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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这一路山高水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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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场景如置身浓雾之中，看不清楚。
但他却清晰地记得那味道。
肖玉愣了片刻，咬下一块。
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一如记忆中一样。
此时屋里传来孩子们的惊呼，二弟和小妹围在姜悦身边兴高采烈。
他们从未吃过这样甜的水果，争着抢着还想要。
姜悦眨眨眼：“往后你们若是表现好，一人一个！”
两个孩子欢呼着跑到院子里撒欢儿。
一家人忙着收拾东西，一晃眼几天过去了。
姜启和高梅从屋里走出来，此时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们出来后，从房中拿出一些香和贡品，对着牌位拜了几拜。
姜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灵牌，半晌才缓缓跪下。
他知道，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
姜启和高梅两人依偎在一起，长久地凝视着面前的老房子。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无数个四季。
而如今，他们就要走了。
高梅眼中泛起泪光，她努力地记住每一寸砖瓦的样子，将它们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肖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人和他们的家做最后的告别。
姜悦把灵牌收进农场空间，拉上肖玉一起，带着二弟和小妹出去村子里转转。
这个靠海的小渔村在一个星期后，就要被飓风掀起的海浪吞没。
姜悦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尽管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迁移，但是再重来，依旧不舍。
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对故乡的眷恋，还是因为对最后的安宁感到留恋。
因为一旦踏上去往帝京的路，就意味着不再平静。
一去无回。
二弟和小妹打闹着，一路嘻嘻笑笑。
他们只会期待未来遥远的征途，那些从没见过的风景，将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几个人挨家挨户地敲门，村里人对姜悦纷纷表示欢迎，甚至是尊敬。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带上了充足的银两和衣物。
姜悦一路走到村子的尽头，她跟肖玉对视一眼，敲开了李强家的门。
李强的父亲见是姜悦，脸上的歉意再次涌了上来。
“李叔，家里都收拾好了吗？”姜悦早就不再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关心他们家的情况。
李叔点点头：“都差不多了，悦儿，你对我们家的大恩……”
他说着，便要鞠躬。
李叔是个实在人，他从没有想过，李强如此骗过姜悦，姜悦竟还能够不计前嫌地帮他们，甚至因为他们家里拿不出太多钱，姜悦还贴补了一部分，帮他们买粮食。
姜悦眼疾手快扶住李叔，赶忙道：“您是长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着，她微微抬眼望屋里看去。
屋里，李强正装着行李。
见她来了，也未曾打过招呼，似是心里还有怨气。
但却碍于李叔的情面，不得不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姜悦又寒暄两句，这才退了出去。
“这男人还真是记仇啊。”
刚一出门，肖玉便感叹。
姜悦笑了：“只要他不再骗人，记与不记又与我何干。”
肖玉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心觉姜悦的确实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她满心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大家平安带出去，活下去。
世间少有女子能做到如此。
姜悦往前走着，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思索片刻，敲了敲村长家的门。
很快，村长的声音响起。
“姜悦啊，快进来坐。”
与上次截然不同，这次村长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知是听说了全村人都感激姜悦，还是因为其他。
姜悦明显也愣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走进房中。
村长家中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但因为他家只有自己，因此很多细小的东西来不及准备。
姜悦目光在地上的包裹上看了两眼：“村长，你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
村长笑着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肖玉的身上。
“村长，那日多有得罪。”肖玉淡淡笑了下，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村长摆摆手：“罢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哪会和你们较真。”
肖玉笑容凝滞了一瞬，眯了眯眼。
