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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小嘴一张就是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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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入小屋。
王权富贵已然沉睡,呼吸平稳悠长。那圈白色的布条依旧覆盖在他眼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原本安静蜷在自己窝里的小白狐悄无声息地抬起了头,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清晰地映出榻上人的轮廓。
她凝视了那白布片刻,随即,柔和的光芒微闪,小白狐的身影被少女取代。
涂山情赤足立于冰凉的地板,雪白长发垂至腰际,紫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静。
她缓步走到榻边,目光落在王权富贵被覆盖的双眼上,指尖微抬,淡紫色的妖力尚未触及那白布——
手腕骤然一紧!
本该沉睡的王权富贵瞬间出手,五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借力起身,另一掌已凌厉地切向她的颈侧。
涂山情反应极快,被抓的手腕顺势翻转,身体向后微仰避开掌风,同时屈膝向上顶去。
王权富贵侧身避开膝击,却未松手,反而顺势一带,欲将她制于榻上。
涂山情借势旋身,足尖在床柱上轻点,另一只手疾拍向他肘关节。他松手回防,变掌为指,直点她手臂穴道。
两人手臂相交,发出沉闷声响。
涂山情借着交手的力量向后飘退,王权富贵却如影随形,一记扫腿攻她下盘。她凌空翻身,雪白长发在空中划出弧线,足尖点向他的肩头。
王权富贵抬手格挡,反手扣向她的脚踝。涂山情收腿后撤,双掌连拍,掌风凌厉。
他虽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接下每一掌,拳掌相交间,劲风四溢。
涂山情忽然变招,身形一矮,手刀直取他腰腹。王权富贵后撤半步,右手擒向她手腕,左手成爪锁向她的咽喉。
她仰身后翻,长发几乎触及地面,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从榻边打到屋中。
涂山情一个滑步绕到他身后,手刀劈向他的后颈。
王权富贵仿佛背后长眼,侧身避开的同时,肘击直冲她面门。
涂山情抬手格挡,却被这股力道震得连退数步,后背抵上书案才稳住身形。
王权富贵如影随形,一掌已至胸前。
她急忙侧身闪避,掌风擦着耳畔掠过,将书案上的纸张震得四散飞扬。
“够了!”
涂山情轻喝一声,双掌齐出,与他硬拼一记。两人各退三步,终于拉开距离。
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瞎子富贵”,忍不住挑眉,语带调侃:“看来王权少爷应该是没事了,打人这么有力还准,亏得你家那只小狐狸急得团团转,生怕你瞎了。”
王权富贵捕捉到关键词,覆眼的布帛下眉头微蹙,声音冷沉:“你认识狐狸精?”
他精准地望向她所在的方位。
涂山情打半天有些渴了,也不客气,径自走到书案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仰头饮尽,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她放下茶杯,随口一编:“自然认识。她本是我狐族流落在外的子民,前不久刚在附近寻到。不过这小家伙倔得很,说什么受了你的恩,不肯跟我回去。”
王权富贵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凝。“狐妖!”
他声音陡寒,几乎是话音未落的瞬间,屋内中央摆放的初雪剑感应到主人心念,“锃”一声自动出鞘,化作一道雪亮寒光,精准无误地落入他手中。
剑尖直指涂山情,凛冽的剑气瞬间弥漫开来。
涂山情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剑尖,无奈地叹了口气。
“喂,讲点道理行不行?”
她摊了摊手,紫眸直视着他,语气带着试探,“我若想害你,刚才在你‘熟睡’时有无数的机会。我说了,我只是来找同族,顺便……她担心你的眼睛,我医术尚可,或许能治。”
她顿了顿,抛出交易条件:“这样,我帮你治好眼睛,作为交换,那只小狐狸心甘情愿跟我回涂山,如何?两全其美。”
王权富贵握剑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拒绝得干脆利落:“不行。我不用你治。”
涂山情倒是真有些意外了。
她往前走了半步,无视那迫人的剑锋,紫眸中满是探究,直接问了出来:“她可是妖啊。王权世家最出色的继承人,要留一只妖在身边吗?”
她微微歪头,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挑衅,“更何况,现在你已经知道她是我涂山狐族的妖了,就不怕……我利用她,来探查你王权山庄的情报?”
这句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波澜。
王权富贵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
他甚至没有再废话,手腕一抖,初雪剑携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如闪电般直劈而来!剑风凌厉,竟比之前体术交锋时更胜数倍!
“哎呀!”
涂山情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吓得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将刚才喝水的茶杯朝着剑锋扔去试图抵挡,自己则如一道轻烟般急速后退。
“咔嚓!”茶杯被剑气轻易绞得粉碎。
涂山情不敢恋战,身形灵动地一闪,已如鬼魅般掠至门边,拉开门扉就窜了出去。
雪白的长发和衣角在门口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句带着点气急败坏尾音的话语消散在夜风里。
“你考虑一下啊~”
王权富贵持剑立于屋中,初雪剑低鸣不止,映着他覆眼的面容和紧抿的薄唇。
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打在脸上犹如细密的冰针。
涂山情站在结界边缘,再往外一步便是幽幽山谷,离那座临潭的小木屋已有段距离。
凛冽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衫,却不及她心头的纷乱。
方才打斗中,她扣住他手腕的瞬间,指尖已不着痕迹地搭上了他的脉门。
脉象平稳有力,气血通畅,眼部经络虽有轻微滞涩,却无受损之象,更像是某种药物或术法造成的暂时性封闭,随着时间推移自会消散。
确认了这一点,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了几分。
但这个颠倒的世界如她心中最大的警钟。
那个需要他借“眼盲”暂避的权竞霆,背后定然牵扯着更汹涌的暗流。
她不能再安于这小小结界之内,只在他归来时获取片刻温存,对他的处境、对外界的威胁一无所知。
妖力既已稳固,她便该去直面风雪,亲自探查这个世界的真相,厘清那些可能伤及他的利刃。
但不告而别,她做不出来。
可方才还以人类之身与他剑拔弩张,转眼却要变回那全然信赖他的小狐狸模样。
啧,有点……尴尬啊。
她立在风雪中,任由雪花缀满肩头发梢,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身形在雪光中悄然缩小,重新变回那只雪白团子,紫眸在凛冽空气中显得格外清亮。
她踏着新积的薄雪,步子比平日迟缓许多,一步步挪回木屋门前。
门扉虚掩,被她用脑袋顶开一道缝隙。
屋内,初雪剑静静横置于墙边的木架上,流转着清辉。
王权富贵盘膝坐在剑前,背脊挺直如松,覆眼的白色布带在昏暗光线下格外醒目,正沉浸于调息之中。
涂山情悄无声息地溜进去,掩好门,没有立刻靠近,只在门边静静望着他。
他气息沉静,与剑意隐隐交融。
确认了他身体无碍,此刻看着这般沉静修炼的他,她离开的决心反而更加坚定。
她踌躇片刻,终是迈步上前,轻轻蜷缩在他腿边,将自己团成一个被风雪微微浸湿的毛球。
仰起头,紫色眼眸安静地凝视他覆着白布的侧脸,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融入了窗外风雪中。
雪原外的风刀霜剑,家族中的暗潮汹涌,需要有人为他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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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内心OS: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