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浴室终归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更别提艾利安娜现在的穿着算不上非常体面。所以当赤井提出一起去楼下吃个早饭时，艾利安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等艾利安娜迅速换上一件抹胸短裙后，赤井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了电视。早间新闻正在播放昨晚发生在华盛顿的一起预谋性木仓击案，等被害人信息在屏幕上滚动播放时，艾利安娜微微凝起了眉毛。
——亚伦.富兰克林，华盛顿知名药物研究所的小组组长，主要负责基因序列研究。
虽然对组织的药物研究没有过多了解，但是艾利安娜或多或少从母亲那里听说过那位先生对延长寿命的狂热追求。联想到琴酒这段时间也在美国的事实，艾利安娜并不认为倒霉鬼亚伦的死是个巧合。
不过说到底她只拿一份工资，研究室那里的事自然不用她去操心。她曾旁敲侧击地和琴酒打听过他每个月的工资，发现光是工资位数上他俩就差了一截，这一度让艾利安娜非常消沉。
“你以为我每天和你一样都在玩大学生过家家的游戏？”
琴酒当时是这样讽刺她工资低的原因的，艾利安娜手心都快攥紫了才忍住没说出“所以清理叛徒更赚钱是吗”这种话。
可想而知，这话一旦出口，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看电视的赤井注意到了艾利安娜的存在，他似乎错误解读了艾利安娜此刻紧张的神情，安慰道：“纽约的夜晚虽然不太平，不过这并不是随机杀人事件，不用太过担心。”
察觉到赤井这有些微妙的误会，艾利安娜在心中暗暗揶揄了赤井的天真。如果说她真要担心的话，那她一定是在担心琴酒那家伙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乱来，给自己搞了一身伤不说，说不定还会把那位先生同意他使用的载具给毁了。
千万不要误会她这是在心疼琴酒，心疼男人容易倒霉一辈子，她只是单纯地在心疼自己会在上学赶论文的同时还要给琴酒等其他组织成员处理伤口。
虽然那位先生替她付了学费，每个月依旧给她提供工资，可是组织名下的那几套豪华公寓一间划给了贝尔摩德使用，一间划给了琴酒使用，还有两栋房子说是靠近贫民窟，并不建议她使用。
总而言之，她现在正面临租不到房的巨大难题！
组织给的工资和普通白领相比还是稍高一些，可是在房租价格普遍偏高的纽约，艾利安娜并不认为自己除去付房租外还能省下多少零花钱。这也是她暂时蜗居在酒店式公寓的原因。
不过，这些话显然不适合向一个只认识了一晚的陌生人倾诉。眼看赤井还等着她的回应，艾利安娜连忙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嗯……来之前的确有听说过这里木仓击案占比很大，也还算在预料之中。案发现场那条街离这家酒店近吗？”
“和这里还有些距离，不过离昨晚的酒吧倒是很近，大概就隔了2条街吧。”
因为仰着头的缘故，赤井说话时喉结滚动的动作十分明显，艾利安娜花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魅惑的画面中移开视线，大脑稍显迟钝地恢复了运转。
“幸亏昨晚你送我回来了，不然向来运气差的我说不准就会正好撞见那桩事件，然后被灭口呢。”
赤井轻笑了一下，“昨天你醉得厉害，如果放任你昏睡在酒吧门前不管的话，的确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话题再一次扯到了艾利安娜毫无印象的昨夜，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的艾利安娜已经无法忍耐到餐厅了。于是，她上前一步坐到赤井身侧，面色沉重地将双手搭在赤井肩上。
“秀一，我有一件严肃的事情要问你。”
艾利安娜的样子似乎逗笑了这个留着长发的男人，他没有介意与艾利安娜之间逐渐缩小的个人空间，满不在乎地发出了一个应允的语气词。
“嗯。”。
艾利安娜合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等那双粉色的双眸再次睁开，她终于做足心理准备。
