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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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抱歉，我的错。”（英语）
或许是你那过于木然的神情唤醒了“好”老外仅存的一点良知，从而促使他接下来的笑声稍微收敛了那么一点。
即便这并没有让你感到好受多少，但那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态度对你来说起码代表着友好，所以你并不是很在意刚才他取笑你的愚蠢。
——更何况在你眼里更重要的永远都是如果以苟活的状态通关副本。
“我问的是“你今年多大了”。是年龄，不是“你还好吗”。而且就算我问的是“你还好吗”，你看上去的样子貌似也跟你说的不太一样。”（英语）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弯着眼睛友善的对你笑了笑，眼神温和。
“总之，别介意，孩子，我并没有恶意。不过也多亏了刚才的事情，你现在的心跳声听上去平稳了不少，至少没之前那么紧绷了，所以我想这对你来说大概会是一个好的开始。”（英语）
你：“……”
[这听起来应该是个褒义句……]
你依旧是有点懵，虽然“好”老外已经尽量把语速放得很慢了，但英语永远只是将将及格的你仍旧对其中大部分的词语感到陌生。
“呃……我今年19岁了？”（英语）
你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他所表达着的重点，仍旧只能挑你听得懂，并能回答上来的内容惴惴不安的给予回复。
“如果先生您询问的问题是有关于我年龄的……呃，话题的话，那么我将很荣幸的告诉您，先生，我今年已经19岁了。”
“好”老外：“……”
“好”老外礼貌的撇过了头：“噗……”
你：“……”
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
[毕竟你看，咱俩现在离得这么近？所以就算是你把头撇过去了，我也能看出来你是在憋笑？！]
《可是他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还贴心的撇过头去笑这样的礼貌你难道不喜欢吗》
[你：谢邀，不仅不喜欢，甚至还想让他爬！]
你不知道你这回又说错了什么，可能是单词，也可能是语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非常愚蠢且错误的问题，否则相较于刚才，这哥们的语气也不至于突然变得如此轻柔。
甚至连对待你的态度都变得和善可亲了起来，以至于在你的眼中，他现在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个骗小孩的！
即便是你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哥们毫无恶意，但这样的态度仍旧让你羞愧的满地找缝。
“好的，可以……我是说，请原谅我这狗屎一样……咳，过低的笑点，亲爱的小莎士比亚。不过19岁？这是真的吗？你看上去年轻的就像是一个初中生，我是说……嗯，就身高来讲的话……”（英语）
他比画了一下你的头顶，以自己为参照物在肩膀处的位置衡量一下大概的高度后，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你，并斟酌的问道。
“……青少年？”（英语）
你：“……”
［毫无疑问，这事羞辱。］
你忍无可忍：“当然！我确信！我身长总共是一百六十一厘米！！”（英语）
“好”老外：“……”
机舱内仅剩的几人“……”
众人：“噗……”
你：“……”
[好样的，这下子更丢人了。]
你心如死灰生无可恋，就是心中骂爹的欲望再一次因为那缓慢生长的身高而一天比一天强烈。
不过好处就是你也因此暂时没有了对高空的恐惧，所以对你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好的开始。
事实上，鉴于机舱内的这令人窒息的社死，你现在可能更情愿直接主动从飞机上跳下去，从而逃避这种这种令人尴尬的难堪。
毕竟老话总说——逃避可耻但有用。而这也促使着你在一瞬间借着胆子打量了一眼飞机现在距离地面的高度。
虽然你只看见了云层，但仍旧因为恐惧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这让本质怂狗的你决定还是得缓上一缓。鉴于你认为人性中最大的劣习，就是总在冲动之下做出一定会后悔的决定。
你见识过后悔的下场——毫无疑问是死亡，且不得好死——并对此印象深刻！
