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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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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金...”傅清致有些恍惚,又有些高兴地看着她。
佩金很想冲上前去抱住他,可手被傅鸣玉紧紧牵住,动弹不得,只能就这样强忍眼泪在眼光里打转地望着他。
“清致...哥哥...”
李姨娘一见气氛不对,慌忙收好那支被还回来的白玉簪,清咳了一声打断二人神思道:“致儿,如今你该喊她三妹了,你大伯父大伯母重新认小金做女儿了,往后你就是她二哥。”
傅鸣玉牵着佩金的手往前,在傅清致面前站定,目光锋锐如刀地看着他,尔后压着佩金的头朝傅清致行礼,训斥道:“怎么,还不去给你二哥行礼,懂不懂礼节?”
佩金压下了眸间的泪意,低了下头,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可旁边的傅鸣玉一直用目光逼她就范。
是傅清致先一步开口道:“恭喜你,三妹。”
他咽下泪水在强颜笑着,“三妹以后可以继续留在侯府,重新有了那么多家人,有我们一起保护你,你再也不用怕外边那些人了。”
“有六弟当你哥哥...这很好。”
佩金泪水终于忍不住流出。
鸣玉在旁看得脸色发黑,最后扯着她手,同二人道别后拉她返回大房。
拉着她走到如今属于她的崇清院时,从进了院门开始,在长廊的时候,他就按着她的后脑勺,强迫让她的唇贴过来。
被亲得差点透不过气,佩金想将他推开,却推不动,只能无奈地流着泪任由他胡来。
傅鸣玉被嫉妒蒙蔽了理智,恨不得就在这里将她吞食入腹。
当她脸颊的眼泪滴进他胸膛,引起阵阵战栗,他才清醒过来将她松开。
孤寂冗长的廊道拂来的寒风刺骨,怀里的人双眸木然地被他揽在怀里,挣不出半分气力道:“我如今是你妹妹了...你怎能做此...禽`兽不如之事?”
“那只是对傅清致那种有道德感的君子,而我...”他嗤笑了一下,“我这种坏人,你还是不要对我有期待。”
说完他拉过她右臂搭在他颈后,伸手一捞捞起她双腿,将她打横抱起往正屋方向去。
“你...畜生啊...”不知过了多久,才从佩金口里喃喃吐出这句话。
鸣玉抱着她笑了,“嗯,对啊,我是畜生,谁让你从小爱招惹畜生的?”
自打那次他让她在马车上献了自己,如今无时无刻,只要挨贴着她,碰触到她,他都有种难以忍耐的冲动,可只要一想到她现在的病,他只能竭力压抑着自己念头。
有时候忍得狠了,像方才亲着亲着,就很容易丧失理智做出伤害她的事。
皇帝召他回京述职,不得有耽误,怕逼她太紧会把她逼得玉碎香消,不敢贸然将她带去京城,只能留在荆北府。
而留下来的话,他只能暂时让她以侯府义女的身份留在侯府,他才能安心。
将她抱回以前她自己的房间,将她放上床榻给她盖好被子,他往她眉心亲了一下,“你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说完,他真的就转身离开,走出屋门,往前院临时拾缀出来的房间住下。
他说自己往后也很少在侯府居住,把崇清院给回妹妹,自己随便找个屋子住,或者回别宅住就好。
等崇清院旁边的院子修葺好,他会重新搬回去。
傅鸣玉启程回京了。
他回京之前,派了许多人进崇清院来照料佩金。
白天佩金也不怎么喜欢出屋了,许是从前被关困的时间长了,如今她一步出房间,就浑身抖颤,吓得掉头就回屋里躲着。
被派来照料她的云儿和青儿立马蹲在床柱旁安慰主子:“姑娘别怕,奴婢们会保护姑娘的,不会让坏人伤害姑娘,姑娘快出来吧...”
在两个小丫鬟耐心的照顾下,和甄氏三不五时地过来同她聊天,渐渐地,她的病情有了好转。
这一天,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护着佩金带她来院子里晒太阳,甄氏给她带了些她爱吃的,还有一些从各地觅来的小玩意。
甄氏把她哄睡了之后,看着她明显消瘦不少的脸,对着她的两个丫鬟,终于忍不住抹眼泪:“真造孽啊...要不是那山匪已经被阿玉处置了,若让我瞧见,我定让人将他们五马分尸不可!看都害得我小金成什么样子了??”
