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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萧晚滢那一口咬得极重,像是要将连日来积攒的怨气都发泄了。

      鲜血顺着牙印渗出,萧珩的手背上出现了明显的一道血印子。

      萧珩却无半分情绪变化,却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淡淡说道:“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去。”

      萧晚滢唇瓣染血,格外的红艳,绝色的容颜更显魅惑,笑看着萧珩。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漆黑夜空,骤然被点亮了。

      宫殿的某处着了火,她的身后是大火燃烧后,足以照亮一方天地的火光。

      她颇有些遗憾说道:“糟糕,太子哥哥,阿滢好像回不去了呢!”

      只不过她演得有些假,仿佛也不屑于去演,眼神虽有遗憾,却透着假笑。

      萧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演戏。

      身旁的随从辛宁道:“太子殿下,属下观着火的方向应该是海棠别院,海棠别院西连二公主的朝华殿,若是公主殿下回去,恐怕会有危险……”

      不远处也传来宫人们的呼喊声,“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今夜风大,火势蔓延,海棠别院的一场大火,也牵连了朝华殿。

      萧晚滢一脸天真地看向萧珩,“那太子哥哥,阿滢现在可以留下了吗?”

      萧珩并未说话,微微蹙眉。

      他那素来最擅长装乖讨巧的皇妹,三年未见,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好。”

      半响,萧珩终于松了口。

      萧晚滢弯了弯唇角,露出得逞的笑意,也不枉她今夜的一番谋划,她终于能如愿以偿,留在东宫。

      只要她能再回西华院,便能回到从前,和萧珩和好如初。

      萧珩不是想躲着她吗?那她便让他无处可躲。

      萧珩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冷声道:“不过,只限今晚。”

      萧晚滢瞬间变脸。

      萧珩扫过她面上的不悦神色,“你若不愿,今夜也可去晨曦殿同嘉乐挤一挤。”

      晨曦殿是三公主萧姝的宫殿,三公主是萧睿的胞妹。

      难道萧珩猜到了什么?

      这不可能!

      萧晚滢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就算萧珩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刚回宫便能知晓今夜发生之事。

      “不,阿滢愿意留宿西华院。”

      *

      在萧晚滢入西华院后,才消停不到片刻,又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萧晚滢摔了宫女文惠为她准备的姜汤,趁机抓了一块碎瓷片,做防御状,若谁靠近,她便握着那块瓷片,往谁身上刺。

      伺候的宫女们不敢靠近,更怕她伤了自己。

      文惠赶紧去禀报太子殿下。

      待萧珩赶到之时,萧晚滢正缩在角落里。

      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红色寝衣,寝衣已经湿透。

      赤着的脚边满是水渍。

      萧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

      听文惠说是公主要沐浴,可刚一碰到她,却不知何故竟激怒了她。

      文惠也是从前在西华院伺候过华阳公主的老人,事先也询问过萧晚滢的意思,这才上前伺候,为她沐浴宽衣,却没曾想一碰到她,萧晚滢的反应竟如此激烈。

      萧珩摆了摆手,道:“先退下吧!”

      萧晚滢手中的瓷片握得太紧,已经割破了她的手指,有血从指缝间渗出。

      此刻萧晚滢长发散在身侧,及腰长发垂散,长及地面,她抱膝,身子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臂膀之中。

      听到脚步声,她好似浑然不觉,嘶吼出声,“滚,不许碰我,本宫让你滚啊!”

      萧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萧晚滢拼命挣扎。

      萧珩只得强行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取出掌心紧握的瓷片。

      为了不让她伤到自己,萧珩选择先抓住瓷片,任由那锋利如刃的瓷片划得掌心鲜血直流。

      鲜血顺着指尖流下。

      “萧晚滢!”

      “萧晚滢,你清醒一些!”

      “孤在。”

      萧晚滢渐渐地放弃挣扎,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缓缓抬起,怔怔地抬头看着他,双睫轻颤,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中已蓄满了珠泪,长睫一抖,珠泪颤落。

      她突然扑进太子的怀中,跪着往前,抱住萧珩,“太子哥哥。”

      那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委屈。

      萧珩扔了手中的瓷片,软了语气道:“好了,没事了。”

      “先去沐浴,将这身湿衣换下,孤让人为你上药。”

      姜晚滢摇了摇头,靠在他怀中,用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不要。”

      萧珩冷声:“去不去?”