所以出于对自我本性的了解，你在心里发誓，用着近乎是一种炫耀的口吻——[而我，绝不冲动！]
于是，刚刚才发誓绝不冲动的你，就在发完誓的十秒钟之后——起！飞！啦！
——虽然是以被动的那种方式。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惯你那墨迹了半天都还不往下的娘炮效率，所以直接动用了神通，安排飞机在飞行的过程中驶进了一个比较湍急的气流层。
剧烈的震颤让你的身体重心发生了严重的偏移，在不仅没能站稳的同时，还因为手中的汗水而直接脱滑了一直紧握着的固定杆。
这是你人生中少见的失误，但却丝毫不妨碍它接下来对你造成的暴击有多么的致命。
你：“！！！”
[坏菜，要糟——]
出色的反射神经让你在脑子还没转过弯，但身体已经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避开那些机舱里摆放着的障碍。
就比如说——你不认识但却焊死在机舱里的大型设备、锁死了的物资箱、那些跟你一样还没有跳出机舱的人，以及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
总之出于本能，你避开了它们——优秀的意识——即便是你躲避动作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狼狈，但时机掌握的却非常的丝滑。
至少这避免了你在起飞的同时，再撞到点什么玩意直接造成还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开局惨案。
“孩子？！抓住我的手！！”（英语）
“好”老外倒是比你反应快点，虽然重心也因为震颤而产生了重心偏移，但却还有余力能在立马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伸手去拽你。
但从未停止过叫嚣的狂风并没有给他抓住你的机会，反而是用着一股强力且迅速并几乎让你们谁都无法来得及做出反应的蛮力，粗暴的将你以及另外几个没站稳的倒霉蛋从机舱内撕扯而出！
“好”老外：“！！！”
你：“！！！”
“好”老外：“f*ck!!!”（英语）
你：“淦！”（中文）
于是在这一秒里，你从第一章就开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现在自由了！
完全的免费！
就是自由和免费的感觉非常之糟糕，就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了洗衣机，操蛋的同时还让人摸不到头脑。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你的大脑近乎停止了思考，哪怕是脸上的氧气面罩完好无损，但强烈的窒息感仍旧是攀上了你的心脏！
但事已至此，再怂成软蛋只会让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于是你强迫自己冷静，并开始琢磨怎么让自己落地后还能喘气。
反正现在肯定是不能拉伞的，不然无法大概确定会落到哪里不说，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个显眼的靶子在天上飘呀飘呀飘，从而导致还没落地就直接成盒。
你在心里默默的开始计时，打算数到三十秒就开伞。
即便是依旧可能会因为降落时间过长而抢占不到先机，但一切的前提都必须先力保安稳，至于重新支棱起来这种事情反倒是可以等到降落触底后再议。
毕竟事已至此，你将要面临的结局无非也就两种——要么狗带，要么苟活。
前者不用你考虑，而后者则是你的绝活。即便是听上去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可人活一辈子有门手艺总是很重要。
虽然倒也不至于让你安心，但终归是有了可以活下去的底气。
光，明亮的光，在狂风的呼啸声中如鱼跃龙门般翔荡于云端之上，给人一种平静而又窒息的祥和。
这是你生平从未见过的“好”风景，好看到近乎于一种诡异，以至于让一种区别于对高空的恐惧名为强烈的不安涌上了你的心脏。
[只要能落地，只要能落地……]
你磨着牙忍耐，极力地去忽视内心中莫名的惶恐，并尽可能地去思考落地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厮杀。
你是了解这个调调的，甚至从某一方面很欣赏这种直接的暴力，但考虑你擅长的那些，你还是觉得你更适合那些【婉约派】的副本。
[不过怎样都好……至少应该要等到落地。]
“嘿！软蛋！”（英语）
[……啧。]
“告诉爹地！你今天他妈的哭鼻子了吗！！”（英语）
[或许也有可能等不到落地了。]
在死盯着地面的余光里，你瞥见了一个漆黑的人影逆着光向你袭来。
速度快得像是枚成精了的炮弹不说，还鸡贼地卡在你视线的死角里，那憋着坏的风格一看就没有好屁。
