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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余波与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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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的“三重奏”余音未绝,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已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欧洲的权力与思想场域中激荡起层层涟漪与潜藏的暗涌。
一、 外交与军事的微妙博弈
巴黎凡尔赛宫和伦敦白厅的灯光,在接到关于奥地利电报线和新型蒸汽机的详细报告后,都亮至深夜。
法国外交大臣韦尔热纳伯爵在给路易十六的密奏中写道:“莫扎特伯爵的成就已超越单纯的技术新奇。电报使其内政与军令传递速度倍增,中央控制力强化;新型蒸汽机若广泛应用于其兵工厂与造船厂,奥地利的军备生产能力将令人不安地提升。陛下,我们与普鲁士的同盟需注入更多实质内容,或许……应加速我们自己在光学信号与蒸汽船舶方面的研究投资,并考虑在德意志诸邦中寻找能够‘平衡’维也纳影响力的新伙伴。”
英国首相诺斯勋爵则在议会闭门会议上,面对一群忧心忡忡的东印度公司董事和海军将领,语气严峻:“奥地利人在陆地上的信息优势,可能改变中欧的力量平衡。而他们的高压蒸汽机……先生们,想象一下,如果这种机器被用来驱动更大型、更不依赖风力的‘铁甲舰’?皇家海军需要未雨绸缪。我们必须加强我们在机械工程和冶金方面的投入,同时,要密切关注奥地利与清国的那点‘技术合作’,绝不能让他们在东方获得我们不具备的优势。”
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反应更为复杂。这位以开明专制和军事改革著称的君王,对沃尔夫冈的成就既有作为同行的欣赏,也有作为潜在对手的警惕。他在波茨坦的书房里对亲信将领感慨:“那个莫扎特小子……他把音乐家的精准用在了更大的舞台上。他的电报线,能让他的军队调动比我们快半天;他的新机器,能让他的大炮产量比我们多一成。而我们还在为完善征兵制和战术条例争论不休。”他随即下令,普鲁士科学院和兵工厂必须立即着手类似项目的逆向工程与研究,同时,他指示驻维也纳大使,尝试以“学术交流”或“军事观察”名义,尽可能获取技术细节,哪怕只是皮毛。
一场围绕技术优势的、隐蔽的军备与情报竞赛,在欧洲列强间悄然升温。
二、 思想界的震动与分野
帝国理工学院的奠基,犹如在欧陆思想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传统的大学(如牛津、剑桥、巴黎大学)视其为对古典人文教育模式的挑战甚至威胁。一些保守学者在沙龙和刊物上撰文,抨击维也纳“过分崇拜机械与实用知识”,可能培养出“缺乏人文精神、只懂算计的工匠”,警告这将导致“灵魂的贫瘠”和“道德的滑坡”。
然而,在另一批思想敏锐的开明知识分子和改革者眼中,帝国理工学院却代表着令人兴奋的新方向。哥廷根大学的数学家、柏林启蒙运动的支持者、甚至法国部分“百科全书派”的追随者,都对此表现出浓厚兴趣。沃尔夫冈通过拉瓦锡向拉马克发出的邀请,以及学院蓝图中对基础科学和跨学科研究的强调,尤其吸引那些渴望打破学科壁垒、用新方法探究自然与社会的人。
弗里德里希·冯·格莱姆在给歌德的信中兴奋地写道:“我亲爱的朋友,维也纳正在发生一些真正革命性的事情!他们不仅建造机器,更在建造一座孕育新知识的殿堂!莫扎特伯爵的视野超越了单纯的功利主义,他似乎真正理解科学、技术与人文精神的共生关系。我强烈建议您考虑访问邀请,那里或许有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融合‘诗与真’的现代典范。”
歌德本人,在收到格莱姆转来的、关于理工学院更详细的介绍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对自然科学的兴趣与日俱增,魏玛的改革也需借鉴他山之石。维也纳的实践,似乎为他的“世界文学”理想与对自然统一的追寻,提供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现实中的参照模型。
三、 经济与社会的隐形重塑
“巨人-IV”蒸汽机带来的订单和技术合作需求,如同强心剂,刺激了奥地利及周边地区的冶金、机械加工、煤炭开采等行业。斯提里亚的钢铁厂、波希米亚的煤矿、蒂罗尔的机械作坊都接到了雪片般的订单,就业和利润增长明显。戈德曼设计的“技术出口管制与资源绑定”策略开始初步见效,与瑞典签订的长期优质铁矿砂供应协议,确保了奥地利钢铁业的原料优势。
同时,电报线的高效和帝国理工学院对人才的吸纳,加速了知识和信息的流动,也加剧了人才向维也纳的汇聚。德意志诸邦、意大利北部甚至法国的一些年轻工程师、熟练工匠和有抱负的学者,开始将维也纳视为实现梦想的新天地。一股“智力虹吸”效应初现端倪,让周边国家的统治者感到不安。
在奥地利内部,沃尔夫冈的威望如日中天。皇帝约瑟夫二世对他的信任与依赖达到顶点,甚至在某些非正式场合半开玩笑地称他为“朕的掌舵人”。贵族院中保守派的杂音在铁一般的事实和皇帝的支持下,被压制到最低。普通民众则通过就业机会的增加、城市面貌的日新月异(煤气灯、新式建筑)、以及帝国日益提升的国际地位,切身感受到“莫扎特时代”带来的变化,支持率居高不下。
四、 家庭与核心圈的温馨插曲
在宏大叙事之外,莫扎特伯爵府内则洋溢着轻松的喜悦。小克洛可终于清晰地喊出了“Opa!”(爷爷),把列奥波尔得乐得合不拢嘴,当即决定为孙女创作一首简单的钢琴小品。安娜·玛丽亚则忙着筹备一次家庭聚会,庆祝儿子事业的新高峰,并暗中期待能多见见那位“常来汇报工作、看着越来越顺眼的霍夫曼先生”。
伊丽莎白和霍夫曼的关系,在共同应对卢梭思潮挑战和推进人文关怀试点的过程中,默契更增。他们依然保持着工作上的严谨,但私下共进晚餐的频率悄然增加,讨论的话题也从纯粹的模型与流程,扩展到对某些新书、音乐会甚至维也纳近郊风景的看法。戈德曼和艾森贝格偶尔撞见,会交换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然后识趣地避开。
沃尔夫冈本人,则在难得的闲暇夜晚,会抱着女儿克洛可,指着窗外逐渐亮起的煤气灯和远处实验室隐约的电光,用汉语轻声说:“看,那是‘电’,是‘光’,也是‘未来’。”小克洛可似懂非懂,但会咯咯笑着重复:“Die!光!”
余波未尽,暗潮已生。荣耀与危机,机遇与挑战,如同双生子般伴随在沃尔夫冈·莫扎特伯爵那愈加庞大的事业周围。但他站在风暴眼的中心,目光依旧冷静,步伐依旧坚定。他知道,这仅仅是另一个更宏大篇章的序曲。
莫扎特业绩进度:1017% (三重奏成就引发广泛国际关注与复杂连锁反应,外交、军事、思想、经济层面均产生深远影响,奥地利国际地位与内部凝聚力显著提升。)
个人理想准备度:1029% (成功应对因自身成就引发的复杂外部反应,稳固内部支持,同时保持战略定力,对可能的风险与机遇拥有清晰预判,领袖地位与格局已获广泛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