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天堂》飞路粉粉

4、第四章

　　Draco困惑的盯着地板，他有点想不通刚才Harry明明坐在沙发上这会儿怎么会躺在地上。他蹲下来，Harry在他脚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死了。

　　一个声音在他脑袋里这样说。他被这种认知定在了原地，慢慢涌起的恐惧强烈到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Harry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某种正在承受的痛苦而呻吟出声。

　　这声呻吟惊醒了Draco，他迅速把Harry从地上抱起来。Harry的体温高得惊人，Draco快步穿过
　　房间把他放在床上。臂弯里的身体和那天被他弄回来时一样的轻，甚至更轻，并且有哪里很不对劲。

　　Harry的脸因为高烧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无论Draco摇晃他大声叫他的名字还是拍打他的脸
　　他都毫无反应。他细细的右腿在裤管里晃荡着，但是他的左腿，尤其是大腿部分，却把裤管撑得满满的。

　　Draco解开Harry的裤子，小心的把它从腰上拉下来。Harry忽然开始挣扎，不安的抗拒Draco的
　　动作。Draco近乎温柔的安慰他：“别怕，Harry。是我，我是Draco。你受伤了，我会帮助你的
　　。”

　　Harry安静下来。

　　Draco猛的抽了一口气。Harry的整个左腿肿胀得非常厉害，大量的淤血使皮肤呈现紫黑色。他
　　把手放到淤血最严重的地方轻轻按了按，Harry在昏睡中抖了一下，显然非常疼。

　　这种状况让Draco非常意外，他记得那天这条腿只有一些轻微的淤血，他忙着处理别的伤口就没再注意这里。而且Harry醒来后还在房间里行走过，虽然只走了几步，证明骨头应该没问题。然后他忽然想到这两天Harry坐在沙发上就没动过，还有那天他到了墙边就一直待在那儿的事。那么说是肌肉或是韧带受到了损伤，并且在这几天里恶化了。

　　Draco对于自己的疏忽感到很懊恼，同时对Harry产生了一种愤怒。伤成这样他怎么能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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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raco坐在扶手椅里，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床。躺在上面的人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里，他用上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治愈咒，变出冰敷在Harry的腿和额头上。甚至今天凌晨
　　他还幻影移形到了一个以前去过的小镇，从那里的一家药店弄了些麻瓜的药物。其实他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症的，所以几乎每样都拿了点。回来后就着蜡烛研究了那些愚蠢而繁琐的说明，他真搞不懂既然这些药每一种都可能会导致一些其他古怪的病症，那麻瓜们为什么还是会吞下它们，这样效用不明确的垃圾根本就不该摆上货架。别无选择，带着鄙夷和小小的希冀，他遵照说明书上的用法用量给Harry灌下了几种药片。

　　吃下药不久Harry开始大量出汗，这是个体温下降的好兆头。Draco给他换了两次衣服之后决定不再做这些无用功，房间里的温度一直不冷不热，他干脆让Harry赤裸着以便他用毛巾给他擦拭
　　。

　　从凌晨到上午，Draco不知给Harry擦了多少次身，动作到后来都有些机械了。为了不会睡着他
　　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回想过去的事：他想起小时候说什么也不爱吃洋葱，直到去Hogwarts上学后还总是先把菜里配的洋葱圈儿挑出来才能吃饭；他想起自己很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走路时不带跟班儿就跟没穿袜子一样的难受；他想起自己超爱上魔药课，专用的坩埚别人碰一下都会被他无情的诅咒；他想起自己最看不起麻瓜，认为那是一群无能的低级的可怜生物。

　　他还想起他恨HarryPotter，从十一岁起这个名字就稳坐他那份“50个最该死的人”的榜单首位。

　　他热心的为圣人Potter设想过N多种惊天动地的死法：被鼻涕虫噎死；被巨怪压扁脑袋；考试时
　　写不出答案而吓死；被树蜂烤成人形小饼干；魁地奇时遭遇雷击；等等等等。

　　该死的战争颠覆了他的世界，最糟糕的就是他现在正因圣人Potter快没命了而怕得要死。

　　Harry再次泡在了汗水里。Darco滑下他的扶手椅，把手伸进那个施了保温咒的盆里，捞起毛巾巾，拧干，把它打开折好放在Harry的脑门上。他把Harry脸上的汗擦干，然后是脖子、肩膀、手臂、前胸后背、腹部、臀部、腿和脚。干完这一切Draco滑回他的扶手椅，继续面无表情的盯
　　着面前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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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小时，Harry仍未醒来，而Draco终于崩溃了。

