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229、无声的惊雷：只为那片山河

　　当沃尔夫冈（钟蔷）逐字解读完李侍尧回信的含义，确认这是一次以相对平等、基于技术需求的合作试探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海啸般的情感巨浪，狠狠地拍打在他/她灵魂的堤岸上。

　　书房里寂静无声，只有他/她自己才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 “惊雷” 。

　　他/她缓缓坐回椅中，手指用力按在信纸上，仿佛要透过纸张，触摸到那遥远故乡的脉搏。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或算计，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救赎的狂喜，一种深埋于骨髓的、作为“钟蔷”的庆幸与悲悯。

　　鸦片战争、坚船利炮、百年屈辱、山河破碎……

　　这些属于他/她“前世”记忆中最沉痛、最不愿触碰的疮疤，此刻与眼前这封措辞谨慎、寻求“会同勘验”的信函，形成了无比刺眼又令人心颤的对比。

　　不用了。

　　他/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带着穿越时空的疲惫与终于抓住一丝可能性的激动。

　　不用再用鸦片毒害我的同胞了。

　　不用再用大炮轰开我的国门了。

　　不用再让那片土地上的王朝，在傲慢与无知中，被拖进那个血色与屈辱的泥潭了。

　　他/她闭上眼，脑海中仿佛有两幅画面在激烈冲撞：一幅是记忆里教科书上定格的虎门硝烟、圆明园残垣；另一幅，则是通过这封信，隐约窥见的另一种可能——铁轨或许会沿着南方的丘陵缓慢延伸，矿山会在更科学的规划下开采，明亮的光或许会先照亮广州十三行的夜空，而不是作为战利品被抢掠……

　　这不再是“绩效”，不再是“战略机遇”，甚至不再是“帝国引擎”的扩张。

　　这是他/她，一个被困在十八世纪欧洲躯壳里的中国灵魂，对自己真正的、永远回不去的故土，所能做出的、最无力也最可能产生深远影响的——一次卑微而坚定的干预。

　　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了眼眶，但被他/她强行逼了回去。此刻的脆弱，无人能懂，也不必让人懂。

　　他/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那属于沃尔夫冈·莫扎特伯爵的冷静与锐利重新覆盖了眼眸，只是深处，燃起了一簇与以往任何野心都截然不同的火焰——那是一种守护者的火焰，一种试图以己为桥、扭转历史车轮微小轨迹的决意。

　　和平地、缓缓地，用技术、用合作、用相对平等的交流……去推开那扇门。哪怕只能推开一道缝隙，哪怕最终效果未知，哪怕这改变微乎其微。

　　但这尝试本身，对于他/她而言，就是全部的意义。

　　他/她提笔，开始起草给李侍尧的回信，以及呈递给约瑟夫二世皇帝的报告。笔下的文字，将是最严谨、最务实、最符合奥地利帝国利益的外交与技术合作方案。

　　但无人知晓，在这冰冷理性的文字背后，驱动这位伯爵全力推动此事的，是一颗只为那片山河能否免于既定劫难而剧烈跳动的、赤诚的中国心。

　　莫扎特业绩进度：985% （个人深层历史情感与使命感被强烈激发，对华合作项目被赋予超越功利的、灵魂层面的终极意义。）
　　个人理想准备度：995% （达成灵魂使命与现世事业的高度统一，内心驱动力量空前强大且纯粹，目标感与历史责任感提升至全新境界，人格完成终极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