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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   最近侯夫人甄氏似乎身子不大好,不是头疼就是腰疼,要么就是脚疼。

      府里有专门大夫给她看诊,可不知道是年纪上来还是怎么样,每次开的药熬好后她总将其倒了,不肯喝。

      侯夫人身边的姚嬷嬷前来找鸣玉,“世子,你劝劝夫人吧,这样下去哪行啊,我们都劝不动她啊。”

      鸣玉只得前往探视。

      到了甄氏那里的时候,甄氏说鸣玉这几天老找不到人,她这会儿正生着闷气,药也不想吃了。

      鸣玉回侯府这么多年,这是头一回见甄氏朝他撒性子。

      不过他在人前的孝子形象,自然不会生恼,还只能纵着她:“那儿给母亲伺药好吗?”

      甄氏高兴点点头,“好,那你不如今夜就宿在府里吧,为娘有好多话想同你聊,往日你在京中政务那么忙,难得这几天得空了,你也不知道配娘说说话。”

      于是,鸣玉只得留在侯府过夜。

      到了第二天,甄氏又用同样的理由,把鸣玉留下。

      母子两会一同用膳,用完膳鸣玉亲自伺候他母亲把药服下后,就坐下陪他母亲闲磕。

      具体闲磕的内容,大致是问他在京中平日是否忙碌,有否按时用餐什么的。

      而这些在他几次从京中回邢北府时,都是她循例寒暄的内容。

      已经连续三个晚上都是问这几个问题了。

      甄氏坐下让人给鸣玉倒茶,随后又开始道:“阿玉啊,你近来在京中,很忙吗?看你都饿瘦了,娘明日让人炖些鸽子汤你补补。”

      “母亲,”鸣玉恭敬地放下茶盏,“昨日你也这么说了。”

      “有吗?”甄氏脸色如常端起茶品茗,淡然道:“可我昨日明明说的是炖鱼汤呀。”

      鱼汤还是鸽子汤、猪腰汤,也都还是汤,说的内容也是换汤不换药,看来两母子之间已经生疏到找不到额外的内容聊了。

      “那好。”鸣玉笑着不失风度,“那儿来陪母亲聊聊这鸽子汤。”

      另边厢,佩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要逃出别宅,逃出邢北府的准备了。

      最近这几天傅鸣玉真的都没有回府了,佩金在府里被鸣玉找护卫围困着,压根不能同燕雨那边联系,也不知道她计划中的第二步和第四步,她是否有依计划帮她完成。

      就只能是赌了,明日夜里,便是她计划好的腊月二十,以此期为期限定好的日子了。

      但愿...她能看见想看见之人。

      ·

      到了腊月二十这一日,鸣玉依旧被侯夫人拉着留在侯府。

      佩金剖开那个藏在床底已久,已然发出恶臭的引枕。

      她得谢谢傅鸣玉的恶趣味,留着那沾满秽血的引枕时刻提醒她那一夜她有多可笑,这才得以让她把先前燕雨准备好给她的药藏进里头缝好,不被人发现。

      她拿着那些药,掺进了茶水中,叫张先生进来谈话的时候,将他药晕了过去。

      她与张先生的体量有差别,若是平日贸然装成他出去,肯定会被认出来,可今日是二十号,是护卫交更的日子。

      先前有次她戴着镣铐在伙房做事的时候,无意中偷听到张先生在伙房外同护卫的交谈,只得了原来每隔十天交更一次,交更的时间在夜里亥时。

      所以每月的十号、二十号、三十号,都是机会。

      佩金换上张先生的衣裳,又用软布将肩膀的位置塞得宽一些,压着头尽量伪装得像一些。

      沿着凤竹巷两旁被月光洒落的柳树往前走,那伶仃衰条在冷风中摇摇曳曳,她一直往前走,不敢大意停下,直到完全离开别宅的范辖,才敢松口气。

      她用力抱了抱怀中收拾好的包囊,继续脚步不停地往城门方向的清音桥方向去。

      这是她先前让燕雨出府时要求她帮忙做到的事情之一。

      不知道她任务完成与否,中途是否有被识破,是否有任何阻碍。

      她只能是赌了,赌事情一切顺利,傅清致也已经在清音桥上等她。

      事情似乎比她所想的顺利些,眼看着清音桥就在眼前了,桥上果真站着一个人。

      佩金感觉心中涌上一道温热的泉涌,暖暖的,甜甜的。

      她加快速度飞奔过去,刚想喊出“清致哥哥”四字的时候,那芝兰玉树的背影转过来,她一愣。

      “阿金...妹妹?”傅鸣玉倚栏站在桥上,清晖,玉冠和白衣,仙如谪仙,他的笑意却莫名让人骨头里都渗着寒。

      佩金下意识腿肚子打颤,转身就跑。

      可跑不出几步,就被人轻松抱起扛了起来。

      寒露刺骨的夜里瞬即在她面前颠倒过来。

      她一边喊叫,一边捶打身边的男人,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来抗争。

      可最后,还是被他抓进那俩宽大暗朱的马车中。

      “你很厉害啊...”鸣玉将她按在车厢里,黢黑的眼睛盯着她,“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我母亲对上暗号的。”

