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橘》丘一

86、六月橘

　　“有想看的电影吗？”

　　正是盛夏，即使到了夜晚吹起的风也并不清爽，带着丝闷热。

　　两人紧扣的手心开始发烫，即使炎热，也没有任何一方有想松手的意思。

　　“没有，”莫楠思索了会，确定脑子里没有想看的电影后又说：“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看电影，也就没关注过这些。”

　　“你喜欢看电影吗？”莫楠又问他。

　　任北如实点头：“我比较喜欢看电影，喜欢看里面的光影和剧情。”

　　莫楠一语点破：“职业病。”

　　任北笑道：“也算是。”

　　莫楠：“那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任北：“最近太忙，也没怎么注意过。”

　　莫楠往他身上靠了靠：“那我们去电影院看看？”

　　“好。”

　　这附近就有家电影院，莫楠以前放假的时候会陪同事来看电影。

　　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好歹来过几次，不说熟门熟路但找起来也容易。

　　影院里开了空调，一进门凉风扑来，吹去两人身上的炎热。

　　任北走到售票口，没先看票，目光盯着售票员背后的可乐机问：“吃爆米花和可乐吗？”

　　莫楠摇头：“你吃吗？”

　　任北：“我不怎么喜欢吃这些 ”。

　　“猜到点。”

　　她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任北不怎么喜欢吃零食，以前她和季冬他们三个躲墙角吃小吃的时候每次喊他他都摇头拒绝，开始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后来熟了他还是不怎么吃，莫楠才确定，他是真不爱吃这些。

　　估计也是以前自己总在他面前跟季冬和简寻阳抢东西吃，他潜意识觉得自己就爱吃这些，所以看到了下意识就会问。

　　莫楠心情有些雀跃，往他身旁走了两步：“想看什么吗？”

　　“你有什么想看的？”

　　问题又绕了回来。

　　都没说出答案，两人就沉默着垂头选。

　　因为都没有目标，都是看着屏幕瞎选，于是默契地选了部开场时间最近的。

　　买完票，没坐几分钟就被喊着检票。

　　影厅里的光线比较暗，两人买的是靠中间的位置。

　　刚开始还不觉得，屏幕上刚晃出人物莫楠就开始犯困

　　她没强撑着，慢慢靠在了任北肩上。

　　任北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挪动身子往她那处移了点。

　　这看上去好像是部文艺片，画面很美，但剧情进展实在缓慢。

　　要是一部带点悬疑或者喜剧色彩的片子，还能勾起她的兴趣。

　　她这种连续七天都在高强度上班的半废人，此刻的耐心被困意所吞噬。

　　她缓缓闭了几秒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偏了点头去看任北。

　　他看得挺认真。

　　莫楠安了心，好在误打误撞找到了部任北感兴趣的片子。

　　没看一会他又摸出手机，把亮度调到最暗，低头打字。

　　莫楠还在疑惑，没几秒就听到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她低头看了眼是任发过来的。

　　[困了？]

　　现场太过于稍微发出一点动静都会异常突兀。

　　怕影响到别人莫楠先确定手机完全关上了静音才打字。

　　[困了]

　　任北单手打着字，另一只空出手手握住莫楠的指尖，指腹轻轻在莫楠手心摩挲着。

　　莫楠被他的动作引得心痒痒。

　　[回去吧]

　　[看完吧，让我靠会就好了]

　　[很无聊吗]

　　[不会，跟你一起怎么会无聊]

　　[都困成那样了]

　　[那也想跟你呆着，干什么都行，不说话，就一起坐着都可以]

　　任北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发来的消息，手上的动作停了，返手紧扣住了莫楠的手。

　　莫楠也继续偏头往他身上瘫。

　　电影放完的前十来分钟，莫楠像有了感应一般睁了眼。

　　发了会呆，思绪在散场前恢复。

　　“脖子疼不疼？”

　　出影厅的时候任北还在问。

　　莫楠揉了揉脖子：“有点。”

　　“去买两瓶水。”

　　“好。”

　　听到她的答复后任北才转进旁边的城市。

　　莫楠等着无聊，站了会，拿起手机习惯性点开监控，观看着家里那几个祖宗有没有闯祸拆家。

　　碰巧这时候本来坐着的点子突然站起，走到窗台徘徊。

　　估计是看自己这么晚还没回去开始担心了。

　　莫楠全神贯注地看着，察觉到任北买完水她眼睛没离开，凭着本能地牵起了他的手。

　　走了两步，看到点子又回自己窝了才放心了点，抬头时看到了站在对面拿着两瓶水，眉头紧促，面色铁青的任北。

　　惊了一跳，偏头才发现自己牵着的男人实在陌生。

　　他也全神贯注低头看着手机，完全在状况之外。

　　莫楠觉得手掌一僵，甩开了他的手。

　　连声道着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也反应过来了，左右张望似乎是在找人，没找到又退回了刚刚的位置。

