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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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帘从早上起就没拉开过，现在太阳已经落山，整个房子再次陷入昨夜的昏暗，黑羽鸣川没开灯，眼神空洞的仰躺在床上，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快一天了。
「亲，你还好吗？」
在观看完影片的一个小时内，它第6次问出这个问题依然没得到回应。
黑羽鸣川以为自己人生最灰暗的经历就是小时候学不会她爸教她的魔术。
但她错了，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更灰暗的经历，遇到更荒谬的事，也许现在去死也不是来不及。
「亲，这边不建议自杀哦～您可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主角哦～」
她很想对着这个语气充满客服味的系统破口大骂，为什么明明已经远离奇怪的家人还会遇到这种违背科学的事。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观看了一部很长的动漫，里面荒谬离奇的案件以量子阅读的速度在她脑子里闪过，但非常神奇的是她似乎看到了每一个细节。
她还在这部动漫里看到不少熟人。
入场就是个看上去比她弟大几岁但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自称是个高中生侦探，她看上的金发碧眼男是剧情里最大的反派组织二把手，她高中的同学赤井秀一成了FBI卧底进了这个组织，她亲弟突然也变成和他爸一样的滑翔翼飞天魔法少女，她以前救过的名叫萩原研二的警察死在了一场荒谬的爆炸中……
但令她深受打击的并不是以上人物。
她震惊的是这个和她弟长一样的男孩突然吃了个名字奇奇怪怪的药变成了六七岁的小孩，剧情里言之凿凿介绍原理的那一刻黑羽鸣川仿佛回到了她爸向她讲解易容术原理的时候，那话在她听起来就是：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后这样那样……
她十几年对细胞生物学的钻研告诉她这个药是不可能实现的，她也不该相信什么系统，可是摆在她面前的一切似乎比她22年的人生还要真实。
她早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有些奇怪，尤其是在故乡东京生活的日子，戴着单片眼镜和魔术帽打扮浮夸却从来没被警察抓到的怪盗父亲，身体素质超强的母亲，能学会易容术和那些莫名其妙魔术的弟弟……在这个极度不科学的世界里，不仅牛顿定律和细胞生物学常识无效，连里面凶手的作案动机都越来越匪夷所思。
这部动漫从没有提及过她黑羽鸣川，但似乎她认识的人都和这个作品重合，那她的存在算什么呢？
「亲，您在历史数据里不存在，但在这个版本里您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呀！」
系统见她不应，继续劝说：「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
“闭嘴。”
她翻了个身，暴躁的打断机械音的朗诵，把脑袋埋在被窝里，隔着厚厚的被子费力地呼吸着空气。
系统被呵住，黑羽鸣川此刻几乎崩塌的精神吓得它躲在角落不敢吱声。
沉默长达十几分钟，黑羽鸣川的精神世界渐渐稳定下来，她试着在脑子里和机械音交谈。
【我想什么你都能听到吗？】
「亲！您终于相信我的存在了！我们尊重宿主隐私，只有您有和我交流的意愿我才能听到～」
天啊，快四天了，宿主终于愿意和它说话了，它差点就要成为业绩最差的系统了，别的系统都已经陆陆续续和主人熟悉了，它却毫无进展。
【给我讲讲你说的“走进柯学”项目。】
它要喜极而泣了家人们，然后飞速调出项目介绍面板。
「系统A01竭诚为您服务，为您介绍“走近柯学”项目计划书。」
面前出现一个浮动的光屏，黑羽鸣川伸手可以和上面出现的内容交互。
这是一个推进柯学世界发展的计划，由于故事长期无法实现结局系统出手干预。
黑羽鸣川作为主系统制作的数据被投放到这个世界，她接入的是A01系统，可以作为主要角色干预世界进程，还有很多和她职能不同的数据被投放，其他人都是四天前才进入，目前离为期五年的准备阶段还剩一年，是给她融入主线用的。
真正的剧情会在名叫aptx-4869的药物被主角工藤新一吞下后开始。
她需要在不妨碍已经发生剧情的情况下引导故事走向结局。
【什么叫不妨碍已经发生剧情？是一千多集动漫的剧情？还是截止现在发生的事？】
