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04、毒药与人才

　　在德意志那座陌生的庄园里，沃尔夫冈在病榻上忍受着持续的隐痛和虚弱。皇家医生的治疗似乎只是杯水车薪，症状时有反复。然而，与身体的痛苦相比，他大脑中属于钟蔷的那部分，正在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分析着当前的处境。
　　他排除了急性传染病的可能（随行人员无恙），也基本排除了单纯食物中毒（症状太过典型且具有针对性）。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投毒。
　　但这次的下毒手段，远比上一次的冷箭要高明得多。
　　“剧烈的上腹烧灼痛，呕血，压痛……”他闭着眼，在脑中罗列症状，“……症状凶猛，但似乎有意控制了剂量，没有立刻致命。是失手了，还是……意在警告或拖延？”
　　更让他注意的是毒药本身。这不是砒霜、□□那些常见的、症状猛烈且易于辨识的毒物。这种毒药引发的症状，极其类似严重的胃部自身疾病，在这个没有胃镜、没有微生物概念的年代，几乎可以完美地伪装成一场“急症”。
　　能调配出这种毒药的人，必然对人体生理、植物或矿物毒性有着极深的造诣，甚至可能正在进行相关的前沿研究。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刺客或贵族打手能拥有的知识储备。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的思绪：
　　这或许……是收拢某位药理学或生物学人才的绝佳机会？
　　危险的源头，也可能是一座未被发现的金矿。如果能找到这个下毒者，或者其背后的提供者，并将其“收编”……
　　这个想法让他精神微微一振，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不适。他立刻意识到，当前的“病”不能白生。
　　他强撑着坐起一些，唤来一名绝对忠诚的、由伊丽莎白安排进来的贴身侍从（在他病倒后，伊丽莎白安排的人已经逐步接管了他的近身护卫）。
　　“听着，”沃尔夫冈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有两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办，通过最隐秘的渠道传递给伊丽莎白。”
　　侍从俯身倾听。
　　“第一，让她调查时，特别注意是否有具备深厚医学、药学，尤其是植物学或矿物学背景的人，近期与我们的敌人，或者与这个庄园有过接触。重点不是刺客，而是可能提供毒药的‘学者’。”
　　侍从认真记下。
　　“第二，”沃尔夫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让她在追查时，可以适当……流露出我对这种能精确引发特定病症的‘物质’本身，抱有极大的‘学术兴趣’。甚至可以暗示，我对能制造出这种东西的‘天才’颇为‘欣赏’，若能将其才华用于正途，比如医学研究，必将造福世人。”
　　他这是在反向撒饵！既然对方可能是一位沉迷于研究的学者，那么就用对知识的“欣赏”和提供更广阔研究平台的承诺，来吸引他！
　　侍从领命，悄无声息地离去。
　　沃尔夫冈重新躺下，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猎人即使身陷陷阱，也从未忘记狩猎。这次中毒，如果运作得当，或许不仅能揪出黑手，还能为他的“帝国引擎”，再添一位隐藏在阴影中的、擅长生命科学的顶尖专家。
　　莫扎特业绩进度： 378% （在病中敏锐洞察到潜在的人才机会，转变思路，变被动追查为主动招揽。）
　　个人理想准备度：498% （在任何逆境中都能保持资源导向思维，将危机视为机遇，其猎取人才的执着与手段已成本能，心智坚韧度与战略灵活性堪称恐怖。）
　　当伊丽莎白日夜兼程赶到庄园，看到沃尔夫冈苍白而虚弱，却眼神明亮的模样，并听到他秘密传来的两条指令时，她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幕后黑手的愤怒，有对他病情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折服。
　　都这种时候了，她的阁下，竟然还在想着怎么“绩效”最大化，怎么把下毒的人变成自己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冷静地回复：“明白。我会让戈德曼的资金和艾森贝格的情报网，向这个方向倾斜。”
　　一场围绕着毒药与人才的暗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