      萧晚滢摇头,还将身子凑过来,挨蹭着萧珩,将他那身整洁的雪白锦袍蹭湿了大片。

      萧珩微不可察地弯唇,觉得好气又好笑。

      萧晚滢此举是想试探着他的态度,

      萧珩却板着脸说道:“那便冷死算了!”

      萧晚滢抓起他干净整洁的衣袖,擦拭眼泪,将他的袖子也弄湿,“哦,没人疼阿滢,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故意挨着他,是想让他感受她的冰冷,感受她在颤抖,想让他心软,想让他妥协。

      她素来如此,善于伪装,讨巧,装乖。

      “冷……”萧晚滢将自己缩成一团,艳若桃瓣的眼中好似蒙着一层水雾,她轻轻地扯着萧珩的衣角,“太子哥哥,好冷…”

      她本就身弱,也是真的冷,她从温泉池中出来后,便一直穿着这身湿透了的寝衣,为了让萧珩怜惜,又故意在冷风中站了许久,身上更似冷的没了温度。

      又因为同萧珩赌气,将他的衣袍扔了,春夜更深露重,这会儿,她已经面色苍白,浑身发冷,单薄的身子正在微微的颤抖。

      见萧珩仍是一副冷脸,无动于衷的模样,她轻轻抓住萧珩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不信,太子哥哥你摸摸看。”

      “你……”萧珩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孤最后问一句,真的不去?”

      萧晚滢摇头,“除非哥哥答应让我留在东宫。”

      她无力地靠在萧珩的肩头,显然已经快要撑不住,就要倒下。

      萧珩索性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往雕刻着花鸟的花梨木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萧晚滢是被扔进水里。

      扔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猛地掉进水中,她头晕眼花,昏沉的脑袋又瞬间清醒。

      生气,愤怒,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萧珩,你干什么!”

      她呛了一口水,正要发作,却突然勾起了三年前的一段记忆。

      在崔皇后病故之后,萧晚滢骤然摆脱了长期压抑,彻底放飞自我。

      有一日,她喜欢上了一种青梅酒,还贪杯醉得不醒人事。

      萧珩忙完政务回到东宫,发现她抱着酒壶坐在他的寝宫门前,冲他傻笑。

      她穿着寝衣,赤足,雪白的玉足上还沾染了花瓣和草屑,应是在某处花丛中奔跑过。

      萧珩皱眉:“怎的竟醉成这样,来人,快将这醉鬼扔进西华院。”

      她弯着眼眸看着萧珩,摇摇晃晃地起身,“不要。”

      她嘟着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认真说道:“阿滢决定,今晚和哥哥一起睡!”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起身,爬上了他床。

      不知是恶作剧,还是因为醉酒不省人事,她竟然说出了这般惊世骇俗之言。

      小时候,崔皇后发疯,经常在半夜会将熟睡的萧晚滢抱到萧珩的榻上,用满脸慈爱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一双儿女,眼睛也不眨,一动不动地枯坐一夜。

      后来,萧晚滢每次做噩梦,便会爬到萧珩的榻上,只不过每回都被萧珩拎回西华院。

      除了那次发酒疯。

      萧珩爱洁。

      她却用那沾了花瓣和草屑的小脚踩上了他的床塌,他那本就没什么表情的冰块脸,阴沉得都快滴下水来。

      因为唤不醒酒鬼,萧珩便用锦被将她一裹,直接丢进净室,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按进水里,十分粗暴地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洗干净。

      那是她记忆中与萧珩最后一次相处的画面。

      也是从那时起,萧珩每日都早出晚归,每天都去巡视军营,回来的很晚。

      她总也见不到萧珩,她去找他,却总是被告知他不在宫中。

      后来,萧珩更是直接住进了军营。

      她出宫去寻他,萧珩的手下便以女子不得入军营,将她阻拦在外。

      再后来,崔家兄妹被选做太子伴读入东宫。

      崔媛媛便想方设法地引起萧珩的注意,恨不得时刻黏着萧珩。

      她与萧珩大吵一架,甚至与他决裂。

      吵架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崔媛媛,气她总是借口接近萧珩,其实是萧晚滢察觉到萧珩在故意疏远自己。

      当然也不妨碍她是真的讨厌崔媛媛,假借请教,却行接近太子哥哥之实。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萧珩开始刻意疏远自己,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她醉酒的那天晚上。

      那夜,她醉得迷糊,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萧珩将她抱进了浴桶,替她散下长发,她浸泡在温暖的水中,困极了,竟睡着了。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但如今萧珩回来了,她定然弄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萧珩要疏远自己?