[坏了！这个这回是真冲我来的！]
你表面上一声不吭，但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而果不其然，那人真就如你所预料的那般，不仅没憋好屁不说，甚至还要治你于死地。
你深知自己近战的拉胯，所以一看那哥们来势汹汹的架势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立马扭头翻身就要飞向远方。
但怎奈何空中转体这项运动，对你这种萌新来讲总是自带着名为“失重”的僵直debuff。
所以你人仰马翻地蛄蛹了个半天，结果战绩为零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而对方则仗着自己是个老手的优势，两三秒就近了你的身不说。
甚至在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平a贴脸的同时，还有余力打出了一套足以致死的控制技能。
——他扒住了你的降落伞背包，并快速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撕扯下来……而你他妈的则是毫无还手之力！
[！！！]
[卧槽，不是吧？！]
[真就开局杀菜一条龙，丝滑小连招没完没了了是吧！！]
这接二连三找上门来的烂事简直快把你磨得没有了脾气。
你想要做点什么，至少要看清楚这人的脸，从而好把仇记在小本本上，等以后有机会就给他一电炮。
但黏腻的鲜血顺着额头滑落，遮蔽了你的大部分视野，导致你睁眼就是一片血红色的高斯模糊，嘛玩意都瞅不清楚。
你觉得这很操蛋，眩晕着脑袋，挣扎，没用，无果。于是你试图骂点脏话震慑一下这老登，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其先发制人的薅下了氧气面罩！
你终于破功了：“我叼你老……咕呃！”（中文）
脏话顺着狂风被重新灌回了胃里，你的脸也因此扭曲成了漏气皮球的模样。
虽然想着至少骂出声来能发泄点憋屈，可大脑更是突然的缺氧则促使你成为了一个完全的哑巴。
你发现你现在喘不上气了，想要深呼吸达到缓解——至少不要达成“摔死之前先憋死”的离谱成就——但更致命的是那人死死地掐住了你的脖子！
[不是……狗吗你？咱俩哪来那么大的仇？！！]
你本能的去掰那扣住你脖颈的手指，但对方明明只是用的单手，力道却大的像是一个焊死在了你脖子上的钳子，以至于你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却依旧不能撼动其分毫。
[他妈的……该死……狗娘养的……]
脖颈好似快要被掐断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你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了你今天如此的倒霉，你也不关心。
特别是介于这哥们跟你明明无冤无仇，但却非要弄死你的架势，你目前能关心的东西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求生本能。
[我得想个办法给他弄死。]
你近乎是平和的在心里面思考。
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以至于冷静到了只有朴实的务实精神。
[就算不能反杀。]
你松开了挣扎的手，勉强控制住痉挛的身体，继而摸索地扯下了那人的氧气面罩。
并在通过扭曲且模糊的视线中，趁着他因为狂风而闭上眼睛的空隙，粗暴而又决绝的将手指怼了进去。
[也得一换一才能不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个见鬼的！下贱的！没人在乎的小杂种！！！”（英语）
惨叫、风声、鲜血、疼痛……
凭借的不是对生存的欲求，而是对死亡的价值，你生平第一次的对活着的人动了手。说实话，你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只是手指上那黏腻的触感让你本能的感到懊悔，但又紧接着就因为脖颈上残留着痛苦而流逝的飞快，以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就因为喉咙中涌进的空气而满是劫后余生的舒爽。
对于一个不想死的人来说，活着总归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还能喘气的现状无疑让你感觉到快乐，以至于在愤憎之余，甚至还生出了几分闲心去卖弄你那也就勉强能及格的英语。
得意的情绪攀附上了你的五官，你现在的模样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笑容洋溢，但你没有注意到这个，倒是只顾得上用最热烈的语气去刻薄眼前的这个新鲜出炉的瞎子。