「亲～是指截止现在发生的事，这项条款是为了限制意外的发生，A01作为主角系统会为您提供回溯功能，为了避免您在回溯过程参与已经发生的故事才提出的，如果在回溯过程强行修改剧情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哦～」
A01适时补充道：「不过您已经改变了一些剧情，但由于是不受系统指引的自主行为，剧情改编判定成功，就是那两位在动漫中死去的警察，拯救高人气角色会有奖励哦～」
她又问了些对计划书的疑问，大概对她手头的筹码有所了解。
除了剧情全知，她还能通过完成发布的任务获得积分兑换点作弊小道具。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被投放了？】
「亲～考虑到以前发生过宿主由于对世界不存在情感所以消极怠工的事件哦，为了激发您维持这个世界和平的意愿我们采取出生投放自由生长，然后在即将进入主线才接管的方案～」
黑羽鸣川回顾了剧情走向，她有些没法理解为什么系统会给她黑羽家长女的身份，老实说她对陌生人的悲惨经历毫无责任感，这个动漫的主角也不是她亲弟。
击垮一个黑色势力还会有千万个不同的事物出现来顶替，阴暗的角落从来不乏恶意的滋生。她并不认为完成这个任务世界就能良好运作。
比起完成A01的任务，她更想探究一下这个所谓的“高维存在“是个什么东西，倘若结局是黑方胜利呢？
【好，我加入项目，祝我们合作愉快～】只有主观发出交流请求才能交流这点，她很满意，否则脑子里想什么都会被知道。
A01:……
它全听到了。
隐私权是骗人的，主系统为了它们能完全了解宿体状况让它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得说为了维护宿主隐私权平时脑子里想的东西是听不到的，毕竟是人气世界的平衡，不能把主动权拱手让人。
它第一次做主角系统，没想到就碰到了硬茬，她根本不打算完成项目，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啊！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它只能状似无事发生的用机械音回复了一句：「亲，合作愉快。」
然后火速向主系统报告。
黑羽鸣川当然听不出机械音的萎靡不振，她在专心研究系统商城里五花八门的小道具。
「犯人就是你！」（永久）：一日有一次机会锁定犯人，是成为名侦探的绝赞道具哦～
「追踪义眼」（永久）：每日可指定一名目标进行追踪，小心别被这只眼睛看到哦～
「□□」（消耗）：任何你想要的脸都可以实现，不过只能维持三小时哦～
「绝对命中的子弹」（消耗）：那怕朝天上打也会命中目标的子弹，不过没有枪可不行哦～
「绝对命中的子弹的伴侣」（永久）：只能放绝对命中的子弹的枪，可不只是平平无奇的手枪哦～
……
长长一大串技能和道具，甚至还有盲盒可以开，救了一个警察顺带着避免了未来另外一个警察的死亡，她手头拿到了不少积分。
犹豫了一会，她觉得可以有需要再换。
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瘫在床上一天了，为了消化这个巨大的消息她甚至忘了吃饭。
——
波士顿的冬天从不留情，她紧了紧黑色的毛呢大衣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白皙的颈部裸露在空气中，暖意在即将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又缩回衣物里。
路边黄色的暖光灯接连亮起，路上零零散散行走的人群大多穿着暗调的外套。
她停在一间常来的北非餐馆门前，圣诞快到了，街道的装扮充斥着节日的氛围，门口的矮松堆砌着雪被缠绕彩灯的星星和礼盒装点，厚重的木门上挂着的槲寄生花圈也落了点雪，屋里的金色铜铃随着她推动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花圈上的雪花抖落在她的衣袖和皮肤上，手上的很快化开，只剩黑衣服被雪粉饰。
黑羽鸣川点了份塔吉锅，落座在熟悉的靠窗位。
热腾腾的炖菜填满了她空荡的胃，暖意从中散开，温热整个身体。
她感到安心，这些熟悉的事物让她得以平复躁动的情绪。
我是真实存在的。
她一遍遍在心里重复。
列举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也许也能证明她的真实，可是眼下这段走过数遍的路才能让她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你看，天气很冷，行人很匆忙，灯光很明亮，吃食物可以填饱肚子，我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绝不是它口中的数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