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责任番外---冬日清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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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带着冷然的清辉敲响了夜幕的大门。
意大利的夜空是美丽的，而被这片美丽的夜空所笼罩的巨大建筑物更是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清的奇异梦幻。
屋子里是法国式的浪漫装潢，轻薄的白色窗帷在夜风的轻抚下不住地颤抖着，位于天花板正中的水晶吊灯极尽奢华，昭示了这场奢靡宴会的主人所拥有的雄厚财力。
但，这场打着社交名头的宴会其真正目的却是为了黑手党的教父——彭格列十代目挑选未婚妻。
其实从日期方面也可以得到暗示，今天是二月十四日，属于相爱之人的情人节。
黑手党有钱，所以他们有这个能力玩暴发户的戏码。
彭格列是黑手党，所以它有钱；更兼得的是，它还是一个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所以它有内涵和历史。
于是，表面上的贵族做派便有了合理的理由，更何况现任的彭格列BOSS——沢田纲吉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教父，只要能用谈判解决，就绝不会动用武力。
——The King of Maffia.
“BOSS，这是菲特家族的小姐，里包恩让你招待一下。”蓝波领着一个知性美女走了过来，一只眼睛半闭着，另一只眼睛不动声色地和自家BOSS交换了一个眼色——库洛姆还没来。
……好吧。他就知道里包恩不刁难他心里是不会好受的。心里微微苦笑的沢田脸上却挂着温煦有礼的弧度，他穿着黑色的西服，里面衬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地方镶上了几乎同色的银线，只有从特定的角度看才能够看到隐隐的暗光。这份做派与穿着它的主人契合的完美——低调的华贵。
“贵安，彭格列的BOSS。”菲特小姐捻着裙角微微屈膝着说。
“你好。不用那么见外，直接叫我彭格列就可以了。”沢田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丝毫不显傲慢，依旧是温温然的微笑着。冷落一个女士并不是绅士所为，所以即使沢田心下吐槽的欲望是如何的强烈，他也依旧没有将这份情绪外露。
他举着手中色泽瑰丽的红酒和对方笑谈，言行举止都是有礼地，却恪守着制度没有逾距一步。
他眯着眼看着菲特小姐脸上优雅欢愉的笑颜，突然就陷入了不明就里的茫然之中——请原谅用茫然这个词并不十分贴切。
这就是十年的魔力，时间的魔法。
曾经单纯直白到不会掩藏自己任何情绪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时刻不忘挂着疏离微笑的青年。
曾经废柴无能到几乎一无是处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名合格的黑手党教父。
或许时间才是最盛大的残酷。
不过也有一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变。
比如曾经的少年现在的青年其本质依旧是温柔善良的，即使他现今的身份是黑手党之王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
——所以说，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在担任残酷的破坏者的同时，又兼职着公正的裁断者和正义的考验者。
“今天和您的谈话十分高兴。”菲特小姐微微笑着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沢田看着她淡淡地微笑：“我也感到十分荣幸。”
菲特小姐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洁白的丝帕轻轻地拭了拭嘴角。
“我想，我们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
沢田浅浅地偏过头看着他，长长地额发散碎在眼前，即使这样，对方也依旧能感觉到那双温润的琥珀色瞳眸正在含着柔软的情绪地看着自己。
菲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酝酿情绪，然后她开口：
“我想我们和今天在座的所有来宾都是知道这场宴会的性质的……而通过刚才的谈话，我知道您对我并没有兴趣，而正好，我也……有了喜欢的人，坦白说，就算您很优秀，但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她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脸颊上已经晕染了羞艳的绯红——在一个男人面前直白地说出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恋慕，这对矜持的淑女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沢田缓缓地点头，然后继续微笑：“祝你们幸福。”
菲特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些莫名的情趣，她认真地看着沢田，神色竟然有种肃穆的感觉，要把这个人的轮廓记牢一样。
然后她偏过头露出一个无比美好的笑颜，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有些话不用说明，因为是同一类人，所以可以互相了解……吗？
◆◇◆◇
“里包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沢田看着眼前穿着黑色西服的婴儿身材的杀手家教无奈地按着额角。
里包恩啜了口杯子里的咖啡，然后用不含情绪的软糯嗓音说道：“彭格列需要首领夫人。”