两丫鬟互看一眼后,都不敢说话。
被接来侯府之前,她们被张先生狠狠告诫过,不许将哪些事情往外说,不然就会对她们家中的人不利,她们可不敢告诉侯夫人,是傅世子害得姑娘如此。
就这样,这段时间傅鸣玉回京中述职,参与朝中岁末紧张的对外开战计划,而佩金则在几个丫鬟和甄氏的陪伴下,能吃进去的东西越来越多,加之傅清致也偶尔以兄长的名义过来探望。
他来的那天,佩金胃口就会特别好,都能独自吃下一整碗饭,也不吐了。
新的一年伊始,傅鸣玉因为要亲自上前线指挥作战,今年不能回府过年,佩金则在侯府家人的簇拥下,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心病渐渐好了,笑容也多了。
正月初一,侯府举办家宴,佩金这次终于作为儿孙辈坐到前面的席座中来。
还是安排在从前小时候挨着祖母和甄氏的位置。
老夫人对她这个毫无血缘的孙女也毫不吝啬,一下就给她厚厚的一封红包,被三房的七姑娘傅佩凤看见了,嘴巴撅得老高,“刚祖母给我的都没有这么多呢,不行,祖母偏心三姐姐!”
“小丫头!”老夫人笑嗔道,“你连你三姐姐的醋也要吃吗?你可忘了你小时候去你三姐姐那得了多少金兔儿、金蝉儿的。”
随后又笑着同佩金道:“小金啊,祖母好久没有包给你红封了,这是祖母把过去的好几年一次性补够给你的,只是些零头,你先拿着,剩下的等你出嫁时祖母给你做添头。”
佩金有些瑟缩,“不...不用的,老夫...祖母,我不用这么多的。”
若是在小时候,这丫头便会大大方方收下然后说一句“那是自然,因为祖母最疼我”,然后让姐妹们羡慕去了。
才九年的时间,就把一个人的傲气都磨光了。
“拿着吧,这是祖母给你的,娘亲这还有给你的呢。”甄氏温柔地对她道,“你都拿着,当我们侯府的女儿都得这样。”
佩金只好都收下。
这时七姑娘拉着八姑娘过来,把自己怀里一个珍藏着的黄梨花鎏金雕花木匣塞进她怀里,
“三姐姐,这是我和小春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喜欢,先前你回府的时候我们就悄悄让工匠在造了,就是你在六兄长那里,我们有点怕他,不好过去。”
望着义妹们真诚对着她笑的样子,又看着其他家人对她的关心,佩金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点点填满。
虽然还有一些隔房的兄长因为她出身的缘故,选择不与她交往甚多,但还是有不少真心对她的人。
就像甄氏,她把鸣玉排在她前面不错,但也还是真心对她好的,世间还有多少毫无血缘关系还能这样待自己的人?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也不见得能做到如此吧...
于是,即便失去了与傅清致的这段姻缘,佩金还是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从正月初一开始,到正月十五,佩金作为傅家新收的义女,已经在这段时间的宴会中被重新介绍给邢北府多个交好的世家认识了。
十五这天府里办元宵宴,是府里给适婚儿女办的大型相看宴。
二房的四姑娘、三房的五公子和四房的五姑娘都到了适婚年龄,这是专门给他们几人筹备的宴席。
席座间,年轻男女们可以齐聚一起随意聊天、交往,还可以约着一块去玩些年轻人的活动,如投壶、射覆什么的。
席间佩金也看见傅清致了,他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看书,一袭白衣,气质清雅,与这附近的男男女女都很不一样。
期间有一位腼腆的姑娘走前去想同他说话,佩金不由看了过去。
“为什么...”
不一会,那边传来了姑娘的哭声,“她不是已经在泉龙山被山匪毁掉清白了吗?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便是嫁给鳏夫,那也要被嫌的,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她!”
然后“咚”的一声,似乎是姑娘把他手里书籍扔进湖水的声音。
动静虽是那方传出的,可众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望向佩金这边,佩金没什么反应,默默垂下眼专心画手里的画。
心里却已明了,如今她被山匪掳走,失了清白之事已经在荆北府流传开了,即便如今顶着侯府义女的名头,荆北府有头有脸的郎君也是不敢求娶她的。
这也是傅鸣玉设计好的。
佩金自动将那些不好的声音屏蔽掉,继续专心做自己的。
反正嫁人什么的,她也不是很在意了,此时虽能在侯府当义女,可她不相信傅鸣玉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她明日会怎么样也未可知呢。
元宵节的宴会一直从中午饮到傍晚,过了傍晚,华灯初上的时候,府里丫头下人就可以开始将准备好的花灯摆出来,让宴会中的年轻男女在府里边赏花灯边喝酒了。
佩金有些乏了,不欲参加这种活动,反正这本来也是为府里的四姑娘、五姑娘和五公子准备的,她只当个陪衬罢了。
可快走到崇清院的时候,便听见有人说二公子在花灯下与人打架,佩金一怔,又连忙赶回去。
赶到的时候,她看见水榭楼台下的花灯因为打架而东倒西歪在地,尽数熄灭了,有些甚至烧了起来。
小厮和力气大的婆子跑过去将人拉开,后来听旁边人聊起事情始末,原来是校尉府的黄家大公子吃醉酒胡言乱语,说了诋毁佩金的话,傅清致一时气不过,竟与人争执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