他敏锐地察觉到，村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时不时瞥一眼，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然而今天出门，他特意穿了一件宽大袖袍的衣服，遮住了自己胳膊上的木板。
他知道，那日来刺杀他的那人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一次不成，很有可能再来一次。
只是姜悦去每家每户查看进度，他也恰好借此机会看看，到底谁会在百忙之中观察自己。
这一路上，除了那天在门口等候的几个女人，几乎从没人问到过自己的伤势。
然而村长……
肖玉心下雪亮，微微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苹果。
“村长家这苹果真是又红又亮，不知是在哪一家买的？”
村长的目光微不可闻在他胳膊上停留了两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又恢复如常：“就是大集最东头那家，自己家的果园，确实好吃。”
肖玉恍然点点头，将苹果放下：“谢谢村长，改日我也买来尝尝。”
姜悦看着肖玉一反常态的样子心中起疑，紧接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异样，似乎明白了肖玉此举的原因。
只是他的胳膊还没好全，本不应该活动的。
这下虽然是瞒过了村长，却不知道伤口如何了。
姜悦笑了笑，借口要去海边转转，便拉着肖玉飞快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快步到海边，确认身后没有人跟上来，姜悦这才猛地顿住了脚步，却冷不丁撞进肖玉怀中。
然而她也来不及顾得上这些，赶忙拉起肖玉的胳膊，埋怨道：“原本都要拆线了，你这一动，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崩开。”
她念叨着，手上的动作确实极其小心，轻轻拆开木板。
只见纱布上有一些渗血，原本愈合的缝线伤口处似乎牵扯到了，但幸好刚刚的动作不大，线倒是没断。
“没关系。”
肖玉低头看着她认真的眸子，缓缓道。
“什么没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再喝一个月的中药？”姜悦瞪了他一眼。
肖玉轻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她。
良久，姜悦感受到难以忽视的视线从上方传来，下意识抬头，便撞进一双深邃的眸中。
她愣了愣，结巴道：“你……干嘛？”
“谢谢。”肖玉轻声道。
姜悦张了张嘴，原本能言善道的她竟然一时失语。
她习惯了肖玉漫不经心的样子，面对他突如其来郑重的道谢，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姜悦不自然地别过眼神：“少来，我可不接受口头道谢，以后起码得补十两银子！”
肖玉笑了笑，应道：“好。”
姜悦重新将纱布包好，又固定上木板。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吃的营养跟不上，尽管有中药进行调理，但是肖玉恢复的速度并不尽人意。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还要一个星期才能拆线了。
姜悦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往前走。
海面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即将到来飓风的迹象。
两人就这么在海边漫步，海浪声阵阵，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
“你看现在的海依旧那么平静，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星期之后，飓风就要来了。”姜悦感叹道。
肖玉淡淡道：“海面平静，海底却是波涛汹涌。”
姜悦挑眉：“刚刚……你怀疑村长？”
“有可能，大概是他雇来的人。”肖玉道。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姜悦叹口气。
“会有的。”肖玉微微勾了勾唇。
人一旦动心起念，便不会善罢甘休。
他相信在路上，村长一定还会再次动手。
姜悦点点头，心里却在思考对策。
在路上动手太容易了，但是他们在明处，却很难防范。
唯一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
这么想着，回头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肖玉见她衣服已经变得潮湿，笑了笑道：“小债主，回去吧？”
姜悦一愣：“什么？”
“我不是还欠你十两银子吗？”肖玉笑道。
姜悦被他逗笑，点点头折返。
两人回到家中，跟村民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中午，所有人在村口见面。
距离飓风来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中午，全村人背着大包小包来到村口。
大家站在村口那破庙处，沉默地回头看着这个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这一路山高水远，路上定是困难重重。”
肖玉转过头，低声对姜悦说，却见她目光中透出坚毅。
“没关系，我一定能带大家走出去。”
村民们在村口跪拜，叩首。
向养育了他们的大海和土地告别。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前往帝京的路。
姜悦和肖玉走在最前面带路，随后是村长。妇女儿童被队伍紧紧包裹在中间，最后则是每家每户身强力壮的男人。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姜悦带着村民找到最好走最近的路线，一路朝着宣县而去。
最开始的几天，大家精力还很充沛，但是很快，小孩们就已经接受不了长途的奔波而病倒了。
好在姜悦早早准备好了一些药材，路上煎药喂给他们。
此时，飓风终于来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