话。

　　醉酒的席忆疏歪了歪头，又要凑上来。

　　这次燕遥没再推开，问就是想确认一下刚刚听到的声音从哪来的。

　　她们接了一个长长的吻，谁都没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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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迟迟来的时候只见车停在路边，车旁的两人围着垃圾桶吐。

　　“？”徐迟迟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刚刚打电话也没和她说是这个情况？

　　“Far，别和我说你喝酒了。”

　　“没，帮我把她扶到后座上，我缓缓。”

　　“你的手……”徐迟迟大概猜到了旁边这人是谁，能让燕遥犯病的除了她唯一喜欢过的那个人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医生都说了，让你离她远点，非不听？自虐很好玩吗？再怎么说当初也是我把你这条命救回来的，你就这样作践？”徐迟迟都懒得骂了。

　　“我知道欠你人情，会还的。”

　　“我缺的是你这个人情？”徐迟迟压住那一瞬的生气，保持微笑继续说，“算了，缓过来就上车。”

　　吐完被扶上后座的席忆疏倒头就睡，全然不知车外两人的谈话内容，也错过了揭开真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