　　莫楠没在这纠结，而是跑着追上任北。

　　任北本来站在原地没动，等她追上后才带着气一个劲儿往前冲。

　　他走得太快，莫楠追了两步没追上，停住脚，喊了声：“任北，回来。”

　　她歇了会，已经蓄好力准备继续追，刚要起步却发现任北又退回来了。

　　但他还保持着自己的脾气，倔强地不看她。

　　莫楠无奈地笑了笑，偏头看他：“你不高兴了？”

　　任北沉着脸：“我该高兴吗？”

　　“你吃醋了？”莫楠觉得自己有些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 。”

　　“是吃醋。”

　　“那怎么办？”莫楠抓住他的手臂小幅度晃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在看手机没注意，我以为那是你，小北，小北，小北，我要怎么弥补呢。”

　　任北下意识想甩开，抬了点手又舍不得。

　　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下次能看清楚人再牵吗？”

　　“一定一定。”莫楠连声保证着。

　　任北毫无征兆地张开双臂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明明就站在我面前，但我就是觉得很不真实。”

　　莫楠环住他的腰：“你这话说得挺怪的，有点瘆得慌。”

　　“莫楠，别走，也别推开我。”

　　“我不走，我一直牵着你，只牵着你。”

　　“你发誓。”

　　莫楠缓声说着：“我发誓，骗你是小狗。”

　　任北声音发哑：“我真的很喜欢你。”

　　莫楠拍着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她说着话，捧住他的脸，仰头吻了下他的嘴唇。

　　任北没给她离开的机会，迅速扶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没吻多久，任北边抬了头。

　　莫楠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呼出口气道：“任北你其实可以再大胆一点。”

　　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即使烫意烧红了脖颈，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他的嘴唇因为过度的紧张而绷成条线 ，缓了许久他才说：“我想再得寸进尺一点。”

　　莫楠扬起嘴角：“批准了。”

　　两人带着准确的目地回了莫楠家。

　　开门，进屋，前后进了卫生间洗漱。

　　莫楠先去，听着水流的声音，想着一会儿会发生的种种。

　　任北忽感喉咙发干，他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坐在沙发上，跟趴沙发上的猫套近乎。

　　“最近好吗？”

　　白米盯了他一眼觉得没趣，轻快地跳下沙发，一晃一晃地走了。

　　任北心安不下来，他又想去找狗窝里的点子。

　　刚要抬脚，背后传出开门声。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此刻，任北的麻劲好似被提起，那股麻劲顺着脊梁一路跑到头顶。

　　他面上强装整定，面不改色问：“洗好了？”

　　莫楠一眼就揭穿了他的伪装：“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任北眼皮一跳：“你不紧张？”

　　“我还好。”莫楠从容回。

　　任北：“我也不紧张。”

　　莫楠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哦。”

　　“真的。”任北强调着。

　　莫楠：“那你还洗吗？”

　　“洗。”

　　“那快去吧。”

　　任北点了下头后，拘束地移动脚步进了卫生间。

　　等他走了莫楠才抓起茶几上的书不停扇风。

　　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她现在紧张得要死。

　　她还没缓过劲来，门开了。

　　这么快！

　　莫楠还在吃惊他的速度，任北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先是静了几秒，见她没动，任北小心翼翼褪去她刚刚才披上的衣服，先是试探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随后熟练脱去自己的衣服，撕开刚刚路上买的东西，用上后慢慢靠了上来，热水的雾气盖在任北身上还没散开，两人贴得太紧，那股炽热的雾气也沾上了她的身。

　　莫楠感到浑身发软，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借着他的力站直。

　　“去房间吧。”

　　任北没说话用行动回复着她，微微弯下点腰，抱起她往房间走。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有理地进行进行着。

　　随着他的力度，床单被莫楠抓入手心，伴随着动作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他的吻或轻或重落满莫楠全身。

　　他的鼻尖蹭在莫楠的脖颈上，热气扑面而来，他缓声喊着：“莫南瓜。”

　　“莫南瓜。”

　　“莫南瓜。”

　　一声又一声。

　　莫楠听着觉得羞耻，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别喊。”

　　任北依旧执着地喊着，她不答，他加重身下的力道。

　　莫楠没法了，他一遍一遍喊着，她就一遍一遍答着。

　　“莫南瓜。”

　　“嗯。”

　　“莫南瓜”。

　　“嗯。”

　　“莫南瓜”

　　“嗯”

　　“对不起。”

　　莫楠触碰到了他脸上的湿润，心脏顿时绞着痛，眼眶续集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小北，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