“哈哈哈！放轻松！放轻松！”（英语）
你大笑，即便是这事在你看来并不可笑。“愿上帝保佑你光明的未来！对太阳发誓！仁慈的父将会保佑你！everything is be ok！！”（英语）
（注释：everything is be ok——翻译：一切都会没事的。）
那人：“…………”
那人：“酸萝卜别吃！！！！”（英文）
（注释：酸萝卜别吃——谐音：Son of a bitch——翻译：狗娘养的）
正所谓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那人口中哀嚎谩骂着的那些鸟语听上去给人的感觉更脏了——但反正也听不懂，所以谁还关心那个？
反正你是不关心的。
或者说，是故意不去关心的。
因为疼痛，那人很多次的想要将你踹开，可奈何你惦记着他身上的降落伞，所以即便被踹的非常之恼火也没有松开死抓着他的手指。
甚至于想要更进一步——抢走他的降落伞，或者给他弄死——这两者可以不分先后，但如果有的选，你还是更希望可以先完成前者。
毕竟后者这个任务基本相当于完成了一半，剩下就算是交给时间也可以收割人头——那是迟早的事。
而关于前者，鬼知道时间究竟还赶不赶趟儿，但脑子里的恐惧却一直都在疯狂的给予你警告——再他妈不开伞的话你一会怕不是得直接砸地里！！
你的心脏此刻提到了嗓子眼。明明已经占据了优势，可却因为自身力气太小的原因，不仅没能成功把伞包枪来，甚至还被对方那胡乱发狠的几拳给打成了残血。
事实上，鉴于那人只是瞎了而不是傻了的关系，他几乎是拳拳都冲着你的脑袋凿的。
即便是你凭借微操狼狈的躲过了大多数的拳头，但那小部分没躲掉的几拳仍旧是让你两眼一黑。
没错，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那眼一黑。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一种错觉叫做——你觉得你还行。
但实际上，你此时此刻的身体状态已经是近乎快要昏厥。那人依旧是在你耳朵边骂着什么，即便是飞快的语速也掩盖不了他语气中的暴戾。
你：“咕噜噜噜#%*&……”
脑袋越发的昏沉，残血状态下你能保持一个还算得上是清醒的意识已经足以说得上是命硬。
你松开了攀附在那瞎子身上的手脚，倒不是因为想，而是四肢发麻实在是使不出力气控制不住。
心脏依旧在狂跳，供养着血液，似乎是在鼓舞着你身体让你再加把劲雄起一下。
你觉得这也不是不行，但你的脑子并不允许。甚至还觉得你想的太美，给了你一个上了“重影debuff”不说，还加载了一个“窒息play”。
你：“…………”
[要命。真他妈的要命。]
天旋地转之间，你看见你被礁石一样的云层吞没，于那盛大的阳光中，又被铺天盖地的绝望砸进了迷雾的深海！
明亮的视线陡然间变得昏暗了起来。而那不断游荡在你大脑皮层的嗡鸣声，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地狱深处来自恶魔的低语。
——宣告着你的罪孽。叫嚣着你的死亡。
你用你同桌未来三十年的单身发誓，你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以至于每个毛孔都在疯狂的尖叫。
你觉得你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但其实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就在四五秒后，你就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你的衣领，并紧接着在下一秒将你整个人都死死地拽进了怀里。
你：“……”
[不会吧，阿sir，又来……]
[仇恨值拉得这么稳我怕不是炸了个粪坑……]
你现在是越发的绝望，心想剧情这才开始不到三章就如此的如履薄冰，怕不是完结之时指日可待。
“抓紧我，孩子！我保证我们会没事的！！”（英语）
你：“……”
[啊……不是瞎子。]
[……是那个蓝眼睛。]
[不是……他跳下来干嘛……]
[难不成还能他妈的是为了……救我？]
要不是情况不对，你觉得你高低都得欠揍的调侃一句——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气氛逐渐变得焦灼了起来？
但奈何情况非常糟糕，所以别说是调侃了，在不断灌入口中的狂风，以及堵在嗓子眼里死活吐不出去的鲜血的作用下，你甚至连一声谢谢都说不出口。
缺氧，然后再加上一个眩晕，于是更糟糕的事情毫不意外的发生了——你昏厥了。
而在你眼中，这跟死亡几乎没什么两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