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223、姐姐的“绩效辅导”

　　就在沃尔夫冈刚刚敲定“帝国技术人才奠基计划”的初步预算分配，并审阅完汉萨同盟港口评估团队发回的第一批数据报告后，南内尔觑准一个公务间隙，端着一碟刚烤好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苹果卷，直接走进了他的书房。

　　“我亲爱的伯爵弟弟，”南内尔将碟子放在他手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来您今天‘帝国引擎’的绩效指标完成得差不多了？”

　　沃尔夫冈从文件中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姐姐：“南内尔？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关于新乐团编制或者音乐会赞助的预算……”

　　“打住。”南内尔抬手制止，脸上带着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今天不聊公事，不聊绩效，也不聊你那伟大的‘帝国引擎’。我们就聊点最普通的家常——聊聊爸爸。”

　　沃尔夫冈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极细微的、类似程序遇到未知指令时的卡顿。“父亲？他的CEO年度绩效报告和‘M&Rose’第三季度财报，莱诺上周才呈交给我审阅，一切指标都在预期之上，甚至部分超出了……”

　　“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冯·萨尔茨堡-斯提里亚！”南内尔终于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叫了出来，语气带着挫败和无奈，“我不是在问他的工作绩效！我是问你，作为儿子，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回应爸爸那封信里没说出口的想念？该怎么解决他‘想来维也纳看孙女又放不下工作’的这个小小的、属于人类的烦恼？”

　　她走到书桌前，俯身盯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在给一个天才儿童讲解最基础的常识：“听着，这不是一个需要你分析‘职业倦怠率’、‘人力资源风险’或者‘业务连续性’的管理问题。这是一个情感问题。爸爸他老了，他为你骄傲，但也因为你的优秀和忙碌而感到一丝被疏远和无力。他想靠近你，靠近他的孙女，但又怕打扰你，更怕显得自己没用，只能紧紧抓住他唯一还能为你做的——管理好‘M&Rose’。”

　　沃尔夫冈静静地听着，灰色的眼眸中映出姐姐认真甚至有些焦急的面容。南内尔的话，像一把不那么精确但足够用力的凿子，试图在他那由理性逻辑构筑的坚硬外壳上，敲开一道理解情感的缝隙。

　　“所以……”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再是纯粹的陈述分析，而是带上了一丝犹疑的探究，“你的‘绩效建议’是……我应该主动提供一个解决方案，消除他‘想来又不能来’的决策矛盾，同时满足他‘表达关心与获取亲情联结’的情感需求？”

　　南内尔深吸一口气，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勉强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但重点不是‘绩效’和‘解决方案’，重点是你要主动，要表现出你也在想他，也需要他。”

　　沃尔夫冈沉思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击着。终于，他似乎得出了一个“优化方案”。

　　“我明白了。”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清明和决断，“我会以‘克洛可洗礼仪式及后续一系列家庭庆典需要祖父在场’为由，正式邀请他和母亲前来维也纳长住一段时间。同时，以‘M&Rose’品牌需要开拓维也纳及中欧高端市场、设立地区总部为由，请他在维也纳暂时设立一个‘特别顾问办公室’，名义上协助我进行战略规划。这样，他既有合理的理由前来并长住，又能继续参与他熟悉和看重的事业，不会产生‘无用感’。在此期间，可以安排他定期视察我们在维也纳的产业，甚至参与一些不涉核心机密的商务会议，保持他的价值感和参与度。”

　　他看向南内尔：“这个方案，在满足情感需求的同时，也兼顾了父亲的职业习惯和心理状态，避免了‘强行退休’可能带来的负面效应。你认为‘绩效’如何？”

　　南内尔听着这一套缜密周到、几乎面面俱到的安排，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它完美地解决了所有问题，甚至考虑到了父亲微妙的自尊心……但它听起来依然像一份经过精心计算的商业提案。

　　她最终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拿起一块苹果卷塞进弟弟手里。

　　“行吧，算你过关了，我的伯爵大人。至少……你开始尝试用你的方式去‘解决’亲情问题了。”她叹了口气，“不过，下次给爸爸写信的时候，记得在开头加上‘亲爱的爸爸，我很想念您’，而不是‘尊敬的列奥波尔得·莫扎特先生，关于您近期工作安排的调整建议如下……’。”

　　沃尔夫冈拿着苹果卷，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

　　或许，“情感绩效”的KPI设定和达成路径，确实需要和“事业绩效”有所不同。他需要更新一下他的人际关系“操作系统”了。

　　莫扎特业绩进度：975% （在姐姐引导下，开始尝试用理性规划方式解决非理性的亲情需求问题，家庭关系处理能力进入新阶段。）
　　个人理想准备度：983% （能接受外部反馈并调整行为模式，虽然方式仍显‘计算’，但已展现出解决复杂人际问题的意愿与能力，人格持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