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26、无声的灌溉

　　詹姆斯·瓦特的顺利到位，为沃尔夫冈注入了强大的信心。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远在伦敦的亨利·卡文迪什。与招揽瓦特和拉瓦锡时类似，他决定从对方最无法抗拒的地方入手：提供无可挑剔的研究支持，解决其实际困难。
　　通过艾森贝格在伦敦和剑桥构建的情报网络，以及莉莉安小姐信中那些被巧妙引导出的“无意”透露，沃尔夫冈逐渐拼凑出亨利·卡文迪什当前的研究困境：他正试图以更精确的方法测量万有引力常数，但苦于难以获取纯度极高、物理特性绝对均匀的大口径铅球，并且缺乏足够灵敏的扭秤测量系统。
　　这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戈德曼，”沃尔夫冈召来了他的财务官，“我们在瑞典的矿业合作伙伴，能否提供最高纯度的铅料，并按照最严格的规格，铸造一批直径完全一致的铅球？要求是内部无任何气泡或杂质，重量偏差必须控制在最小范围。”
　　“需要最高精度？”戈德曼确认道，“这需要最顶尖的铸造工艺和后续的精密打磨，成本会非常高，而且需要时间。”
　　“不惜成本，但要绝对保密。通过我们在汉堡的贸易公司下单，伪装成某位德意志天文学家订购的观测仪器配重。”沃尔夫冈毫不犹豫。
　　“明白。”
　　“伊丽莎白，联系我们在瑞士的钟表匠和精密仪器合作者。我需要他们设计并制作一套基于扭丝原理的、目前工艺所能达到的最灵敏的测量装置。同样，匿名定制，通过多层渠道转运。”
　　“是，阁下。”
　　这些行动完全在暗处进行，与卡文迪什家族或任何英国机构毫无关联。几个月后，几批看似普通的“科学仪器”零部件，通过不同的航运路线，被送到了伦敦一个租用的仓库。随后，一封没有署名、措辞极其严谨客观的信件，被寄到了亨利·卡文迪什的实验室。
　　信中没有任何寒暄和自我介绍，开门见山地写道：
　　“致致力于测量‘引力’的探索者：
　　据悉您在追求测量的极致精确性上遇到材料与工具之局限。偶然获知，有匿名仰慕者委托制造了如下物品，或许能对您的研究有所助益。物品清单及在伦敦的提取凭证随信附上。此乃对纯粹科学之敬意，无需任何回报或联络。愿真理之光指引您。”
　　信件的语气完全模仿了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富有的科学爱好者的口吻。随信附上的，正是那批高纯度铅球和精密扭秤装置的提取凭证。
　　当性格孤僻、几乎从不与外界主动联系的亨利·卡文迪什，半信半疑地派人取回这些物品，并亲自检验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铅球的纯度与均匀度远超他所能获取的任何材料，扭秤的灵敏度更是他梦寐以求的。这一切，仿佛是他脑海中构想完美仪器的现实投影。是谁？谁能如此精准地理解他的需求，并提供如此恰到好处、品质卓绝的帮助？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侄女莉莉安带回的那句话——“能与您这样的智者交流，胜过与十位王侯会面。”
　　是……那位奥地利的莫扎特子爵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难以遏制。他无法证实，但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还有谁既有这样的财力、这样的技术眼光，又会对他这样一个“隐士”般的研究者如此关注。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遥远知音理解和支持的暖流，悄然浸润了他孤寂的内心。他没有试图去追查或回复，只是更加埋首于他的实验，但在他心底，对那个名字的观感，已经发生了微妙而决定性的变化。
　　沃尔夫冈在维也纳，很快通过渠道获悉卡文迪什默默接收并使用了那些仪器。
　　他知道，灌溉已经完成。种子已在肥沃的土壤中扎根，现在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它发芽的时机。
　　莫扎特业绩进度：463% （成功向关键目标亨利·卡文迪什提供精准且匿名的研究支持，初步建立起单向的、基于学术共鸣的隐秘联系。）
　　个人理想准备度：570% （善于利用资源进行超远程、高精准的‘学术投资’，手段隐秘而高效，对目标心理的把握堪称艺术。）
　　无声的灌溉，往往比喧嚣的招揽，更能滋养出忠诚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