“……”沢田抽了抽嘴角，“家庭教师还管我什么时候结婚吗？”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对着自己。
“照我说的做，蠢纲。”
……好吧，即使过了十年，他对斯巴达婴儿还是怀着深深的……敬畏的。
他叹了一口气，坐到里包恩的身边，舒展了四肢让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然后侧头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星空夜幕。
也许有些话……说出来比较好。
带着这种想法，他斟酌着对里包恩开口：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不能娶别人。未婚妻那种东西……就算你是里包恩，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开了头之后接下去就顺畅多了，他接着说道：
“如果一定要首领夫人的话，我心中也有了人选。”
里包恩一口一口地呷着咖啡不说话，似乎杯子里的咖啡有多么美味似的，对于沢田的话一点都没有听到一样。
“……但是，我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怀抱着这种心情。”沢田苦笑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如果说破了的结果是连最初信任的关系都无法维系的话……或许这样暧昧不明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里包恩放下咖啡杯，“我没想到十年之后的你还需要死气弹那东西——当然，我是一点都不介意……”
“里包恩！”话没有说完就被青年无奈地打断了。
“我可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再被死气弹打中的话……”那多丢人啊。没准儿第二天就会传出彭格列的现任BOSS穿着XX样式的内裤裸奔的事件。
“不想我这么做的话，就把首领夫人的事情搞定。”里包恩不耐烦地拿出列恩变成的枪支指着沢田的太阳穴。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轻轻哼了一声笑了，说：“我要找的首领夫人，一定要是雾属性的，必须是长发，并且是和你一起成长到现在的女人……达不到这些要求的，我可一概不会批准的。”
沢田愣住了，看着他，喃喃地叫着对方的名字：“里包恩……”
可惜对方似乎没有继续和他腻歪下去的打算，径自跳下了沙发走出了门外。
……是鱼死网破，还是死地后生？
他有些挣扎地抉择着。
月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了无比柔和的月白色光线，那带着些微浅紫的白光在青年的身上勾勒出了阴影的轮廓。
可以清楚的看到沉默的青年突然勾起了一个绝对真实的释然弧度，然后他站起身也走出了房间。
◆◇◆◇
已经不再是能称之为少女的年纪了。
已经变成了有着成熟气质的女人了。
库洛姆坐在桌前整理着今天需要她审批的公文。
滴答、滴答、滴答——
整个空间静默地只有钟表的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她看着面前分门别类地叠放整齐的文件，长长的吁了口气。
然后她走到门口，拿下衣架上的黑色外衣和黑白格纹的围巾。
她草草地把这些东西套在身上，抬起手想理一理已经长长的头发时，看到了手腕上系着的浅棕色手环。
她顿住了接下来的动作，看着那个有些简陋的手环浅淡地笑了一下。
——那是非常非常漂亮的笑容，是含着眷恋和温柔感情的，十分纯粹的笑颜。
“BOSS去参加宴会了啊……”她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边转身打开门关了灯走了出去。接着，咔哒一声——屋内归于黑暗。
她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脚下的高跟鞋和地面发出好听而节奏的声响。
现在是冬天，街上早早地就没了人影，只有路灯依旧尽职地立在街道两旁，为需要它的人们照亮前方的路途。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半张脸埋在围巾下，两只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指尖已经被冰凉的寒气冻成了浅粉色。
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奔跑着的脚步声。这本来和她毫无关系，可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促使着她回过头去看一看那个人。
看一下也没什么。她这么想着，然后慢慢地回过头。
那是一个有着温暖眼眸的青年，他的发丝已经变长了不少。他一路奔跑过来，柔软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散乱地在空中飞肆着。
他穿着西装和皮鞋，本来锃亮的黑色皮鞋上已经沾染了灰尘。这套穿着在大街上奔跑有着说不出的滑稽和不搭调，但是他却那么认真地跑着，每一步每一步都迈得干脆利落而踏实坚稳。
库洛姆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所以……这样的场景，BOSS是来找她的？
她有了一些无措的情绪，然后慌慌张张地向着青年的方向跨了几步，接着也小跑着朝青年奔去。
如果是相向而行的话，距离会减短到原来的一半呢。
库洛姆看着青年弓下身子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疑惑地问道：“BOSS……有什么紧急任务吗？打电话也是可以的，或者刚才为什么不叫住我……？”
青年缓和了呼吸，站起身略微低下头看着她秀美的容貌，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拉开一个漂亮非常的弧度。
——那是模糊了性别的美丽，纯粹的柔软和珍惜在那个笑容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而且要说的话很重要，必须面对面地跟你说才行。”他解释说，“反正只差一点点的距离了，可以赶上的……我怕会吓到你。”
