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黑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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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在厨房吃饱喝足，回到院中时。
能听到屋内传来的说话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云晓青顶着一头乱发探出身来，目光落在尚有余温的灶台上，顿时了然:“多谢涂山小姐和王权少爷。”
涂山情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拉着王权富贵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声音轻飘飘地落在风里：“小富贵，今晚的风倒是特别，还会说人话了。”
被晾在原地的云晓青：“......”
屋内，文竹已醒，正靠在床头。
见到涂山情进来，她眼睛一亮，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惊呼：“你...你是那个男狐狸精？”
“怎么？”涂山情挑眉，“睡了一觉就不认得我了？”
虽然眼前人换了一套女装，容貌也与先前大相径庭，可那说话时气死人的调调却丝毫未变。
“我的天！”文竹张大嘴，“原来你是个大美人！”
涂山情伸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帮她把张大的嘴合上，顺势探了探她的脉象。
“功夫不到家就多练练，连狐妖的幻形术都看不破。”
“听小青说...你是涂山的狐狸官？”
文竹小心翼翼地问。
涂山情点头，眼尾微挑：“嗯，还是个不小的官。"
文竹顿时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那...你们欢迎人类去涂山吗？”
“涂山本就是人妖续缘之地，”涂山情收回手，“只要不作恶，你想住多久都行。”
她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要续缘吗？看在熟人的份上，可以给你走后门插个队。”
文竹的脸瞬间红透，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要和他续缘！凭什么要我先说！要开口也是他先开口！”
感觉这单业务遥遥无期的涂山请摆了摆手，也不强求，以退为进地说道，“等交易完成我们就会回涂山，到时候可没后门给你们走了。”
“交易？”
涂山情决定决定再添把火，“我们会去北山的地脉，也就是云晓青的诞生地。不知道他回家了还愿不愿意出来—”
文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涂山情强压住嘴角的笑意，继续慢条斯理道，“要是他想家了在那待个十年半载的，对妖来说没什么，可你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女却是已经垂垂老矣了……”
剩下的涂山情也没说太全。
她看了眼刚从厨房端着饭碗出来的云晓青，深藏功与名。
天光未亮，云晓青便来叩门，说要即刻动身前往北山地脉，速去速回。
三人御风而行，脚下院落渐成缩影。
涂山情看着身侧神色匆匆的云晓青，忍不住打趣：
“小青大人这么急干什么？”
云晓青睨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涂山情也不兜圈子了，轻笑一声，“这些话早说开，不好么？”
“呵呵，为了涂山的业务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哪里哪里，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飞越数重山峦，眼前出现一片冰封湖泊。
寒气扑面而来，湖面凝结着厚厚的冰层，在晨曦中泛着幽蓝的光。
“地脉入口就在湖心深处。”
云晓青率先落在冰面上，“跟紧我。”
王权富贵握紧涂山情的手，二人一起跃进湖中。
道术形成的屏障隔绝了刺骨的寒意，只余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直至完全被黑暗吞噬。
就在这极致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点微光，随即迅速扩大，化作一片流光溢彩的通道。
双脚重新踏上实地时，已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
无数流光如星河般在四周流淌，每一道光芒中都隐约可见跳动的符文。
这些光横穿整个空间，无限纵深，无边无际。
“地脉里每一缕流光都代表一段记忆。”云晓青的声音在空灵的空间里回荡，“你们要找的那段记忆必须与自己有关联，找不找的到另说，主要是会看不全。”
“不会，我要找当年父亲出圈后的那段记忆。”
“圈外的记忆？”
云晓青沉默了片刻后出声，“确实有一段圈外的，不过不清楚那里面有没有你的父亲。”
说罢便领着二人走向这群光脉的核心。
刚踏入其中，一道格外明亮的流光便迫不及待地朝他们飞来，在王权富贵周身盘旋流转。
云晓青凝神感知后点头：“就是这段。”
王权富贵缓缓抬手，那道光流立即融入他的掌心，将他们带入尘封的往事之中。
众人眼前飞速掠过一道道白云，高山和流水。
最终画面停在一群人身上。
十余道身影御风而行，浩浩荡荡地越过象征着界限的边境，直向那片未知的域外天地。
他们脸上的面具形态各异，却掩不住那份属于年轻强者的锐气与光芒。
为首之人手持一柄光华内蕴的长剑，气度卓然。
确是当年的王权霸业。
“当年的面具团，”涂山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惋，“由尚且年轻的王权少主一手组建，行事磊落，在妖界亦有不错口碑。”
她望着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眉头微蹙，“以此等战力，便是直面妖皇也未不行。圈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疑问，流淌的记忆流光骤然变得浑浊、黯淡。
方才还清晰明亮的画面，瞬间被混乱与绝望的色彩覆盖。
那曾经默契无间的团队，此刻竟兵刃相向。
没有言语，只有沉默而致命的厮杀。
曾经指向外敌的利刃，如今却毫不犹豫地挥向昔日的同伴。
最令人心魄俱震的一幕，是那位持剑的少主，他手中的长剑，竟带着决绝的剑光，穿透了那位始终与他并肩的少女。
在这片自相残杀的炼狱中，唯有那位额间三眼的杨家杨一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眼中闪过一丝撕裂迷雾的清明。
他做出了最后的抉择——自毁天眼，以毕生修为与性命为代价，燃起一道璀璨却悲壮的虹光，强行将两位尚存一丝生机的同伴，送回圈内。
光流中的景象在王权霸业那声压抑到极致的悲啸中戛然而止，只余下无尽的苍凉与遗憾。
旁观至此，云晓青面色苍白，喃喃道：“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竟可控制人心？”
涂山情目光穿透记忆的迷雾，看到了那缠绕在每个人心魂深处、引动他们内心深处最隐秘恐惧与执念的诡异力量。
她冷若冰霜。
“是凤栖。”
“当年叛逃涂山，勾结圈外生物的凤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黑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