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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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入夜时分，公孙策居于河畔沁凉亭之中，凭栏倚望。夜色繁华，星光闪烁，与阑珊灯火相接，欢笑声不绝于耳。唯有此地，悠然隐于夜幕一角，只得晚风相伴。轻抚手边的古琴，触感清凉圆润。是白日在古玩店寻到的物件，“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多处跦漆修补，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只一眼便知其名贵，让人爱不释手。
本只是欣赏而已。公孙策任职礼部侍郎的这段时期的饷银，全都用来修了书堂，本身没有多少积蓄。那个包黑子，和还在跟他要钱买零食阶段的展昭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庞统，看出了他的喜爱，当机立断就把琴买下来，送给了他。
若是在以前，公孙策肯定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下来。他庞统财大气粗，挥金如土，这作风虽然让人看不入眼，但若是挥在自己身上。倒也没什么不好。有倒是，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但仅限于以前而已。那一夜的旅馆，暧昧不明的氛围和言语。注定他不能毫无芥蒂的，收下这个东西。
手指轻挑，温劲纯粹的琴音自指尖流淌而出。韵律连绵，由静到乱，由悲到愤，犹如蛟龙入水，翻飞涌动，水花激溅，气势磅礴。激荡的琴音，连同他此生经历过的琼华蹉跎，回荡在灯火阑珊的俗世之外。压抑的恰到好处，却声声坠地。
一曲终了。抚过波动的琴弦，最后的尾音戛然而止。
“听够了么？”蹙眉阖目，轻声叹息。公孙策淡然的站在亭子中央，问不远处自曲始时就若有所思望着自己的人。
“怎么会够呢？”有人一身雪白华服，负手立于长亭之外，气势凌人。听闻他的寡淡话语，对方乍然回神，微笑答道。
“这一曲算是送你的。得本公子一曲琴音，足以抵过这琴本身的价值。所以庞统——我并不欠你的。”居高临下望着亭子外的人，他显得狡黠而气势十足。但语调却是认真的，字里行间的警醒意味，不容反驳。
“公孙公子真是很会算计啊——”庞统也不恼他。不知是根本没感受到，还是直接忽视了他语句中的深意，兀自莞尔：“不过曲子为什么要选《广陵散》？”
如星的明眸微弯，公孙策浅淡一笑，如冰天雪地中绽放的雪兰，超凡脱俗。却美好的如此脆弱：“这里是扬州。只此一曲，入乡随俗而已。”
再无他话。言语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最多余最毫无意义的东西。有那么一种感情，只在彼此眼神交汇的霎那，便无处可逃。庞统嘴角的笑意渐浓，高傲一如既往，眼神却温柔。他想也许他会用毕生的时间记住这个夜晚。狡黠而傲骨铮铮的翩翩公子，低眉信手，赠一曲《广陵散》，慷慨悲戚，敛尽多少年少轻狂的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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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公孙策抬起头，阳光明亮灼热，让人晕眩。眼前单薄的茅草屋混合在阳光中，看得并不真切。
“就是这儿啊，那人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舌头都伸出来了。哎哟，吓死个人啊！”一旁的农夫扛着锄头，夸张的学着死者当时的表情。想到当时的场面，又打了个冷颤，瑟瑟的把头低了下去。
“……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这？”他不时用目光打量着周围，屋前像被人刻意打扫过，干净无尘。是有人刻意想毁掉证据么？
“哎哟，当时太害怕了，拔腿就跑。忘了看了。”农夫拍了拍脑门儿，一副懊恼的样子。
“……死者的尸体呢？”
“官府本来想留下来的，但他们家人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非要给带回去安葬，官府没办法，就让他带回去了。”
公孙策点了点头，兀自陷入沉思。昨日刚在客栈入住，扬州柳知府便差人将他，包拯和展昭唤了去。入府中才得知，他们刚来的那一天，扬州城就发生了命案。倒不是说他们有嫌疑，而是因为这件案子太蹊跷，府尹找不到头绪，恰巧包拯又来了，所以府里的人就将这个烂摊子推给了他们。
死者沈蓉，女，年方四十七，丈夫早逝。一直和儿子方卓，儿媳孙忆梅住在一起。方卓和妻子都很孝顺，沈蓉也是个老实且古板的妇人，所以三人相处的较为融洽。但是就他们非得要回尸体这一点……虽然说是因为家母去世悲痛欲绝，想好好安葬，但其中确实也有杀人毁尸的嫌疑。
又看了看眼前的茅草屋，屋门和窗户上着板子，被封的很严实。门上依稀贴了张纸。或许是时日太久了，纸上的字已经看不清楚，大概是封禁一类的东西。草屋后面是一大片田地，因为长期没有人照料而变得荒芜，杂草丛生。从土地里渗出的潮气滋长蔓延，绿色的青苔混合在黑红的泥土里，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
“……这房子是做什么？”尽量将注意力从让人作呕的泥土上转移走，公孙策集中精力研究着几近破损的草屋，询问站在身边的农夫。
农夫的脸瞬间煞白了下来，双眼赫然睁大，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额上密集的冷汗，刚开始只是一小颗一小颗的汗珠，渐渐扩大，一滴一滴的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在地面上与红色的土混合在一起，宛若鲜血。
“……你怎么了？”不好的预感。公孙策回过头，只有那家茅屋，在绿和红交错的显得格外阴森。
“没……没事……这房子……我不知道！”农夫费力的咽了口吐沫，扛起锄头落荒而逃。
冷风拂过，公孙策打了个冷战。默默的注视着即使在阳光下也依旧潮湿阴冷的房子，黑红的泥土吸引住他的目光，纵使恶心也无法将视线从上面移开。腥臭的味道一点一点在周围扩散开来，挥之不去。
包拯啊包拯，跟着你一起出行就是个天大的错误。我的扬州之行，又得从不停的奔波和思考中度过，你该怎么赔我？
风拂过，稻草的房屋似乎发出可怖的嘲笑声。公孙策毫无惧意的与它对峙，嘴角泛起了丝苦笑。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