库洛姆眨眨眼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BOSS想告诉我什么。”
青年的神情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清澈的瞳仁不安地飘移着左右张望，却始终不敢把目光焦距在库洛姆的身上，即使她是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
他清咳了几声，然后看着天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有勇气正视面前的人，语调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恋。
“今天是情人节……我是想说，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乐。
库洛姆愣了愣神，才带着恍惚一般的了悟意识到今天的特殊性。
于是她点了点头，轻轻地回答：“恩，你也是。BOSS，情人节快乐。”
青年看着她敛目低垂的沉静，突然就有了安详的感觉。
是的，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会莫名地褪去了所有的浮躁，变得很放松。
是和在同伴身边不一样的放松。
他会在同伴面前肆无忌惮地放肆大笑，在她面前却只想浅浅地笑着静静地凝望她的一举一动。
他可以在同伴面前无所顾忌地开玩笑，可在她面前却只能手足无措地斟词酌句，偶尔还会很尴尬的词穷，虽然想说的话其实很多很多……
……这就是喜欢吗，是很深很深的喜欢了吧。
沢田带着莫名确定的心态怀抱着这种想法。
那……是不是爱呢。
“……BOSS？”柔和的嗓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夜灯下的女子带着异常缠绵的清雅韵味，掺杂着浅淡黄晕的白色光芒沉沉地洒在她的身上，夜晚的风洌洌地吹着，她的发向着某个方向徐徐飘舞着，杂乱的发丝贴在洁白的脸颊上，带着略略笑意的语调和他说着话。
我……喜欢你……
这句话卡在喉咙口，明明是很简单的发音，却连比出个嘴型都无比困难。
他的心脏似乎不是自己的，每一下张力的收缩，每一下跳动的脉搏，都在清晰地让他认识到这个事实——他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很喜欢很喜欢，满溢在心涧的这种感情让他无所适从却发自内心地……甘之如饴。
他伸出手，带着些微战栗的颤抖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僵住了，问他：“BOSS……你怎么了……”
他想此刻的她脸上必定是染着极为妩媚的红晕。
他收紧了臂间的力道，悄悄地笑了。
“nagi……做我的首领夫人吧。”
她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她穿的明明比青年多，可是体温却低了不少。这么被抱着的时候，会有很温暖的温度从和对方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
但是……很奇怪。
她这么想着。很奇怪啊，这样子。
或许她整个人都是缺失了一块的，她的某些情感某些东西都在那场手术之下和内脏一起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带着纯然疑惑地问道：“BOSS……你喜欢我吗？”
沢田比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角，歪了歪头笑着回答她：“不是喜欢，是很喜欢，是爱。”
“……但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你。”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BOSS是他重要的人，所以不想骗他。
她是用这种心情来回应他的。
“我知道啊……”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摩搓着她的侧脸，“也许你根本不懂爱是什么东西吧。既然你不可能爱上别人，对我也没有厌恶，那就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啊。”
库洛姆蹙起了眉，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她一向是纯白的。所以她被沢田绕晕了。
“相信我，nagi。”他这么说着，“你对骸的不是爱，那是信仰……对我的或许也不是，但是你愿意吗？愿意试试看……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起。”
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当我的首领夫人吧。”
她没有再沉默以对。
她看着他，极其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里猝然爆发出无比明媚的神采，无法控制地上扬着嘴角，整张脸上洋溢着孩子一样的心满意足。
他慢慢地低头，在她的唇角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然后牵着她的手继续向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有源源不断的暖意从相扣的掌间传来，他走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所有，会一直陪着她。
——以……恋人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责任番外---冬日清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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