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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

  •   佩金当时就被他按在凳子上,看燕雨被棍子打。

      抓住燕雨来打的是从府外找来的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护院。

      燕雨哭喊着求佩金救她,佩金唯恐这么打下去真的出人命,连忙道:“世子!她那么做都是我强迫她的,你再这么打下去真的会打死人的!”

      “打死就打死吧,一个奴婢而已。”鸣玉凉凉地说出这番话。

      佩金打了个寒颤,苦笑,“对...是啊,在世子眼中,奴婢的命跟蝼蚁一样不值钱,可以随意碾踩至死...”

      “不过,没有想到吧,阿金除了是一只卑贱的蝼蚁外,还是一只有本事让世子恨了足足九年的蝼蚁,世子想折断阿金脊梁骨,一点点将我折磨至死,方能一泄你心头之恨,那如果...”

      佩金在他没意料之际,将一把悄悄藏进袖内的剪子对准自己咽喉,笑得耀眼:“如果这个被你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在你还没报复够的情况死了,会不会很有趣?”

      “你大概会变得更恨我吧?恨我但又已经报复不了了,于是,就结成了脓疮,陷进皮肉里,挑又挑不出,只能一辈子难受着。”

      鸣玉脸色变了,刚想夺走她手里剪子,不料她早有预料似的,剪子一下扎进半寸,血不断流出。

      “你做什么?!住手!”他皱眉,冷道。

      “世子,我当真觉得你很可悲,很可笑,也很可怜。”佩金笑意越来越大,“一个被仇恨蒙蔽着的人,他的一生都不会快活的,可我却不一样,我一介草民啊,居然能让世子如此痛苦,一旦我死了,世子也会带着恨意,觉得便宜了我,一定会痛苦很久吧?”

      “世子,要不要试一下?”她挑衅道。

      “你想怎么样?把剪刀放下来。”傅鸣玉似有妥协的样子。

      “现在拿剪子要自戕的人是我啊,我都不怕,世子你怕什么?”佩金笑,“也是的,我只有烂命一条,死就死了,可世子大好人生,可不能被我恶心得一辈子找不到人发泄恨意啊。”

      “说!”他没耐性吼道。

      “让你把我放了...”她笑,“你肯定不愿意吧?”

      “那你把她放了,我留下来继续陪你玩这场游戏,行不行?”

      她指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燕雨。

      鸣玉终于看穿她的把戏,“你就是认定我宁可让你死也不会放你,所以不敢提这种要求,以免收不了场,所以你肯定也不想死,只是用苦肉计逼我放她,是不是?”

      不等佩金回答,他立马让人放了燕雨,又同佩金道:“你真厉害,现在我放她了,可是你的话...”

      他咬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佩金笑笑,也不怕道:“世子,别怪我问你一句,我只是好奇——”

      “你就这么非我不可吗?明明中了那么烈的药,面前有个美人你不用,非得要来找我。”

      鸣玉听了她似是寻衅的话,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心也没由来蹙了蹙。

      随后,他冷道:“还用说嘛...我向来不习惯陌生人靠近,至于你嘛——”

      “不就是个趁手的器`具么?”

      佩金有被气到,但她很清楚他说的是实话,而现在她也大概摸清他对她到底算怎么回事,一边仇怨她,一边又在剧药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只要她。

      一开始她纳闷不已,现在终于知道。

      傅鸣玉这人不止可恨,还相当无耻,对旁人是“陌生人”、“不习惯靠近”,到她这里便是“器`具”,连人都算不上!

      难怪他在外边优雅得体、芝兰玉树,在她身上却衣冠`禽`兽一个!

      燕雨最后没有被打死,她被送出府门的时候,佩金求了张先生让她戴着镣铐去门口送她。

      可张先生想了又想,最后只让她送到二门处。

      趁着张先生走开的间隙,佩金提起铐着镣铐的手按了按刚包扎好的脖子,飞快地看了趴在木头车上的人一眼,暗示道:“可记住了,我不是白救你的。”

      “凭什么?”燕雨不忿,“你事先既没告诉我世子那么可怕,也没有帮到我如愿留在世子身边,我凭什么按约定好的替你办事?”

      “行啊,你可以不帮...”佩金无所谓地拖长调子道:“那我就告诉世子,一切都是你威胁我做的,把你身份也说出来,你猜以他这样眦睚必报的性格,知道你算计了他,会不会派人把你抓回来,大卸八块呢还是慢慢折磨呢...”