“我昨晚有没有借着醉意扑到你，强迫你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有的话，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哦不，我并不是为我罪恶的行径开脱，只是我的酒品向来很差，一喝多就会断片，如果真的给你带来了不可逆转的精神伤害，我很愿意对你负责！所以请问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对我提起诉讼呢？”
听完安莉安娜这一长串的解释，赤井愣了一下，随后居然爽朗地大笑起来，活脱脱像是看完了一段笑料十足的脱口秀。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艾利安娜。”
“唉？”
赤井秀一的反应令艾利安娜越发摸不着头脑，说出昨晚是疯狂一晚的人是他，等艾利安娜揣测了那“疯狂一晚”的内容后，说误会了的还是他。
总不至于正年轻气壮的她昨天晚上真的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聊理想，顺便看夜光手表吧？
似是读懂了艾利安娜此刻的震撼，赤井从容地握住艾利安娜的手腕，礼貌地将她的手从他的肩上拿开。
“昨天的确是疯狂的一晚，不过我所说的疯狂，指得是回房间后你拉着我听你唱了两小时歌这件事。抱歉，后来我因为太困了所以一同在你的床上睡着了，所以才会让引起你的误会吧。”
——唉？
艾利安娜好像在这一瞬间突然听不到英语了。她？唱歌？她喝醉后拉着一个长相堪比模特的男人回房间后只是为了唱歌给他听？
——那还不如是她醉后霸王硬上弓，轻薄了这个漂亮男人呢！
得知真相的艾利安娜一时半会没能从自己将脸丢尽的事实中走出。赤井没有催促，也没有继续描述昨晚的情况以加深艾利安娜此时的尴尬，只是嘴角带笑地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
“这家的舒芙蕾评价不错，要不要先考虑考虑吃什么味道？”
不一会儿，赤井将屏幕伸到艾利安娜眼前，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家谷歌评价9.5分的咖啡厅。
“啊……好。”
接过手机的，是依旧处于失神状态的艾利安娜。
*
咖啡厅位于距离酒店不远的住宅区，从外观来看不过是一间将一楼改为了对外营业餐厅的住宅房，没想到内里的装饰却典雅地如同维多利亚时代一般，令艾利安娜终于能稍稍转移些注意力。
赤井选了靠窗的座位，从透亮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正好能看见老板自己打理的小花园。虽然已经过了春天，可是花园里依旧五彩斑斓，位于正中央的小型喷水池更是很好的中和了仅有花朵的枯燥。
受先前的影响，艾利安娜此刻并没有多少食欲，点了一份本尼迪克蛋与一份卡布奇诺就将菜单合起放回了餐桌一角。
“不用试试他们家的舒芙蕾吗？”赤井对这家的菜单了如指掌，直接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点了一杯冰美式与一份鸡肉牛油果三明治。
艾利安娜对赤井点冰美式的举动暗暗咂舌。如果是上学的时候，她或许也会为了提神醒脑而点一杯冰美式，不过今天可是阳光灿烂的周六，是一个应该善待自己味蕾的日子。
“早上我不太习惯吃甜食，还是下次吧。”
“这样啊。”赤井爽快的接受艾利安娜给出的理由，没有继续追问什么“难道是为了保持身材”这种在女生眼里非常扰人冒犯的话题。
等艾利安娜终于从那阵足以令她窒息的尴尬中缓过神来时，她重又仔细打量起了正双手撑着下巴的赤井秀一。
如果说昨晚她是在酒精作用的推动下去搭讪赤井秀一的，那么现在神智清醒的她应该可以给赤井的容貌给出最公正客观的评价。
暖橙色的阳光自树荫的缝隙中漏进来，模糊的光晕正好照在赤井的侧脸。不得不说，赤井那瘦削的脸型与线条流畅的下颚线完美继承了西方人的特质，而那微微上挑的眼睛却又很好的融合了东方韵味，令他充盈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
艾利安娜想，就算没有酒精的影响，她同样会觉得赤井的长相是自己的菜，心情好的话也会上前和赤井要个联系方式。
这里是开放的美国，情投意合的异性一起hang out或者是发展一些单纯的肉|体关系都实属正常。
自小就在意大利长大的艾利安娜也不例外。虽然她因忙于学习且跟着母亲满世界乱飞的缘故没有机会与异性深交过，但这不并不妨碍她有一颗想玩|弄男人的心！
组织成员的身份会对艾利安娜玩|弄男人的计划带来一定限制。比如说不能与同一个人纠缠太久，又比如不能因为自己始乱终弃而惹出太大的事端。
