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306、光明的蒸汽与暗影的黄金

　　1779年的春天，在北美战火与欧洲外交的紧绷气氛中悄然降临。维也纳的“帝国引擎”却展现出惊人的双轨并行能力，仿佛一个拥有明暗双重人格的巨人，一面在阳光下奋力建设，一面在阴影中精准攫取。

　　明线：“帝国引擎”的公开凯歌

　　普罗米修斯铁路的主干线，如同钢铁巨龙，终于穿透了阿尔卑斯山最艰难的路段，将维也纳与的里雅斯特港直接连通。首列满载着斯提里亚钢材和卡林西亚木材的火车鸣响汽笛，驶向亚得里亚海畔，标志着中欧内陆与海洋的物流革命进入新阶段。铁路沿线的电报线同步架设，信息传递的速度首次超越了最快的驿马。

　　维也纳郊外的“帝国中央电力实验站”传出捷报。在卡文迪什、伏特以及越来越多被吸引来的研究者的共同努力下，基于改良伏打电堆和初步电磁感应原理的“弧光照明系统”稳定性大幅提升。虽然成本依然高昂，但在皇帝约瑟夫二世的首肯下，霍夫堡宫的主要大厅、工矿总局大楼以及帝国理工学院的主楼，在重要的夜晚开始点亮这种超越时代的人造光明。“光明巷”的传说开始在城市中流传，吸引着好奇的市民和外国使节。

　　帝国理工学院的首届毕业生，超过九成被各大工坊、实验室和管理部门预定一空，其中不乏来自德意志其他邦国甚至意大利、匈牙利的优秀学生。拉瓦锡主持的化学研究所，在合成染料和基础肥料研究上取得突破；鲍尔的机械工坊，则成功试制出第一台可用于精密加工的“原型镗床”，为更复杂机械的制造奠定了基础。

　　东方方略也稳步推进。李侍尧在谨慎评估后，对沃尔夫冈信中的“避险建议”表示了兴趣，尤其是关于贸易通道优化和基础天文历法校准方面的合作。一个由中低级别官员和技术人员组成的清廷考察团被批准，将于夏季启程前往奥地利，名义上是“观摩西人技艺，以资借鉴”。沃尔夫冈指示伊丽莎□□心准备接待，展示那些“无害且实用”的技术，并让霍夫曼的模型团队开始分析这个考察团成员的背景和潜在影响力。

　　一切都在阳光下高效、有序地推进，向欧洲和世界展示着一个正在冉冉升起、以科技和效率为驱动的新兴强国的勃勃生机。

　　暗线：“凡尔赛幽灵”的隐秘流淌

　　而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代号“凡尔赛幽灵”的行动，如同地下水系，悄无声息却流量惊人地运行着。

　　玛丽王后通过她信任的宫廷银行家，与戈德曼安排的“独立金融掮客”接上了头。几次试探性的接触后，一笔以“荷兰某慈善信托”名义、通过瑞士账户中转、最终注入法国国库特定账户的短期高息贷款悄然达成。贷款的担保物是法国王室在加勒比海某处糖料种植园的“未来部分收益权”，贷款协议文本使用了复杂的法律术语和隐蔽的交叉引用，即使被截获，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理清其真实性质和关联方。

　　与此同时，第一批“商业物资”开始起运。斯提里亚某中型贸易公司接到一份来自热那亚的“普通”铁矿石和优质木材订单，数量略大但仍在合理范围。货物在的里雅斯特装船，运往马耳他。在马耳他，货物被转运到一艘悬挂托斯卡纳旗帜的旧商船上。这艘船最终在科西嘉岛附近与另一艘小型快船接头，货物再次转移，最终由这艘快船趁着夜色，送入法国南部一个偏僻的小渔港。整个链条上，没有任何一环的参与者知晓货物的最终去向和真实用途，他们只看到丰厚的利润和“正常”的商业手续。