      撞傅清致的算命老头他知道了,燕雨避人耳目,悄悄找人做的事他都在一路盯着,最后只是让甄氏捡了条平平无奇的帕子罢了,可她怎么就能一见这条帕子,立马就知道她所求的事情呢?

      佩金自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小时候,侯府娘同她定好的遇到危险时的传信方法。

      她本来也不确定她会否帮自己,但后来傅鸣玉确实被甄氏拖延挽留在府里,给了她筹备逃走的机会。

      可是如今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用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今夜有没有来?”傅鸣玉在她耳边低道,“你瞧外面...”

      他推开一点车窗,流出一条手指缝那么粗的空隙,让外面透骨刺寒的月光透进来,映白了她惊慌的脸蛋。

      是傅清致...

      他来了,他果然来了。

      距离抬轿前夜他悄悄跑来看她,已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他似乎瘦了许多,尽管身上披着一件大氅,还是能看得出他身影的单薄。

      于寒风的清音桥上立着,手里捏着那张“观其变而不妄动”的签文,翻过来,便是今日的日子、时辰,以及这清音桥的地点。

      “你知道吗?你要怪就最好怪自己太心急了...”傅鸣玉继续压沉着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你和他定好的时辰,他是准时到了啊,不过你啊,早到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既然我早就知道你背地里在做什么,为何还要袖手看着你像个傻子似的瞎忙活,浪费这时间过来这里抓你?”

      他从她惊慌的眼神中读出了,

      “那是因为,”他逐字逐句道:“我要让你在得到了希望后,再在你面前一点一点碾碎它。”

      “这样的报复,是不是显得有趣多了?”他轻轻吐息道。

      “吻我。”他命令道。

      佩金不肯从。

      随后,他命车夫将车辆朝桥下驶近了一些,然后推门下车。

      佩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盯着桥上苦等的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傅清致看见傅鸣玉从桥下走上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自打上次他故意露出自己调查到的事情,以作掩饰开始,他其实也一直在警惕着他。

      像今夜他出来这里赴约之前,也是事先探听过世子今日被侯夫人留在府中了,才悄悄从角门出来的。

      “二哥为何这时辰了来这里?”傅鸣玉笑着。

      傅清致表面不动声色,余光却在瞧自己瞅,生怕这会儿阿金妹妹出现在这里。

      “今夜月圆,听闻清音桥下看月最风雅,”傅清致笑道,“我读书读不进,突然想出来吹风,不知怎地就走到这里来了。”

      那些文人雅士写实作对时最喜到清音桥,看桥下溪流倒映明月,所以他这么说,倒不容易引起怀疑。

      “巧了,”傅鸣玉笑,“我也正好有次想法不若我同二哥一道观月,待会坐我车子回去?”

      车里的佩金听了,一下子愣了,刚才她抵抗傅鸣玉的时候,衣襟被撕破了,她如此这样发丝零散、衣冠不整的模样坐在他车里,被傅清致看见的话不是...

      同时佩金也在忐忑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傅清致拒绝了他:“不了,我待会还约着友人,就不陪六弟了。”

      “是嘛...”鸣玉扬唇一笑,随后故作慵懒地打一呵欠,道:“有些困,那我先上车睡会,待会月亮升高了再出来与二哥同赏。”

      “嗯,好...”傅清致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同时目光悄悄环视四周,期望他的阿金妹妹别那么早来到。

      傅鸣玉又看了他一眼,尔后下了桥跨上车。

      佩金见车门被打开,下意识想钻出去,却立马就被傅鸣玉攥住手腕拽回来。

      “你希望他看见你现在这个模样呢,还是说想让他看着我们亲`热?”

      “你!”佩金气得浑身抖颤,“你不要脸!”

      她刻意压低着声音,唯恐在这个距离会被桥上的人听见她的声音。

      “你不想让他发现也可以,”傅鸣玉看了眼车窗缝隙外,

      冷漠地朝她吐出几个字,“你,自己来。”

      “我...”

      “月事没了,别想再用刮破手指这招。”

      他冷道。

      “怎么,不来我杀了他,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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