那位先生从未要求过加入组织的成员一定要像阴沟中的老鼠一样过活，相反，那位先生允许成员拥有第二职业，哪怕是像贝尔摩德那样同时乔装成两位影视巨星也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
可是在享受风光生活的同时，组织布置下来的任务永远都占据着优先性，不然琴酒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面前，用一颗金色花生米抹去你所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所以说，想要即享受组织的福利待遇又享受正常人的健康生活，合理掌控与他人间的距离便成了必修课。
“昨天晚上你也这么盯着我看了好久，是我和你熟识的人长得很像吗？”迎着艾利安娜不加遮掩的视线，赤井问道。
艾利安娜也不躲躲藏藏的，耸耸肩直白地回答：“没有那样的事，因为你长得很是我的菜，所以想多欣赏一下，如果冒犯到你的话我道歉。”
“怎么会，能被你这样的美人欣赏是我的荣幸。”
赤井的声音带着一层薄薄的暧昧，甜言蜜语对他来说好似呼吸一样简单，完全符合艾利安娜对那些玩得很花的白人男性的刻板印象。这种男生的最大优点就是不会对感情死缠烂打，大家可以在一段关系中各取所需，到最后潇洒地和平分开。
可惜的是，艾利安娜在今天过后并不打算与赤井再有任何接触。先不说因为昨晚的失误她得尽快更换住所这件事，光是她在赤井面前做了那样丢脸的事，就足以令她无法再心平气和地与赤井深入交往下去了。
直到吃完这顿早午餐，赤井与艾利安娜都只是聊着纽约有名的餐厅，比较安全的住宅区，以及日常的琐事。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过多询问对方的个人信息，打算将昨晚归为一场虚假的梦境。
梦境是轻盈又透明的，它的存在就像一阵和煦的微风，无形地撩起大家鬓边的发丝便又彻底消失踪影。
在老板那一声“请尽情享受美好的今天”的祝福声中，赤井与艾利安娜迈出了这家温馨的小店，时间还是来到了他们向彼此告别的这一刻。
纽约并不大，不然毫无关系的两人也无法在机缘巧合下相遇，可纽约也并不小，如果两人想凭借缘分巧遇，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感谢招待，真希望下次去那家酒馆时还能遇见你。”艾利安娜大大方方地向赤井挥手告别，说来有些嘲讽，等到临别时她才注意到赤井的头发长度竟比她还长，柔顺的发尾几乎正好抵到他的胸部。
想到这儿，艾利安娜又有些可惜起就要这样放弃一个品质绝佳的目标。
“嗯，有机会再见。”赤井微微颔首，算作回应。两人就此分别，迈向了相反的方向。
走在回酒店公寓的路上，艾利安娜还忍不住哀叹着自己亲手放跑了一个绝佳的目标。要不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现在本该美美地拥有了赤井秀一的联系方式，筹划着之后该怎样与他更进一步。
沉浸在懊悔情绪中的艾利安娜完全没注意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偷偷跟了她许久，索性艾利安娜所走的是一条独属于住宅区的小路，那辆黑色轿车算是柏油马路上唯一正在行驶的车辆了。
“唉，世事无常啊！”
在艾利安娜又一次仰头发出惆怅的感慨时，她的余光终于注意到了那辆逐渐接近她的轿车。在组织待了这么久的她拥有超过一般人的危机意识，眼见那辆车的车窗正在徐徐下降，艾利安娜已经寻好了一处安全的掩体，右手也缓缓移向裙摆内侧绑住手木仓的位置。
当那抹柔顺的银色出现在艾利安娜视野中时，她全身上下紧绷的肌肉终于再次放松下来，凌厉的目光都重回慵懒的状态，不满地嘀咕着：“什么啊，原来是你。”
“你的耳朵如果是摆设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摘掉，”琴酒没有在意艾利安娜那失望的语气，语气森冷。
艾利安娜也没理会琴酒那脾气，随意地抬眼应付道：“啊可以嘛，现在可是住宅区，要摘也等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啊。”
明明同样是长头发，，同样是混血，同样是低到可以发出气泡音的声线，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那就一并把你的声带摘除吧，”琴酒阴冷地笑着，以命令般的语气继续说道：“上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