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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挽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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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王权富贵在宿醉中缓缓醒来。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侧温热的体温和清浅熟悉的呼吸声。
他睁开尚有些迷蒙的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涂山情近在咫尺的容颜。
她侧卧在他身边,以手支颐,银白长发如雪如瀑般散落在枕上,衬得她肌肤愈发剔透。
那双浅紫色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些许戏谑和更加明亮的光芒,像是藏了星星。
周围的床幔已被放下,营造出一方私密而暧昧的空间。
见他醒来,涂山情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醒了?”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最终落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意有所指地轻声问道,“头还晕吗?昨晚……休息得可好?”
王权富贵的记忆逐渐回笼,昨夜湖畔摘花、莫名吃醋、被她温柔安抚……以及那个突如其来、热烈到让他因缺氧而晕过去的吻……
画面碎片般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耳根瞬间漫上热意,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充满暗示的眼神,目光不由自主地也落在了她红润的唇瓣上,昨夜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和清甜的气息仿佛再次袭来。
“……尚可。”
他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试图维持一贯的平静,但微红的耳廓和略显闪烁的眼神却泄露了他的心绪。
涂山情轻笑一声,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那……既然不晕了,我们要不要……继续一下昨晚的事……?”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寝衣的领口。
王权富贵身体微微一僵,呼吸明显窒了一下。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邀请”,他只觉得气血上涌,昨晚因醉酒而中断的某种渴望被清晰地唤醒。
然而,理智与多年修持的习惯,以及此刻透过床幔缝隙渗入的、明晃晃的天光,都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羞赧与不自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灼人的视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青天白日……”
未尽之语里,是显而易见的窘迫和婉拒。
让他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行亲密之事,实在超出了他此刻的心理承受能力。
涂山情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他想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连脖颈都泛起薄红的羞窘模样,她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肩膀微微抖动,眼中满是了然和促狭。
“哎呀呀,”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瓣,带着戏谑,“我们富贵少爷……想到哪里去了?”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只是想问,能不能再亲一下而已。你该不会是……期待了别的什么吧?”
这话让王权富贵的脸颊彻底烧了起来,他窘迫得几乎想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眼神飘忽,完全不敢与她对视。
涂山情见他如此,更是觉得有趣,却也不再深究,只是笑着凑上前,在他紧绷的唇角迅速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好了,不逗你了。”她心满意足地起身,掀开床幔,让更多阳光照进来,“既然天都亮了,也该起了。”
两人梳洗罢,涂山情在妆台前坐下,望着镜中自己披散着的银白长发,正待随手束起,却从镜中看见王权富贵缓步走到了她身后。
他取过那根素色发带,动作轻柔地拢起她的长发。指尖穿过发丝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简单地将长发分成三股,不紧不慢地编结着。
涂山情从镜中注视着他低垂的眉眼。
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盛着罕见的专注。
当他的指腹偶尔擦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真没想到,”她轻声开口,眼中漾开笑意,“我们富贵少爷的手这么巧。”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耳尖泛起薄红,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比我编得都好呢。”她故意偏了偏头,发丝从他指间滑过几分,“以后要是让你天天帮我编头发,会不会太耽误王权道长修行?”
这话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王权富贵抬起眼帘,在镜中与她对视。
阳光在他眸中映出细碎的金芒,他唇角微扬,声音低沉温和:
“不会。”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涂山情心尖一暖。
她看着他专注编发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清晨格外美好。
发辫在他指间渐渐成型,每一缕发丝都被妥帖安放,就像她此刻被温柔包裹的心。
当最后一缕发丝被妥善编入,他用发带利落地系好,手指轻轻抚过辫梢。
“好了。”他低声说。
涂山情对镜端详,发辫整齐利落,恰到好处地衬出她清丽的轮廓。
她转身仰头看他,眼中闪着明媚的光:
“我很喜欢。”
两人整理妥当,正准备出门,院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姐姐!姐姐!”
人未到声先至,一道蓝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正是涂山雅雅。
她抱着她的无尽酒壶,脸上还带着点宿醉的迷糊,看向涂山情,“蓉蓉让我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过去?她那边茶都煮好了。”
她的目光又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终落在王权富贵身上,挑了挑眉:“你……酒醒了?”
语气里莫名带着点“算你走运”的意味。
王权富贵面色如常,微微颔首:“有劳挂心。”
涂山情适时打断雅雅的打量,笑着揽过妹妹的肩:“这就过去。倒是你,昨日醉成那般,头不疼?”
“我?我好着呢!”雅雅立刻挺直腰板,故作无事,却忍不住偷偷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什么,惊讶地睁大眼睛,凑近涂山情仔细打量:“等等……姐姐,你这头发……”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根整齐的银白发辫,满脸不可思议:“这辫子编得这么工整……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涂山情但笑不语,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的药丸,顺手塞进雅雅还想发问的嘴里。
“唔!”
雅雅下意识含住,随即惊讶地睁大眼睛,“这醒酒丸......怎么是甜的?”
她细细品味着口中清甜的滋味,“姐姐你什么时候改的配方?我记得以前明明是苦的。”
涂山情弯起唇角,眼波若有似无地掠过身旁的王权富贵,轻声道:“昨晚。”
雅雅正要再问,忽然瞥见王权富贵微微侧过脸去,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
她眨眨眼,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还是不明白了她们又在打什么哑谜,只能抱着酒壶哼了一声:“.....改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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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意思,富贵秒懂他是怎么吃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