      燕雨吓得身子止不住颤抖,回想起自己被世子掐着咽喉呼吸不得那时的威压可怖,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行行行!当我倒霉吧!”

      佩金笑,“记住了,哪一件事没替我办到位,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

      ·

      那些安插进卢家的人告诉傅清致,原来先前卢老爷也试着找人去劫花轿。

      卢老爷色`心不死,明知道那是侯府的妾,依旧不肯罢手。

      换作从前,他从不招惹麻烦,尤其是与百世簪樱之家的永宁侯府作对。

      可这次他真的被佩金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翻来覆去地想,最后兵而走险找人跟在花轿后面。

      结果这一跟,就被这些手下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们悄悄尾随侯府的花轿进入小巷道,本想趁机下手的,却发现有人比他们更早地伏击在巷子里头,没一会儿,他们就被那些人打晕了。

      被打晕前,他们清楚地意识到,那些前来伏击的人同抬花轿的应是同一伙人,要不然就是串通好的,不然不会那么刚好轿夫就往那边抄近道,那些人又提前埋伏在那里的。

      傅清致把卢家知道内情那些下人抓来一盘问,没多久就有人供出,其中一名伏击的人看样子像是临奉县马头村那边的人。

      傅清致亲自跑去马头村附近找了一趟,结果在旁边的牛头村找到了那卢家下人说的,其中一个作案人的特征:掌心有蝴蝶纹胎痣。

      “就是我们村里的阿勇,他自小掌心就有这么个胎痣,出生的时候,他爹娘都说有这么个胎记日后定然大富大贵,结果嘞?唉...还不是跟着镇上那些泼皮棍徒学坏了,去年他祖父过世他都没有回来,唉...”

      傅清致听着这人说着,眉头皱紧,急切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阿勇一般同哪些人混在一起,在镇上的吗?”

      “他啊...就镇上几个出了名的恶棍啊,你去打听就知道了。”

      “哦,对了,最近好像还跟我们村最有前途的青年走在一起呢,就是柱子啊。”

      “柱子他爹是我们村里的老童生,考到四十才考上的,柱子他可比他老爹还厉害,十八岁那年就考上秀才,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再继续往下考,去了京畿附近的府州给权贵做事,相当了不起的。”

      傅清致后来到镇上去找了几个小混混,结果那几个小混混都因为最近醉酒斗殴被打死,要不就是欠人钱被关在牢狱。

      线索断在了这里,又没有进展了。

      傅清致压力巨大,焦虑得夜里压根睡不着,人憔悴得像老了几岁。

      回去的途中,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想,企图能想出什么端倪。

      突然,他想到那个村民的话。

      有一个老童生的爹,十八岁考上秀才,京畿附近的府州给权贵当差...

      不知怎地,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六弟的别宅似乎聘了个管家就是秀才,而且...听说也是十八岁就考上,后来因为科场舞弊情况严重导致屡屡被刷下去,卷子压根到不了主考官手里。

      于是来邢北府给鸣玉当差。

      巧的是,也是有个爹近晚年才考上童生,也是临奉那边人士。

      是巧合吗?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回到邢北府,他有意无意地,绕到城西鸣玉的别宅那边回来,看着这个华丽府宅沉重的朱红大门,他站着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上前敲门。

      就在这时,门开了,是张先生正好要出外办事,一出来就看见傅二公子在外头准备想敲门。

      “二公子。”张先生向他一礼。

      “张先生。”

      “二公子是来找我们公子的吗?不巧了,他没在别宅,二公子白跑一趟了。”张先生笑着有礼道。

      “啊不...我来找先生你。”傅清致挣扎好久,看了看四周,还是决定道:“能不能进去坐会?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先生你。”

      张先生怔了一怔,随后若无其事笑道:“那不若我们移步到附近的龙亭茶馆,坐下一边品茶一边聊如何?最近龙亭茶馆出了一种新茶,二公子必定喜欢。”

      傅清致摇摇头:“不了,实不相瞒,最近我有事情烦扰,夜里根本睡不着,茶还是不喝了,免得晚上更睡不着。”

      “睡不好啊?那二公子一定要去品一品那里的安神茶了,那...”

      “不,我们就进去聊就好了,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品茶了。”

      傅清致都这么说了,他再坚持下去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于是,张先生打开大门,向傅清致做了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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