　　艾森贝格物色的几个“替罪羊”也陆续上钩。那个意大利银行家兼船东对“与凡尔赛宫某位显赫女士的非正式代理人进行大宗、隐秘交易”的机会垂涎三尺，已经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打探和铺路，留下了不少可以追查的痕迹。荷兰投机商和波兰破落贵族也以各自的方式，试图挤进这条看似利润丰厚的“灰色渠道”。艾森贝格的人像耐心的蜘蛛，静静地收集着他们贪婪的证据和操作记录。

　　霍夫曼的模型不断接收着来自戈德曼（资金流异常数据）、艾森贝格（安全态势和“替罪羊”活动报告）以及外部公开情报的信息，评估着整体风险。目前，风险指数维持在“可控”的黄色区间。

　　沃尔夫冈坐镇中枢，通过每日的加密简报掌握着明暗两条线的每一个重要进展。他时而批复理工学院的新实验室建设方案，时而审阅戈德曼报上来的、经过层层伪装的“幽灵”行动利润预估。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完全康复，脸色在长时间的劳神中显得更加苍白，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却因为同时驾驭着光明与黑暗的双重伟业，而燃烧着一种近乎慑人的专注与锐利。

　　莉莉安看着他日益消瘦却精神亢奋的样子，忧心忡忡，只能在饮食和休息上更加严格地监督，并悄悄让迈斯纳加大了调理药物的剂量。她知道，丈夫正处在一场看不见的、却可能更加耗费心力的战争之中。

　　这一天，沃尔夫冈同时收到了两份重要的报告。

　　一份来自鲍尔，是关于“原型镗床”成功应用于加工第一批“星光”坩埚钢制成的精密齿轮，公差达到了惊人的水平，为下一代更高效蒸汽机和可能的精密武器部件生产铺平了道路。报告洋溢着技术突破的喜悦。

　　另一份来自戈德曼，是经过复杂计算和伪装后的“幽灵”行动第一阶段财务摘要。数字显示，仅仅通过那笔短期贷款和第一批物资交易，扣除所有成本和风险准备金后，净收益已经超过了普罗米修斯铁路最近三个月的运营利润总和。报告末尾，戈德曼用只有他们两人懂的暗语写道：“‘凡尔赛的朋友’胃口似乎更大了，询问是否有更‘稳定’和‘深入’的长期安排可能。风向标微动，但仍在掌控。”

　　沃尔夫冈放下两份报告，走到窗前。窗外，春日的阳光正好，照耀着维也纳正在施工的新建筑和远处隐约可见的铁道路基。一片生机盎然。

　　而他的思绪，却飘向了暗流汹涌的英吉利海峡和财政窟窿越来越大的凡尔赛宫。

　　光明与阴影，建设与掠夺，未来布局与当下收割……这一切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地统一在他所推动的宏大进程之中。为了“帝国引擎”的崛起，为了那深藏心底的、改变东方命运的理想，他不得不同时成为光明的使者和阴影中的猎手。

　　他轻轻按了按又开始隐痛的胃部，眼神却无比坚定。

　　“回复鲍尔：祝贺成功，按计划推进下一代‘巨灵’蒸汽机原型机制造。回复戈德曼：可以开始探讨‘长期稳定性供应框架’，但条款必须更加苛刻，担保必须更加实质。同时，准备第二套‘替罪羊’激活预案，目标……可以考虑那个荷兰人。”

　　命令简洁而清晰。双线并进，一刻不停。

　　莫扎特业绩进度：1054.2% （明线科技与基建高歌猛进，暗线金融与物资操作获利丰厚，双轨并行能力臻于完美，帝国实力以超常规速度积累。）

　　个人理想准备度：1064% （在同时驾驭宏大建设与隐秘掠夺的过程中，其战略执行力与冷酷的实用主义达到新的高度，为应对更复杂的未来奠定雄厚物质与经验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