      萧珩做出了三年前相同的反应,在水声响起,水花飞溅而起的那一瞬,他好似突然反应过来,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让珍珠进来伺候吧!孤先走了。”

      “朝华殿的大火已经扑灭,修缮完成之前,你可宿在偏殿,萧晚滢,孤知晓你想做什么,但明日一早你必须离开!”

      萧晚滢抹去脸上的水珠,盯着萧珩的背影,她不甘心,生怕自己再像三年前那般,被萧珩再次抛下,害怕他会再次离开洛京,一别多年。

      她着急跨出浴桶,去扯萧珩的衣袖,没想到脚下一滑,身体极速往后倒去。

      “太子哥哥,救我!”

      萧珩着急回头去揽她的后腰,哪知萧晚滢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再往前猛地一带,拉拽着他一起往后跌去。

      双双跌入浴桶。

      她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知道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弄清太子为何要疏远她?

      但萧珩只是将手从她的腰间移开,再也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头也不回,拂袖离开西华院。

      三年前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萧晚滢靠在浴桶边沿,看着萧珩远去背影,她想不明白。

      但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回到太子哥哥身边,她绝不会走。

      萧珩想赶她走,但她偏要赖着他。

      萧珩出了西华院,便吩咐珍珠和文惠进去替她包扎伤口,伺候她沐浴。

      珍珠赶紧递上手巾,萧晚滢接过手巾擦拭发尖的水珠,让文惠退下。

      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珍珠目睹了萧晚滢杀了四皇子之后,便无一刻不在忧心忡忡。

      她原以为太子殿下会许公主留下,这样便是他日东窗事发,至少公主还有太子庇佑。

      可没想到太子却下令,天一亮便让公主离开。

      可真真是急煞了珍珠。

      眼下四更天已过,很快就要天亮了。

      珍珠不确定卢照清是否值得信任,若刘贵妃发现了四皇子已死,会不会怀疑到公主的身上?公主失去了太子的庇佑,又该怎样度过这次难关?

      “殿下,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萧晚滢却毫不在意,赤足踩在地上,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毛茸茸的,很暖和,也很舒服,这般布置之人应该是极为了解她的习惯,担心她会着凉。

      方才她并未仔细看房中摆设,细看发现小几上的琉璃瓶中插着几支垂丝海棠,应是刚从树枝上折下不久,花瓣上似有露珠滚动。

      瓶中的清水也是每日换过的。

      还有房中的熏香,也是她最喜欢的海棠花香。

      她坐在床榻上,将锦被抱在怀中,还闻到一股在阳光下晒过的味道。

      殿中摆设也是她曾用过的,全都维持原样,博古架上的瓷器也被擦得程亮无比,墙上还悬挂着一个小小的弹弓。

      应是太子哥哥的安排。

      看来,萧珩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冷漠无情。

      萧晚滢微微扬起了唇角。

      见萧晚滢在殿中踱步,一时蹙眉沉思,一时又忍不住唇角上扬,珍珠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殿下?”

      萧晚滢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珍珠,笑道:“四皇兄之死,与本宫无关呐!放心,刘贵妃查不到本宫的头上。”

      四皇子之死,她已有脱身之策,不必担心。

      况且她的心思本也不在这件事上。

      她全都的心思都放在,天亮后,她要如何才能留下?

      还有弄清在萧珩身上到底发生了如何?她要知道萧珩待自己如此冷漠的原因。

      但以她对萧珩的了解,他是她见过的最能忍的人。

      小时候,萧珩为了她,尽管被崔皇后打得半死,下一次还是会毅然决然地挡在她面前,真是又傻又执拗。

      萧珩不说,她会有办法让他开口。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给他任何疏远自己的机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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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结文:《和孪生姐姐换亲后》换亲后,男主每天上演真香打脸名场面,天天套路女主圆房。 《太子每天想上位》女主养的外室竟然是皇储,男主阴湿觊觎,为爱当三,撬墙角。 下一本开《兄妻》兄弟争妻,男主阴暗爬行小疯批强娶老实人女主,年下姐狗。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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