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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姐姐的心事与顾问们的“病急乱投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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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引擎”的计划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波希米亚的煤田勘探已初步显示出乐观前景,匈牙利铁矿的收购谈判也由伊丽莎白亲自出马,在进行最后的拉锯。沃尔夫冈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张宏大的蓝图中,直到某个午后,他被母亲安娜·玛丽亚忧心忡忡地拉到了一边。
“沃菲,”安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安,“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南内尔有些奇怪?”
沃尔夫冈闻言,仔细回想。确实,姐姐南内尔最近练琴时常常走神,脸上会不自觉泛起红晕,偶尔还会对着乐谱空白处写写画画,被发现时又慌忙掩住。那种情态,与他记忆中那个专注于音乐和家庭的姐姐颇为不同。
“她好像……恋爱了,沃菲。”安娜夫人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偷偷问过她的贴身女仆,她说南内尔最近几次去参加宫廷音乐活动回来后,心情都特别好,还小心翼翼地收着一些小纸条……对方,听说是那位宫廷乐正,安东尼奥·萨列里先生。”
萨列里。
这个名字让沃尔夫冈(钟蔷)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对此人有所耳闻,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已在维也纳音乐界站稳脚跟,是约瑟夫二世颇为赏识的音乐家。从世俗角度看,这无疑是一门好亲事。
然而,来自前世记忆的碎片和今生在维也纳沙龙听到的零星传闻,让他捕捉到另一个信息:萨列里似乎正与一位名叫特蕾莎的姑娘两情相悦。
这就变得复杂了。
沃尔夫冈感到一阵陌生的棘手。在他的“绩效表”上,处理姐姐的恋情是前所未有的项目类型。商业谈判、技术难题、政治博弈,他都能冷静分析,找到最优解。但情感……尤其是这种涉及多方、信息不全的朦胧情愫,完全超出了他(钟蔷)的经验范畴。
他本人,无论是作为钟蔷还是莫扎特,情感经历都贫乏得可怜。钟蔷唯一爱过的盛青禾,过程也是理性克制多于炽热澎湃,最终被她自己以“现实太难”为由亲手斩断。他缺乏处理这种微妙局面的“数据库”。
沉吟片刻,他召来了他最为信赖的顾问——伊丽莎白·施米特女士。
“伊丽莎白,”他将南内尔的情况和自己的听闻简要说明后,直接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伊丽莎白听完,那张惯常冷静自持的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她精通管理、算计、甚至暗战,但关于贵族少女纯洁的恋慕、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存在的“心意错付”?这同样是她的知识盲区。她的青春埋葬在修道院的高墙和家族的功利安排下,何曾有过这般细腻的体验?
主仆二人,一位是心理年龄成熟却情感经验匮乏的穿越者,一位是能力卓绝却在感情上近乎空白的“前修女”,面面相觑,竟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我……需要收集更多信息。”伊丽莎白最终给出了一个符合她行事风格,但在此情境下略显苍白的回答。
然而,出于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希望为沃尔夫冈分忧的急切,这位精明能干的女顾问,做出了一个在她日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离谱的决定——她病急乱投医地,去找了目前她所能接触到的、理论上最了解维也纳上流社会人情世故,且或许对“婚约”、“感情”这类事有“经验”的人:科洛雷多主教。
当伊丽莎白出现在主教办公室,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却询问着“如何判断一位音乐家对贵族小姐的心意是否专一”以及“如何处理这种潜在的三角关系”时,希罗尼穆斯·冯·科洛雷多主教脸上的表情,精彩得难以形容。
他先是愕然,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最后用一种混合着荒谬、好笑和一丝“你居然会问我这个”的眼神看着伊丽莎白。
“施米特女士,”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主教特有的矜持腔调,但嘴角细微的抽动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我以为您和子爵阁下致力于改造帝国的基础工业。何时……也开始兼营起维也纳的月下业务了?”
莫扎特业绩进度: 236% (“帝国引擎”计划稳步推进中,但遭遇意想不到的家庭情感问题。)
个人理想准备度:351% (在事业领域所向披靡的领导者与顾问,面对复杂情感问题时首次显现出能力的边界与经验的匮乏,人际关系网络开始涉足非传统咨询领域。)
沃尔夫冈的子爵府邸内,南内尔对着琴谱悄然出神;书房里,沃尔夫冈对着“帝国引擎”的图纸却难得地有些分心;而主教宫内,一场关于爱情与心意的、极不专业的咨询会谈,正在一种极其古怪的氛围下展开。工业革命的引擎尚未点燃,莫扎特家大小姐的心事,却先一步在几个完全不在行的“专家”中间,掀起了一阵微妙的波澜。