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06、毒与药

　　在临时改造的、戒备森严的庄园客房内，沃尔夫冈半靠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如同探照灯一般，锐利地落在被伊丽莎白“请”来的约翰·弗里德里希·迈斯纳身上。
　　迈斯纳局促不安地站着，不敢直视沃尔夫冈，双手紧张地搓着粗糙的衣角。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昆虫，无所遁形。
　　伊丽莎白面无表情地站在沃尔夫冈床侧稍后的位置，如同一尊守护神，确保迈斯纳不会有任何异动。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片刻，沃尔夫冈才缓缓开口，声音因虚弱而略显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迈斯纳先生，你用来引发我胃部症状的那种颠茄与某些矿物盐的精确复合物，其剂量控制得很精妙。”他直接点破了毒药的成分，这让迈斯纳猛地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沃尔夫冈没有理会他的惊恐，继续用那种探讨学术般的平静语气说道：“既能造成剧烈痛苦和出血，又避开了立刻致命的剂量，并且巧妙地利用了现有医学知识的盲区进行伪装。单从技术角度讲，这是一件……‘艺术品’。”
　　迈斯纳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没想到对方不仅查到了他，连他用了什么、怎么用的都一清二楚！
　　“但是，”沃尔夫冈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深邃，“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在研究笔记中提到，这种复合物在极低剂量下，似乎对某种特定的肠道痉挛和神经性胃痛有抑制效果？虽然你的实验记录很粗糙，但方向很有意思。”
　　迈斯纳彻底呆住了。他的笔记！那些潦草的、被他视为珍宝又羞于示人的笔记，对方竟然也看到了？！而且还理解了他试图探索、却因缺乏资源和理论指导而停滞不前的方向！
　　“是……是的，阁下……”迈斯纳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我……我观察到过这种现象，但……但无法解释，也无法提纯和稳定药效……”
　　沃尔夫冈点了点头，仿佛早已料到。他脑中属于钟蔷的药学知识，足以让他理解迈斯纳那原始观察背后的潜在价值——那可能指向了后世某些解痉药和神经调节剂的雏形。
　　“迈斯纳先生，”沃尔夫冈看着他，语气变得严肃，“你的才华，用错了地方。躲在森林里调配毒药，换取微薄的金钱，最终只会让你和你那点宝贵的发现一起烂在泥土里，或者……在某次失败的交易中悄无声息地消失。”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尽管是临时居所，依旧能看出其背后的权势。
　　“而我，可以给你全世界最好的实验室，最充足的经费，最顶级的合作者（比如即将到来的拉瓦锡），让你不必再为生计发愁，可以心无旁骛地研究你的植物，你的毒素，将它们从杀人的利器，转变为救人的良药。”
　　沃尔夫冈抛出了最终的、也是迈斯纳无法拒绝的条件：
　　“来维也纳，为我工作。不是作为罪犯，而是作为帝国‘生命科学研究所’（这将是一个新设立的机构）的首席研究员。你的过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的未来，将由你的成果决定。你是想继续当一个躲在阴影里的毒药师，还是想成为一个名留青史的药学家？”
　　迈斯纳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了。恐惧、愧疚、震撼，尤其是那巨大的、触手可及的学术诱惑，交织在一起。他看着沃尔夫冈那虽然虚弱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我……我愿意！阁下！我愿意为您效力！”他声音哽咽，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激动，“请您……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让我把那些知识……用在正途上！”
　　莫扎特业绩进度： 385% （成功收编下毒者迈斯纳，获得一位极具潜力的毒理与植物学专家，并规划设立新的研究机构。）
　　个人理想准备度：505% （以超凡魄力与远见将致命威胁转化为己方核心科研力量，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资源转化能力与风险驾驭能力，团队构成更加多元化、尖端化。）
　　伊丽莎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内心再次被沃尔夫冈的手段所震撼。她默默记下：需要立刻着手筹备“生命科学研究所”，并加强对迈斯纳的（初期）监控。她知道，阁下又为帝国的未来，挖来了一块或许能拯救无数生命的、另类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