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61、岩石、官僚与金币

　　皇帝的旨意如同尚方宝剑，但真正面对巍峨的阿尔卑斯山和盘根错节的地方利益时，沃尔夫冈才深切体会到“功绩”二字的沉重。提升山道的计划，在具体推进中遇到了远超预期的阻力。
　　首先是自然的挑战。
　　地质远比图纸上复杂。一处计划打入锚杆的岩体，在实际勘探中发现内部存在裂隙，不得不临时调整方案，增加了工程量和时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夏季山洪，冲毁了一段刚刚拓宽的路基，迫使沃尔夫冈不得不设计更坚固的导流渠和涵洞，这又超出了最初的预算。
　　其次是人的阻碍。
　　地方官员和贵族们态度暧昧。有些人乐于见到道路改善带来的商业利益，但也有些人担心这会影响到他们控制下的传统驮运行业的利益，或者单纯不愿配合一个“空降”的、年仅十四岁的男爵指挥。公文旅行缓慢，物资调配时常遇到无形的拖延。一位当地负责石料供应的贵族，甚至试图以次充好，提供不符合强度要求的劣质石材。
　　最后是资金的压力。
　　虽然约瑟夫二世批了款，但帝国的国库并非无限。超出预算的部分，以及一些临时增加的、必要的改进措施，都需要沃尔夫冈自己想办法填补。他不能事事向皇帝伸手要钱，那会显得他规划不力。
　　面对这些困境，沃尔夫冈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坚韧与政治手腕。
　　·技术解决自然问题：他亲自前往问题路段，与工程师和工匠同吃同住，现场研究解决方案。他利用力学原理重新计算了锚杆的深度和密度，针对脆弱岩层设计了网状支撑结构。对于水患，他不仅设计了导流渠，更提出了阶梯式缓坡的概念，利用层层叠落的石阶减缓水流冲击力，这借鉴了他印象中的梯田和水坝原理。他的灵活应变和深厚知识储备，让随行的专业人士心服口服。
　　·利益撬动官僚惰性：对于不合作的地方势力，沃尔夫冈没有硬碰硬。他让伊丽莎白出面，与科洛雷多主教协调（利用教会在地的影响力），同时由列奥波尔得动用在商界的人脉，双管齐下。对于那位提供劣质石料的贵族，沃尔夫冈没有直接揭发，而是“邀请”他参观严格按照新标准建造的、坚固无比的挡土墙，并“不经意”地提及，未来帝国可能在此设立常设的养路机构，需要长期、稳定、优质的石料供应商。潜在的巨大长期利益，终于让那位贵族转变了态度。
　　·资本运作弥补资金缺口：沃尔夫冈动用了自己实业帝国的利润。他将“M & Rose”品牌下几个畅销产品（如改良肥皂和书写工具）的部分利润，以及“标准件工坊”对外销售的收入，秘密注入到山道改善项目中。同时，他以其男爵身份和项目前景作保，向一些看好此项目的维也纳银行家进行了短期借贷。他将这视为一项战略投资——一旦山道通行效率提升，他的运输成本将下降，产品流通范围将扩大，带来的长期收益远大于眼前投入。
　　几个月后，当约瑟夫二世派出的巡查特使沿着山道视察时，惊讶地发现，最危险的几个路段已然焕然一新。坚固的防护网挡住了落石，宽阔的错车平台让商队交汇井然有序，新建的导流渠有效疏导了山水。虽然整个工程远未完工，但最关键节点的改善效果立竿见影，往来商旅的交口称赞也传到了特使耳中。
　　特使带回的报告，充满了对沃尔夫冈·莫扎特男爵务实、高效、且懂得灵活变通的赞誉。
　　莫扎特业绩进度： 170% （成功克服自然与人为阻碍，大型基建项目取得阶段性显著成果，获得官方高度认可。）
　　个人理想准备度：260% （在复杂工程项目中展现出卓越的现场问题解决能力、政治协调手腕和资本运作技巧，综合实力与管理半径得到极限拉伸与验证，已具备独立运作大型国家项目的能力。）
　　阿尔卑斯山的风，依旧凛冽，但吹拂在那些新筑的护墙和改良的路面上时，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同的气息——那是秩序、效率与一个新时代年轻开创者顽强意志的气息。沃尔夫冈用他的智慧和资源，真正意义上地，开始重塑这片古老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