　　他打碎了能抓到的所有东西，掐着Harry的脖子狂吼：“混蛋Potter！他妈的快睁眼！我他妈的这么卖力气你就这样报答我吗！该死的！你要死就死远点别让我碰上！”

　　他喊到声音嘶哑，而Harry依然没有任何反应。Draco精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

　　该死的Potter真的要死了，这是他的报应。而自己又可以按照原计划做该做的事。那一天，他本打算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了结自己，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真的过不下去了。与其死在那些疯子猎人手里，倒不如安静的在床上长眠。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他拾到了Harry。

　　Harry刚来时的第一次昏迷其实比这次时间要长，同样不知能否活下来。但是那时Draco对此并不特别的紧张，他希望Harry活下来，但如果他死了他也没什么所谓。

　　因为那时他还没有听到Harry说话的声音，没有看到Harry睁开的眼睛，他还没有体会到那种有
　　人陪伴的感觉。他根本想不到他又能尽情的去挖苦讽刺另一个人，而房间不再死气沉沉，连做饭吃饭也成了一件乐事。

　　Harry说的没错，他弄他回来是因为害怕。他害怕到外面去，也害怕一个人待在暗无天日的小屋
　　里，他害怕死，更加害怕活着。而Harry的遭遇让他多少感到一些庆幸，原来自己不是最倒霉的
　　那个。

　　但是现在Harry要死了。房间将要再次沉寂下来，再没人会问他是否做了噩梦，再没人吃他煮的
　　食物喝他倒的水，再没人会听他说话在他无聊的走来走去时安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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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疲力尽的Draco跪在床边，绝望的把脸埋在床单里。

　　你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命令你快醒过来，不许死在我面前！求求你了，Harry。

　　他抬起头，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在Harry脸上。“睁开眼混蛋，”他哽咽着，“你欠我一条命，你得还我！”

　　终于，身心极度疲倦的Draco睡着了。因此他没有看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绚烂的金发上，几秒种后又陷入了沉睡。

　　不知又过了多久，Draco醒来，而Harry正躺在床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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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Hermione坚定的目光中带着责备。我不会给你们我的论文，你们必须自己写完它，另外关于复习计划本，你们应该进行到第24页了，但是我没看到任何翻动过它的痕迹。

　　噢不！Ron痛苦的呻吟着。你不能这么做，Hermione，我们是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没错。Hermione同意道。所以我才会费力给你们做那个本子。

　　两个人在楼梯边继续着这个话题。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偶尔传来一声木柴的噼啪，墙壁和家具上映着温暖的黄澄澄的光。Dean和Seamus膝上放着写了两行的魔法史论文，人早就打起了瞌睡。Neville照料着他的可疑盆栽，那个多枝的蓝色植物在他每一次往花盆中倒入肉汁时都会愉快的扭动。Ginny正和她的朋友们讲悄悄话，几个女孩子挤在沙发上一边叽咕着一边咯咯笑。公共休息室的另一边，Fred和George隆重推出他们的新发明，人群里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叹声。

　　Harry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洋溢着温暖和幸福。他伸出手，虽然并不确定想触摸
　　什么。但如果能让他触摸到那画面，哪怕只是一丁点，他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同每一次一样，他知道这都不是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

　　幻像交替，这次是一小片蓝得耀眼的天空，就在他视线的正前方。或者说是正上方，以他现在身体的角度。Harry不确定这片天空是否是真实的，也许只是他的另一个梦境。就像现在正在他身体里碾动的陌生男人，刺进他的背的冰冷尖锐的碎石，还有心里越来越深的绝望。

　　这一定也只是个梦，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疼？

　　梦境再次转换，这回是一片黑暗。Harry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随着那吟唱
　　般的旋律，他的心中充满了宁静，可怕的疼痛也渐渐不那么难以忍受。他感觉到有人抱着他，四周温暖而安全。于是他想自己一定是死了。

　　后来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Draco坐在地上，胳膊和头靠在床边沉沉的睡着，金发下的睡脸脆弱而美好。

　　Harry望着他，直到那双灰眼睛腥松的睁开，他看到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